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好痛……”枫舞撑起自己,坐在床边,右手摸着左手肘,刚刚那个冲击力不小,撞得她一阵晕眩,早知道就不要去扶他了,反正也摔不死,发泄似的捶了一拳幽云觞,结果是他不痛不痒继续倒头大睡,却苦了她的手,枫舞又是吹气又是甩手,差点就要龇牙咧嘴飙出一泡泪来,真是痛死了,他的身子难道是石头做的吗?
调整好呼吸,平复心情,枫舞伸头左右看了看幽云觞,醉酒后睡得不安稳,眉头紧皱就快能夹死一只虫子了,他到底为何会喝成这样,今天发生什么事情了?枫舞有些奇怪,一边搓着手,才发现手上湿湿的,原来是幽云觞衣服上的水迹,这样睡可不行,会把她的床弄湿的,那她怎么睡?
枫舞从衣橱里拿出干净的衣服,又伸手拿过干布,在温水里浸了浸,走到床前,想着怎么开始这个工程。最后决定,先把幽云觞的衣服脱了再说。
放下手中的东西,在床边坐下,开始动手脱幽云觞的衣服,一阵纠缠之后,枫舞好不容易把湿衣服从幽云觞的身上扒了下来,而一直不断挥着双手的幽云觞也跟着停下了动作,枫舞气喘吁吁的瞪了他一眼,他刚刚就像在赶蚊子一样,好几下差点就要打到她了,把衣服随意的扔在地上,拿起温热的湿布开始给他擦身子,擦着擦着,枫舞不觉得脸有些烫起来,把头偏到一边,不敢看幽云觞裸露出来的胸膛,手上的力道不禁大了起来,而且越擦越用力,就好像想把心头那种不适感用力挥去一样。擦着胸膛的手速度有些慢下来,枫舞悄悄的转过头,瞄了一眼幽云觞,视线从他的脸慢慢下移,到脖子,最后停在了他的胸膛上,本来一直自信的脸,此时竟显得娇羞无比,脸颊上出现两团红晕,枫舞终究也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女,虽然还有几个月就是十七岁了,但是如此的接触一个男人的胸膛,还是第一次,虽然这个男人是他的夫君,有名无实的夫君……
握着布的小手不自觉地动了一下,只见一只手指伸了出来,先是小心翼翼的戳了一下幽云觞的胸膛,又迅速的收了回来,等了片刻,醉死的人没有任何反应,枫舞才放大了胆子又戳了几下,暗暗的发出一声赞叹,原来男人和女人的区别是这样的阿,虽然早在书中看了些,也明白的,但是亲自感受的感觉完全不同呢。幽云觞看上去是清瘦的,但是却并不是瘦弱,他的胸膛戳上去十分结实有力。枫舞忍不住又多戳了两下。
竹枫舞!你在做些什么!怎么可以这么不知羞!枫舞暗骂自己,又开始手上的动作,刚刚更加用力,简直把幽云觞的胸膛当成了搓衣板一样搓着。
胸前的一阵灼热的疼痛感,让睡得沉寂的幽云觞恢复了几分意识,迷蒙的微微睁开眼,只能看到模糊的影子,但是他立刻就认出那个影子是谁。
“枫,枫舞……你,你在做什么?”
枫舞一惊,手一抖,没想到幽云觞醒了,难得结巴的回道,“没没没,没做什么啊!”
已经醉糊涂的幽云觞也没察觉出哪里不对,只是皱着眉说,“可是,我觉得胸口好痛,感觉一层皮……都要被蜕下了……”
“那那那……”枫舞那了半天,口不择言道,“那是幻觉!”一说出口,枫舞就想一头撞死在床柱上,天啊,这完全不像她了啊,这话是她会说出口的吗?幻觉?想想自己都觉得好笑。
幽云觞痛吟一声,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枫舞抢先说道,“不要再说话了,你继续睡吧。没事。”
听到这样的话,幽云觞没有再多说什么,乖乖的继续睡去,而胸前的疼痛感也慢慢消失,枫舞小心的呼出一口气,放下布,拿起干净的衣裳,再次一翻折腾得替幽云觞穿上。最后把被子盖好,总算是大功告成。
看着睡得不安稳的幽云觞,枫舞擦了擦一头的汗,原来这个男人喝醉后,就像小孩子一样听话,这倒是让她有些惊讶,没想到他也会有这样的一面,尔后嘴角露出一抹自己都不知道的笑意。
枫舞又拿起布,擦拭着幽云觞的脸,手却忽然被他抓住,枫舞一颤,想抽但又抽不出,与其弄疼了自己,还不如自暴自弃的任他抓着去。
“对不起……”幽云觞呢喃道,声音很小,枫舞听不真切,忍不住向前凑近了些,听见他说着,“小羽……对不起……对不起……”
他是为了幽云羽而喝成这样的?他和幽云羽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要说对不起。一连串的问号在脑中响起,却没有人回答。
到了半夜,枫舞叉着腰,两眼瞪着床上的人,像小孩子一样听话?呵呵呵,枫舞干笑三声,真是错的离谱。
忙完幽云觞,枫舞好不容易爬上床准备休息,还没躺稳,就听到幽云觞叫着“我想吐”,吓得枫舞连忙从床上跳下,拿了盆就奔到床边,时间刚好让幽云觞吐到盆里,之后他又嚷着口渴要喝水,枫舞又倒了水,伺候他喝下,然后又要吐,又要喝水,之间还不断的说着胡话,口齿不清,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来回几次,枫舞简直快要累趴下了。
如今,枫舞只穿着单衣,干脆直接跪在床边,爬着床沿而睡,以免他又有什么需要。为什么要这么辛苦……慢慢睡着的枫舞嘴角无力一撇,就当是报答他自己无法回应的爱意吧……
到了下半夜,一阵狂风,吹开了窗户,冷风夹着雨丝吹进房里,而床上的人睡死过去,没有知觉,床下的人累得睡的恨沉,也毫无察觉,只是从下到上冒起的冷意,让她打了个哆嗦,就这样睡了一夜……
第二天,雨停,幽云觞是被窗外的鸟叫声吵醒的,之后就是袭来的一阵头疼,这就是宿醉的后遗症,幽云觞从床上坐起,摇了摇头,眼角瞥见趴着床睡得枫舞,一阵惊讶,她怎么睡在这儿?眯起眼睛,脑中闪过几个模糊的片断,想起昨晚是枫舞照顾了他一夜,心中百感交集。
“枫舞?”幽云觞轻声唤道,枫舞没有反应。
幽云觞皱了皱眉,伸手推了推她,又叫了声枫舞,依旧没有回答。不安感油然而起,幽云觞凑近过去,发现枫舞脸色红的异常,下意识的伸手去摸。随后嘴中就传出一阵咒骂声。
该死的!好烫!幽云觞跳下床,把枫舞一把抱上床,用被子裹好,枫舞喘着粗气,只觉得全身热的难受,好像被火烧一样,意识已经不清楚,不停的叫着娘。
幽云觞又是一阵咒骂,不管自己现在还是衣冠不整,奔出门外,抓住一个刚好经过的婢女,大吼道:“快去请大夫!快!”
被抓住的婢女吓了一大跳,看着幽云觞一脸要杀人的样子,连忙转身跑走去请大夫。
回到床边,幽云觞抚着枫舞的额头,心中愧疚万分,他不该去喝酒的,以酒浇愁,这根本就是错误至极!
枫舞难受的不停摇着头,口中呢喃着:“娘……娘……枫儿好难受,娘……你在哪里……你不要枫儿了吗?”
“枫舞,枫舞,没事,你会没事的……”是在说给枫舞听,也是在说给自己听,幽云觞怜惜得吻了吻枫舞的额头。
等了片刻,幽云觞就快要失去耐心了,刚想冲出去问为什么大夫还没来,只见凡大夫背着个大药箱,一手擦着汗奔了进来。
“谁?是谁要出人命了?”刚刚一个竹家的丫环跑过来找他,说是要出人命了,让他快去看看,心里正纳闷,怎么竹家老出人命,不顾老命的跑过来,就看到一脸要杀人样子的幽云觞,心中暗叫,糟糕,果然要出人命了……
幽云觞一把拖过凡大夫,“你快看看她!她,她好烫!”
“好好好!我看我看!你不要急!”凡大夫放下药箱,老神在在把起脉来,一手摸着山羊须。
“大小姐是得了风寒,再加上有些操劳过度,身体一下子承受不住,就会病得有些严重……”
风寒?幽云觞一愣,转头看到敞开的窗户,一下子明白过来,嘴中又是一连串的咒骂,短短的半个时辰,幽云觞就咒骂出比这么多年来还多的话,揪着自己的头发,哪里还看得见平常冷漠沉静的样子。
“那治得好吗?”
凡大夫偷偷翻了个白眼,小小风寒如果他都治不好,那他在道上还混什么,最后还是笑容可掬的说,“当然能治好,我开个药方,每天按时吃,好好调养下,就能好了。不碍事。”
幽云觞点点头,只不过,这一调养,就是两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