未尔莱沉默了一会,静静的转动着大拇指上的扳指,若有所思,“其实我母后是戍嫩先帝巴古的三女儿扬都的三姐!天契与戍嫩交战的第四日,扬都便已打发人来要求支援,母后本对扬都听他人谗言擅自出兵就很不认可,但经不住扬都的三番两次的想求只得请求父皇派兵相助!”
洛蓝惊讶得讲不出话来,竟不想戍嫩和大宇有这层关系存在,大宇皇帝如此疼爱慧后,自然会应允了她的要求,难怪那时名允重伤在身戍嫩没有乘胜追击,原来是需要时日协调来自两处的军队和摸清敌营的情况!
只是这样看来,慧后生生的夹在中间又是怎样的滋味儿,一边是自个儿的娘家人,一边是儿媳的娘家人,那慧后还能对上官姑娘如故么?
竟不曾想到这其中的关系如此纷乱繁杂,即使是这样,最难过的怕是未尔莱和上官小姐了。
却不想一切只是恶梦的开始。
晚膳上人不多,就她、未尔莱、上官小姐及其他两三个福晋主子,一顿饭吃的很不欢快,尤其那几个福晋,看她的眼神也好生的怪异,恨不得吃了她似的,让洛蓝毛骨悚然。
正谨慎思忖间,却不想外面两奴才跌跌撞撞的“咚”的一声撞了门跑了进来,一下子跪倒于未尔莱脚下,神色慌张得说不话来。
“什么事儿这么慌张!”未尔莱怒斥道,面色严肃。
“八…八…皇子,大事不好了,东院子的祠堂走水了!”
“什么!”未尔莱说着话便急急的往外面大步冲去,脸色煞白。
紧接着,那两个奴才也踉跄着跑出了屋子,顿时,周围慌作了一团,那几个女人早已经乱了方寸。
祠堂究竟是什么地方,未尔莱的祖辈牌位应当都在皇宫,这边的祠堂应当也就只是平日拜佛之处,可是未尔莱又为何如此紧张呢?
“鹃紫妹妹,你身怀六甲,这会子如此混乱,恐有不便,还是让琴容妹妹先送你回去吧,皇子那边我去看看!”上官小姐镇定从容的说道,倒不像她所想像的那般的小家碧玉,因是天契那边过来的和亲格格,想必于里于外在府里也有几分的脸面和身份。
洛蓝寻着她的目光望向对面的两个女子,只见年纪看上去都比上官小姐要长了许些,进府恐怕也要比她早许久,其中一位的小腹微微隆起,不注意看也只觉得她比平日稍稍丰腴了些。
“好的,上官姐姐自己也小心点!”两主子模样的女子微微的欠了身,轻踱着步子走了出去。
上官小姐旋又转过身子急急道,“蓝姑娘要不也先回屋子吧!我让小荷送你回去?”
“不必了,我和福晋也去看看吧!”
“这……”上官小姐有些为难,想了片刻便又犹豫着答应了,“好吧,蓝姑娘好生照顾好自己!”
东院离得比较远,足足走了大半盏茶的功夫才到,远远的便看到了红彤彤的半边天,虽已近卯时末,夜幕降临,那边却是犹如白昼一般,人影穿梭,奴才丫头慌乱的来回奔走,叫喊声不绝于耳。
未尔莱在前方指挥着,颀长的身影僵直得像一根木头般,眸子却冷如霜冻。
直至辰时末大火方才完全灭了去,而原本偌大的祠堂却是烧得精光,断壁残垣,黑乎乎的一片,好在没有人的伤残。
折腾了半个晚上,不管是心里还是体力上早已累得半死,可竟不知怎地,精神好得出奇,洛蓝直至后半夜方才入睡。
正睡意正浓间,外面隐约脚步急促,以及奴才丫头们的低沉的交谈声儿,窃窃私语。
洛蓝大脑一顿混沌,心里有种不祥之感,“青苏格…青苏格…”
“姑娘,怎么了?”青苏格慌忙自外厅的榻上跑来。
“外面如此吵闹,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去看看……”
“恩,青苏格这就去看看……”青苏格说完便踩着小碎步子往外面走去。
半盏茶的功夫,洛蓝已经自己起身完毕,端坐在铜镜之前,镜中之人眼瞅着是憔悴了几分,眼圈黢黑,下巴瘦的削尖。
青苏格自外面回来,预言又止,眼眸看着洛蓝,到嘴边的话有生生的吞了回去。
“怎么了?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青苏格不敢讲,姑娘还未有子嗣,大清早听了入耳,青苏格怕姑娘染了晦气去……”
“说!吞吞吐吐的干么!”洛蓝心一急忍不住的呵斥道。
“青苏格去打听,说是鹃紫福晋凌晨小产了,见红不断,都连太医急成了一团,方才好不容易止住了血,可福晋却又生生的疼昏了过去!”
洛蓝闻言,心像是停止跳动了一般,怎么这些个事儿竟想约好了似的,先是祠堂走水,接着又是鹃紫福晋小产,自她来后,就没有一刻的安神。
“可听说是因了什么事儿?”
“说是福晋睡到后半忽然就喊肚子疼,连忙去请太医却还是未曾能保住小贝子…府里还传的沸沸扬扬…说…”青苏格语气迟疑,眸子躲闪。
“说……”洛蓝仿佛已然猜到了几分,神情淡定,嘴角弯起一道优美的弧线,在青苏格眼底却更觉得增添了几分凄然。
“姑娘!”青苏格一下子扑倒在她的脚边,吟吟哭泣,抽搐着讲不出话来,瘦小的双肩颤抖着,
“哭什么哭!把话先讲清楚了!”洛蓝猛然间大着声儿喝喊道,声嘶力竭,眼眶顿时干涩难耐,一手使劲的拉扯着她起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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