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表华丽,内部却零乱不堪的嗜君心,此刻大厅里正站着一个怒火冲天的男人,还有一帮拘谨不安,一旁小心伺候的女婢、正人,还有几位昂首挺胸却不失恭谨的佩剑侍卫。本是让男人放松的地方,此刻却是紧张万分,风雨欲来的宁静并没有打扰闲闲坐在主位修着指甲的女人,反倒让她乐在心里,这个她刚想要捡过来的男人,不肖四个时辰就站到她面前,正对着她虎视眈眈。
“我说,你这么虎视眈眈地瞅着我瞧,会让我有种错觉,我们伟大的宗主想把我收进宫当宗后呢!我是不介意啦,但我想,颜希那丫头才离宫不到一日,你就想翻墙,这样的男人能靠得住吗?”恋君侧脸瞥了一眼怒发冲冠的羿星君,揶揄地笑道。
“本宗再问你,颜希在哪?!”这女人给她好康她还真当他是大善人了?没把她拿下,她就当自己安全了,可以对他这般放肆?表面看起来柔柔弱弱的,说出的话却是让人暧昧到心里,还真是专门勾引男人的货色。羿星君满是鄙夷地审视着她一身露骨地穿着,若隐若现的白皙身子飘忽在柔软丝绸下,如果换作以前,他相信她一定会成为他宫中又一个不挂名的过客女人!,但现在,他已没那份心。
“别尽是问那丫头呀,我这么个美人坐你面前,你怎么不接下呢?”恋君姗姗放下剪子,身子轻盈飘至为她的话更是瞪大眼的羿星君身边,纤手搭上他坚实的臂膀,一点也不为羿星君沉重的脸改变神色。
“你给本宗站好,我再问你一次,颜希到底在哪?”羿星君气愤地搁下她的玉手,道。
“站好就站好嘛,需要发这么大脾气吗?脚长在她身上,她爱去哪就去哪!”恋君也不跟他生气,只是用着娇滴滴的声音迷惑性地道。
“你……”羿星君从没想到这个在风尘里打滚的女人居然敢不买他的帐,“该死的,给我把她带回宫!”他倒要看看是她硬,还是他强。
“哟,真要把我带回宫当宗后?你不担心那丫头见了说你负心?”看来这男人还真的有点小人,她都没说什么得罪他的话,只不过是挑逗了他一下下,更只不过是小小指明了一个方向给他的女人。再说得实在一点,她也只不过为自己留个机会揽个被人抛弃的男人而已,他就气得恨不得把她杀了。她有这么不着男人喜欢吗?曾几何时,她可是全城响当当的花魁呢!
“不要脸!”他实在没看出这个长得有模有样,甚至貌比西施的女人,脸皮居然厚成铜墙?
“不要脸也比自私自利的假君子强!亏你还在外人表现你对颜希的宠爱,没想到背地里居然干些见不得人的事!”
“本宗坐了什么让你在这呛声了?”
“要我说出来吗?不介意你那群奴才听了去?”
“你到底说不说?”
“行。告诉你,不过我没你这么小人,大着嗓子告诉别人你的小心眼!”恋君看似不甘不愿,其实心甘情愿地凑上羿星君耳畔,低声说了一会。让原本还推拒的羿星君突地立正站好。
“你说,她听到了我跟杨宗医的对话?”羿星君震惊又慌乱地望着已经跳开在一旁看戏的恋君,惊慌地问。
“嗯哼!”头一点,意思表示明确。
“在哪?”事情已经发生,羿星君反倒静了下来。也许,这就是上天为他心中的妒恨作出的惩罚。
“不知道!”打死她也不会说的。说她自私也好,厚颜无耻也罢,再好听点说她奋勇抗敌也行,总之,这个男人她是捡定了。
“你……”羿星君不敢置信地瞪了恋君一眼,甩身道,“带她回宫!”他就不信自己无力让这个嚣张的女人开口!
“诶!你真要我跟着你呀!那我的嗜君心怎么办?”虽说她想捡这个男人想疯了,可也还不至于这么着急。她可也是干着几十号人的生计耶,哪能说丢下不管就不管的?
“嗜君心?”这就是颜希要开的妓院?羿星君不屑地扫了眼整得壳子有模有样的楼宇,冷冷地鄙夷道:“你就这么想作贱自己?别急,本宗会给你机会的!只要颜希回来,它就可以开张,你也可以迎男人了!但是,本宗警告你,休想背着我跑出来伺候男人!”
“你……我……”面对他的鄙夷,恋君没来由地觉得特别不是滋味,心里突地起了疙瘩,这……该不会乐趣成了灾难吧?这男人没啥魅力呀,自己怎么就丢了心呢?这不可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恋君害怕地连连否定。
“真是贱!不就是少见会男人吗?”文文雅雅,清清甜甜的女人,居然是吃这种饭的。
“你……你这个变态男人,那丫头离开你是正确的选择!”说她什么?说她贱?她什么时候作贱自己了?她到现在,哪里被男人侮辱了?没有!
“你再说一遍!”
“要我说多少遍都可以,变态男人,颜希离开你真是她活在世上做得最对的一件事!而我会看上你,是你几世修来的福气!”才不是她瞎了眼,他还是有可取的财富权势样貌的。
“你会看上我?”羿星君就像发现星星落在自己面前一样,好奇地驻足转向恋君赌气后泛红的俏脸。
“啊?”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颜希赶忙捣住小嘴,羞红的脸急急瞥向一旁。“我怎么会看上你这种臭男人?!不可能!极度不可能!”
“是吗?”羿星君没再逼问,只是用着怀疑的眼神睨了眼她的后脑勺。之前还升起的心跟着放下,语气放柔,再次问道:“你真不愿现在交代颜希的去向?”
“不!”该说的,不该说的,她都说了,厚脸也丢薄了,再把好不容易送出去的女人引回来,她不是白痴也是傻冒一个。这攻占眼前男人的心岂不更难?白痴才这么做。
“带回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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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路栈!名字还起得真对路!”颜希跃下马车,不意见到一旁的店招牌,小指一点,轻松念到。话语刚落,会看人的店小二就奔出来招呼了。
终于可以躺在柔软的床上,颜希好不开心地命青儿备水清洗身上的尘土。
“恩,娘的宝贝,你今天真听话,一点也不闹腾你娘,真不枉娘为你舍命奔波的举措。”颜希母爱浓浓的摸着肚子对着孩子柔声道。突然像是意识到什么,小脸微变,“不过,娘就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那个爹了!虽说他强暴了我,可是娘却恨不起他,顶多就是小小忌讳他的小人行为,还有那不光明正大的君心。你说吧,一个帝王怎么可以有那种小心眼呢?居然要靠强暴这种贱招得到你娘我,他还算是男人吗?不是我看扁他,实在是他……不过话又说回来,刚刚他为救我们母子的那股气魄,还真让我……心动动。可是你娘怎么可以这么……这么……”
青梅慌张地奔进来,抢了颜希支吾半天的话。
“宗后,韩公子似乎受了很重的伤!”
“重伤?刚不是还好好的?”突闻他受重伤,颜希的心攸的悬了起来。明明还能自个走回房间,顶多也就是趔趄一下下,可也没见让人搀扶呀,这伤能重到让青儿慌得脸都绿了吗?
“奴婢不清楚。但是我刚才从韩公子门口经过,不小心透过未关紧的门缝,见到他正脱拭的衣服下正渗出大片血渍,好恐怖!”
“你当真看清楚了?”大片血渍?这不就……“快扶我过去!”天呀,那是怎样的情形?
当颜希“咚、咚、咚”奔到韩晋阳房间时,他正让人伺候包扎伤口,那血淋淋的衣衫底子整好落入进门的颜希眼中。
“天,你居然受了这么重的伤!这……”望着缠了一圈又一圈的白布带,颜希心颤颤,手惶惶地附上布带,轻轻抚摸着已包扎好的伤口,满是吃痛地望着仍旧渗着血丝的伤口处,小脸难受地瞅着韩晋阳吃惊又欢心的俊脸,好不伤心。“你怎么不早说?万一出事了怎么办?你知不知道我跟孩子还要靠你保护呀!”
“仙儿,你说什么?你承认我了?你……”韩晋阳好不高兴地哽咽道。
“我……”意识到自己无意中透露了刚上来的感情,颜希有点不适应的扭头望向别处,不意却扫见房间跪着一个人。而那瑟缩的面孔还这么熟悉。“你……就是你,是你伤害了他。该死的,我要你以命抵命。”说完,颜希就行动迅速地奔向那人,双手猛力地拍打他低垂的脑袋。
“仙儿,他不是元首,你打死他也没用。乖,过来,别伤了自己的身子,要知道,你现在肚子里还藏着一个。”伤口的疼痛已经被颜希浓浓的关心拭去,此刻他的心是美滋滋的,就像癞蛤蟆吃上了天鹅肉。
“元首是谁?我要坎了他的脑袋!”颜希悠地停住因奋力敲击有那么点疼痛的小手,道。
“仙儿,报仇的事你不用管,我会让他们后悔小看了我!”深邃地眸子不经意地瞥向跪地的男子,意味深长地道。“杜威,放他回去!”
“是!”
“这怎么可以!”听闻他要把人放了,颜希立刻否定地奔到正欲放人的杜威身边,“不能放他走,万一他回去报信,大批人马杀过来,我们怎么办?我可不许你拿我跟宝宝的生命开玩笑!”
“仙儿,我不会拿你跟孩子的命开玩笑。你跟孩子在我的心中是无人能取代的!”韩晋阳无奈地再次为她解释于他,她们是重要的。
“那你还放他走?这不是放虎归山吗?”说得这么深情,眸子一点也不闪烁地盯着她,可说出的话怎么就跟意思完全相反呢?
“我只是给他一个机会,他是我的子民,君王爱子民是为君之道。难道你希望我杀了他,成为个杀人不眨眼的君主?”他会这么有爱心?还没到这地步!不把这些叛徒五马分尸就不错了。
“啊?不、不……还是放了好!”一句杀人不眨眼,吓住了颜希。她可不想他变成那样的人,到时她可就不安全了。“不过你要告诉我他们的幕后主使是谁,这样我才能防着点。”
“不会的。回去之后我们就安全了。”轩应该会把这些办妥的。
“安全?见了你三四次,哪一次是安全的?你不时刻保护我,也得告诉我该防着谁吧?我可不想死不瞑目!”颜希没好气地道。
“仙儿,不可以拿自己的命说事!”
“那你就告诉我是谁呀!”
“好吧!”反正事情也有了了结,知道了也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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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希躺在床上,双眸盯着白纱帐,小嘴呢喃道。
宣秦?夏侯?炎罗国的大将军、侍郎,听听应该是大官,可是这样有权势有地位的人居然要反自己的主子,显然韩晋阳那家伙一定不得人心,不然谁会担着权势没有的危险造反呢?不过话又说回来,他有什么地方严重到要反的地步吗?她这个受冤更大的人都没这意图了,他们有权有势,是不是闲着没事干呀!还是像她,闲不住,没事办个妓院多赚钱,他们也闲不住,没事想把自己的地位往上提一提?看来韩晋阳活得还挺危险的。真要一伙全想当老大,他准活不长!恩,这可不行,孩子没爹很惨的。她可得帮着保住他爹!不然哪天问起老爹去向,她咋回呀!
“宗后,可以沐浴了。”青儿领着店小二进屋,打断了颜希后面的遐想。
“恩!”,应了一声,不过颜希没有下一步动作。
“宗后,您身子还好吧?没有带上药,肚子可有不适?”
“没药最好!我就可以不用吃了,没想到逃出来还有个好处,就是可以把喝不完的药省了。”
“可是这样胎儿……”
“这有什么关系?我都没觉得怎么样,不用管那些药了!”不吃药还好,安安稳稳的,吃药之后还晕头转向的呢。看来这药还不一定是管用的东西。
“宗后……”
“好吧。即便你现在想,也没有药呀!”
“这……”
“脑筋转过来就不用犹豫了,笨!”
“宗后……”老被人说笨,不笨也快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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