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的繁华是上至朝中大臣下至黎明百姓人人皆知的事,曾经有大臣奏请皇上,但是皇上“一直”很宠宣贵妃。对这事每每都是敷衍过去。而此刻,宣贵妃一路来到爹娘房间,整个将军府的气势却不复从前,难道主人不在家,就成这样吗?爹爹镇守边疆的时候,有好几年不回家的历史,还不是风光依旧?坐进宣秦夫妇房内,宣贵妃难得将心中的怒气压下。
“娘,爹到底去哪了?”
“臣妾也不知道。唉!”宣夫人拧眉叹气。
“爹不可能不跟你提呀?”宣贵妃不解。
“老爷当日离开时只说有事,接着就一去不复返了,一点消息也没有。呜……”说着说着,宣夫人就伤心地哭了起来。“每次出征,十天半月会给家中捎信,可是这次去了哪连我也没告知。”
“娘,你好好想想,爹离开的时候有没有什么异常?”既然母亲这么说,那就代表爹已经两个月没有音讯了。
“异常?”宣夫人复问。
“就是跟以前出征有什么不同。”
“不同?”宣夫人细细回想,突然让她想到了什么,“对,有一天晚上我见到老爷,不,是一个黑衣人,但是我知道那是老爷,他偷偷回来过,当我想唤住他时,他只停了一会,什么话也没说就带着包袱消失在夜色中,之后就一直没有回来过。”
“爹为什么偷偷回来却不让您知道?”
“我也不清楚。”
宣夫人的一句不知道,冷却了宣贵妃的心。“娘,本宫先回去了。如果爹回来,你立刻让他进宫见我。”
“好。”宣夫人随口应道,忽然忆起宫女多次来访的话。“娘娘,听说您被皇上关禁闭了?”
“恩。昨天皇后下令放出来的。”宣贵妃无力地说。
“薛千金?她怎么会这么好心?”宣夫人对此很是怀疑。
“本宫也不知道。她说是什么为了肚里的孩子积德。”她怎么想也觉得那女人在耍她。
宣夫人知道了,心情并没有放松。反倒又是一阵不安。
“娘娘,皇后得宠,又怀有龙种,老爷又不在家,那您在宫中的日子不是很难过?”
“娘,这些你不用管。不管怎么样,本宫也是皇上封赐的四妃之首。我相信,没有皇上的旨意,薛仙妙不敢拿我怎样。”其实她清楚,昨夜皇上对她的求宠已经断然回绝。她能不能翻身,靠自己机会是很渺茫的。为今之计只能靠身为大将军的爹,以政治压力重新获宠。不过她似乎忘了,政治地位在她爹上头的除了皇上,还有薛仙妙的老爹薛浩。
“可是她能把你放出来,就怕她也能让你受苦!娘娘,你可千万要小心应对呀。”
“本宫明白。”她会回去想想应对之策。
待宣贵妃出了宣秦夫妇的房门,越过长廊经过客厅时,见到了宣二夫人。这宣二夫人是宣秦十年前从回疆带回来的,而带回来时她已经为宣家添了一个儿子,宣夫人想反对也没法子,幸好宣秦对自己的发妻还是一样敬重有加,宣夫人也就对她们母子在府里行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娘娘,您回来啦!”宣二夫人一见她,忙不迭地上前问候。
“姐姐好……”宣家小少爷见到她,也跟着母亲一起请安。而对于这个从没给过他好脸色的姐姐,他是打心里讨厌。
“免了!”丢下两个字,宣贵妃就准备走人。但似是想起什么,便又回头看着她们母子。“大将军最近有给你信吗?”
“没有……”话还没说完,听的人已转身加快步伐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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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对于一帆风顺的人来说,转瞬即逝。尤其是薛仙妙这种万万人之上的皇后,自从那日对付了妍妃,她就让人在宫里的每个角落贴上一张“有苦就找皇后”的告示。所以,从早到晚,她除了分神想着怎样给韩晋阳办生辰会,就是带着她的娘子们在皇宫逛街,出门“散步、散心”,天天接到宫女太监喊冤,就马不停蹄地奔过去给人解决。她的热心看得韩晋阳都嫉妒起那些奴才了,恨不得自己也沾点冤屈。可是他堂堂一个皇上能有什么冤屈?不过皇心不负有心人,他的恳求,老天爷听到了,马上就送了个冤屈给他。
“皇上,妍妃病倒了。”一个带着气喘吁吁的声音扰了韩晋阳的无限遐想。
“你不是太医吗?!”很简洁明了的回答。
“可……”来人也知道,他们皇上现在正在“热恋”着他们的皇后。这到口的话也不知道要不要说出口。
他的犹豫、踟躇多少影响了韩晋阳畅想的思绪,耐不住将目光瞪向对方。
“可是什么?”
瑟缩地接下他的瞪眼,来人清了清喉咙,道:“启禀皇上,妍妃得的是心病,所谓心病还需心药医。”就因为这心病,妍妃不配合治疗伤口,硬是要他请来皇上。实在是妍妃连日来,求见皇上不成。就想出让他出马,而这么个娇滴滴的娃,再加上自己跟她爹的交情,自然而然就允了。
韩晋阳失去耐性地多瞄了几眼,见他脸色沉重,似乎人还真的病到就算医恐怕也快没了。“好了,朕去看看。”
如果不是她不知分寸,妄想对付他的皇后,他也不会不顾念往日情分。韩晋阳是去得有点不上心的,最起码他去时有点负责任心态。而当他见到床上的妍妃苍白的脸色,血样模糊的手掌就这样晾在床沿,气息薄弱的可怜模样,心有点凄凄然。韩晋阳轻轻做到床沿,执起那只手,环视一下周围环境,空荡荡的,剑眉皱了皱。“人呢?那些奴才就是这样对待主子的吗?”红肿的手掌,那勒痕,是那样触动他的心。
“回皇上,清莹宫的宫女太监让皇后带走了。”
“什么?!”韩晋阳没想到,仙儿这次居然做得这么过分。让一个金枝玉叶自己动手。看来自己对她的宠爱已经被她诠释为可以无法无天了。
一声低吼,惊醒了床上的妍妃。当她轻轻睁开眼睛,见到的就是韩晋阳握着她的手,浓眉紧皱地生着气。虚弱地张了张嘴,动了动手指,牵动的手引起了韩晋阳的注意。
“妍妃,醒了?”
轻轻的、柔柔的,妍妃还从没见过这样的皇上,眼里有着浓浓的怜惜,让她看到了希望。娇滴滴的声音就出来了。
“皇上,您要为臣妾作主呀!”一把眼泪说下就下。
“好,有什么委屈告诉朕,朕给你……”话到此,韩晋阳停顿了一下。他不想把话说绝了,万一仙儿那是无意的,他可不想眼睁睁照着自己的圣命惩罚她。“恩,朕帮你解决。”
妍妃很不客气地开口。“皇上,皇后欺人太甚了,她把臣妾的宫女太监全都遣走了。呜……”说到伤心时,妍妃一把眼泪一把眼泪地掉。
“为什么皇后把全部人遣走?”他是有听说最近仙儿很好打抱不平,老是去救那些受惩罚的宫女太监,火速为她们翻案。好似他的皇宫很不太平,接连几个晚上他都没能好好抱抱她。
“因……因为、因为……”妍妃揶揄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而她的迟疑让韩晋阳感受到其中的不简单。热忱的心,跟着瞬间降温。差点,他又要误会自家宝贝了。
“好好养伤,朕会命人来伺候你的。”说完,便起身离开床沿,丝毫不理会身后的哀声,大跨步走了出去。刚出清莹宫门口,就跟迎面而来的薛仙妙打了个照面。薛仙妙很快就冲了上来,让他抱了个满怀。
“皇上夫君,你怎么也来清莹宫?”轻松欢快的声音,让韩晋阳冷凝的心又热了起来。
“哦,听说妍妃病了,来看看,你呢?”瞧她乐开花的样子,他就心动。
“本后也是来看妍妃的,顺便……就这样。”呵呵,顺便请她明天务必出席皇上的生辰会。她要好好招待她们,嘿嘿。
这丫头,什么时候讲话还跟他保留了?宠溺的笑了笑。轻轻抚过她的小脸,韩晋阳低声问:“仙儿,听说你把妍妃的宫女太监遣走了?”
小手有样没样地搭上他的大手,十指交叉,笑嘻嘻地说:“是呀!看到她一个人干活心疼了吧?嘻嘻,谁叫她不把奴才当人看嘛。”
还真是另有隐情,幸好他没有头脑一时热,钻了进去。“她怎么就不把奴才当人看了?”他笑问。
闻言,薛仙妙这会是听出点眉头了,不爽地瞪着他,道:“韩晋阳,敢情你是来给她喊冤的?”
“仙儿,我这是调查事实。”
“哼!事实?事实就是那女人虐待人!你都不知道,本后那天晃到这里的时候,可是看到血淋淋的场面,恩,血淋淋是夸张了点,可那幕就是让人心揪,连我这样的人都替她们抱不平了。如果是你看到,肯定当场把妍妃子‘咔’了。”说完还比了比杀头手势。
“你哟!”韩晋阳对她好打抱不平的性子只能摇了摇头。
“嘻嘻……”对她的宠溺,她傻傻地笑。“你回去了是吧?那本后先进去哦。”
“朕想跟你进去。”呵呵,这会捡着了时间一起“干活”,他还不跟上,回去做什么?
“你跟着进去做什么?本后是要跟妍妃说悄悄话。”
“悄悄话?你跟她?”韩晋阳对她的话半信半疑。
“不信?本后自己也不信,而且也不会做。”玩味地笑了笑,跟着拉着韩晋阳便往里走去。“咱们去好好气气她。”呵呵,谁叫她是最嚣张的那一个呢?
韩晋阳笑而不语,只是静静地扶着她进到妍妃寝居。
见到床上病恹恹的妍妃,薛仙妙兴奋地问:“妍妃子,有没有体会到宫女太监的好处呀?”
闻声,妍妃就迫不及待地开骂。“你……皇上?!”见到才刚撇她而去的韩晋阳搂着自己的敌人进来,她气血直往上冲。
“怎么?眼睛滴溜溜地盯着我家男人看,本后允许了吗?”薛仙妙很不客气地挡住她的视线。
“皇上不是你一个人的!”妍妃气不过,凭什么她抓了两年多的男人不到一年时间就成了别人的?
“是吗?”仙儿审视地看了眼韩晋阳,见他视线没有转到敌人身上,唇角的弧度不禁上扬。“本后说他是谁的就是谁的。皇上夫君,人家累了,想坐会。”她左手插腰挺了挺肚子,很累的样子。
“累了?”韩晋阳皱眉问,跟着立刻示意身后的人搬来椅子,扶她坐下。可是“矫情”的她才坐下就又蹭了起来。
“凳子好硬!”她娇嗔。故意看了眼坐在床上直做深呼吸的妍妃。
“硬?”韩晋阳奇怪地摸摸凳子,又看了看她,不意瞥见她唇角的线条弧度,才意识到这丫头在使坏。跟着他“认命”地坐下,将她揽在怀里,以腿给她当凳子,待她坐安稳,他才调侃道:“朕这张椅子舒服吧?”
他的话惹来薛仙妙“咯咯咯”的笑声,还有那朝他放光的眼神。也惹来妍妃惊讶的小眼变大眼地瞪视。
“朕这么配合,有什么奖赏?”韩晋阳一点机会也不放过,低头看着她直问。
“奖赏?你想要什么奖赏?”薛仙妙也不吝啬,两只小手搭上他的脖子,挑眉问。“什么奖赏,本后今天都满足你。”
“真的?”
“嗯。不过仅限于今天白天。”她不客气地点碎他的梦想。
“你怎么可以这么小气?”希望落空,韩晋阳也耍起性子来。
“生气啦?”瞅着他赌气瞥向一边的俊脸,她直想笑。“别气啦,本后再多加一个奖励给你!”
韩晋阳看也不看她,但是俊脸微微扯了扯,不屑地问:“什么奖励?”哼,他这会可不会傻乎乎地用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
她也不计较,两只小手听话地抚上他的脸,扳正他视线的角度,小嘴轻扯,却是哀怨的语气。“就算你不想看我,难道你也不想跟人家玩亲亲吗?”
“玩亲亲?!你……”闻言,他再深的眸子也发光了。唔,才多久,他就觉得好久没有亲亲她了。
薛仙妙话也懒得回,直接捧住他的俊脸,就将自己的唇贴上他的唇,吮……
“唔……你这小妖精……”趁他不注意,直接侵袭他的唇。
“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唔……”她可是很喜欢此刻这种讨好自己坏了别人的好事。
闻言,韩晋阳识相地卖力出让自己的舌头跟她的缠绕在一起……直到……
“砰”的一声,妍妃摔下床。
“该死的!”正在享受的韩晋阳被人打断直往上升的欲火,气恼地低咒。
而见到此番盛况地薛仙妙,是大大地乐在心里,甚至还有调侃的心情。
“皇上夫君,你的爱妃被你的色心气得摔下床了,还不去扶人家起来?”仙儿努努嘴,示意他往旁边看去。
韩晋阳自是看出她幸灾乐祸的“小嘴脸”,但拿她没办法。谁叫他身心就是受控于她呢?
“皇上……呜……”接收到薛仙妙挑衅的眼神,妍妃满腹委屈地望向韩晋阳,可惜对方一个眼神也没有。
“朕这不叫色心,是对我家娘子的爱!”
“爱?!”
爱,跟这丫头说也不懂。
“好了,朕该配合的也配合了,至于你要给朕的奖赏,咱们待会就去执行。”话毕,将她抱起站了起来。
“皇上,臣妾……”
“朕会派人来伺候你。”说完,抱着薛仙妙就走。
“皇上、皇上……”望着快步离去的身影,妍妃忍着痛飞快起身,跟着追出去,一扑一跌的,远远落在他们后面,最后,无力地倚在宫门口定定地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自问,她完了吗?她的宫中生涯就到此结束了?!……
“可以啦,人都看不见了,这样抱着个大肚婆,你不累吗?”仙儿推推他,问。
“你以为朕是做给她看的吗?你是朕的皇后,抱你不需表现给人看。”对她的不知感激,韩晋阳无奈,却也不忘邀功。“朕刚才的表现如何?”
“很入戏!”
“就三个字?”这调皮的小家伙还真吝啬。
“不然呢?本后都答应给你个奖励了,还想怎样?”她挑眉,笑问。
“不跟你这丫头辩了,朕现在就要求奖励。”
“哦?说说看,今天你准备做什么,本后都奉陪。”仙儿一派自若地等着接收。
“我家仙儿真大方,所以,为了表示朕的感谢,奖励朕就要你跟朕到靖康王府走走。”
“真的?你要带我去找青儿?”闻言,仙儿可乐了。
“朕几天没去了,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回来。”如果回来,应该会来找他的。不过他也想带她出去散散心,确实,她有好一阵闷在宫里头了。也是自己不放心她的安危,也不知道羿星君什么时候会采取行动。但能看到她兴奋的小脸,他忍不住就想去做。
“那,我们出发咯!啊!小春,你们给妍妃送张帖子去。其他各宫也各送一张,本后跟皇上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