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义他们从来没有想象到这场战争是如此艰苦,总攻的命令始终没有下达,他们要坚守这个阵地。刚开始的时候,他们利用鬼子事先挖好的坑穴,三十多人分散在不同的坑穴里,他们距离并不远,为得就是有个照应。可是,在一次敌人凶狠的炮弹轰炸下,附近有两处坑穴被炸塌了,等炮火结束的时候,小义前去看了,一个两个坑道全部被掩埋,他们扒开坑道门,战士们血肉模糊,身体支离破碎。旧仇加心恨迫使小义要报复,他思考良策。哪知又传来爆破声,他们赶过去,哪知敌人在秘密处开火了,附近一个战士中弹身亡了。小义让众人快速隐蔽,他们躲在附近的一个坑道内向四处观望,百米远的地方是一片树林,这片树林环绕四处了。敌人在暗处,他们确实无法寻找他们,等待再次出现枪口,也没有如愿以偿。小义说他要引蛇出洞,战士不许,他们说他是连长,是党员,拼上他们的时候,他再上不迟。小义要上,哪知两个战士端起枪跳出了坑道。小义赶忙命令伏击手密切注意情况,一定要妥善保证两个战士的安全。同时,他手中的钢枪不离手。果然,在两个战士跳出洞穴的时候,森林隐秘处果然闪出阻击手的钢枪,同时,在阻击手的左右两侧还有两名越南鬼子,显然,他们看得异常明白。小义告诉身边的枪手道,他说他料理左边那个年轻的,他让他处理右手那个年龄大的。
我军也有狙击手,不过没有严格的区分而已,所谓狙击手也便是枪法准些罢了。小义手中枪开火了,他是在狙击手还没有开枪即将搬动扳机的时候,他开枪了,这一枪结果了那个年轻的枪手,年轻人趴在那里像睡着了。随后,又一个狙击手也被消灭掉了。
其他战士慌了,他们站起来跑走了,很显然,他们在他们的射程范围内,但是小义不要求开枪,他说他们都已经逃跑了,就这样算了吧。小义带着几个战士到了刚才爆炸的坑道,坑门安然无恙,他们钻进去,眼前的景象更是惨无人睹,昨日他们还是活灵活现的战士,总日里盼望战争结束回到内地,他们可以回到家乡做生意发大财,在找个姑娘结婚,生几个孩子。他们的憧憬在这片刻成为血淋淋的**,支离破碎的身体各部位分散在四处,他们也搞不清楚谁是谁了,一共五个人,都成为一堆堆的肉血了。小义哭了,其他战士也哭了,他端起枪冲出了坑道,他叫嚷着:“这些****的,我杀你们全家!”
身后人一看不好,立刻追赶出来。已经拦不住了,小义冲到森林来了,茂密的树林,他叫嚷着越南鬼子,“快出来,快出来,老子今天跟你们没完!”他的话音未落,一梭子子弹扫射过来,战士们一下子将小义按倒在地。
“不要管我,让我死了好了,省得再受这罪!”
“连长,你看!”也就在他们趴下的一刹那,他们看到就在他们眼前不到一米的地方,众多地雷线纵横交错连接,也就是说,刚才小义如果再前进一步,就触碰到地雷,后果不堪设想。其他几个战士额头渗出豆粒大的汗珠,这是后怕,小义知道。但是他却表现得异常镇定,或者说无所谓,因为他第二次来到这个战场,本身就没有打算再活着回去。
“回去,让李建设来。”小义并没有回去的意思。
“连长,我们还是先回去,研究一个方案,敌人似乎对我们的情况了如指掌,如果蹲守在这些坑道内,也许还会遭到更大的伤亡。”一个叫董怀生的战士给小义提醒到。
小义望着他,点点头,他说如果他死了,这剩下的十多个人就交给他了,董怀生说没有那么严重,还是有办法的。小义疑惑地望着他,他只是笑笑。他还是听从了董怀生的劝告回到坑道处。回来后,小义就与董怀生商量这下一步如何行动为好。
“连长,我有一个建议,即便留下我们固守阵地,这自然又上级领导的意思,副连长与指导员他们都各有任务,所以,我们没有任何援军了,只有靠我们自保了,这两天伤亡了九名同志了。”
“敌人对我们了如指掌。”
“是的,我们应该撤出各个坑道,不要忘记这是鬼子们挖得坑道,他们自然熟悉,我们到山头去,先做一个防御工事,由于老山地区属于典型的亚热带喀斯特地貌,山体上分布着许多大小深浅不一的溶洞,常被战士们当作天然的掩体,很大程度上弥补了难以构筑工事的不足。然后我们也可以利用这些掩体挖些坑道,敌人搞不清楚我们葫芦里卖什么药,也算我们的基地了,我们可以利用这一工事坚守几个月,甚至半年都可以。”
小义觉得董怀生说得还是有道理的,他们开始设计坑道的模型了。他们已经全部撤离了原有的坑道,奔到近处山间了,因为他们有众多大小深浅不一的溶洞,做众多掩体易守难攻。小义将剩下的近二十人,留着四名战士时刻站岗守卫,其他人都去构建防御工事了。这项工程是董怀生设计的,他们先做了一个,拱形的半圆门,高约一米余,宽则几十公分,纵深长度不等,小则仅供一人容身,大则可纳三五人,其功能主要用来防炮、藏身、储存弹药等,为坚守阵地的战士提供生存的空间。强奋战,誓死坚守,做到人在阵地在,是与阵地共存亡!这也算是他们的阵地了。小义想。
他们在几天的时间内,做了四个洞口,完成了之后,他们想庆祝一下,可是找寻四处什么都没有了。这时候,小义才意识到他们手中的干粮已经没有了。他们坐在地上,靠着墙壁,头已经触到顶壁了。
“连长,我们的干粮只够一天的了,水也不多了。”
“得尽快派人下去,”他转向董怀生,“副连长他们有几天没有给我们送东西了?”
“三天了!”
“三天了,怎么搞的?”
“也许他们也遇到了麻烦。”
“应该是,怀生,等天一黑,我带着两个战士我们秘密窜到山下去,与副连长联系上之后就将所有的食物送过来,顺便带点酒来,兄弟们不必担心的。”
董怀生坚决不同意,他说他带着两个战士去,阵地上不能没有连长,连长在,阵地在,连长不在,阵地就没有了。小义怕他们遇到不测,当然也为副连长担忧,因为在他们躲在鬼子的坑道休整的时候,他们听到了下面的枪炮声,并且很是剧烈。当时,小义猜测是他们与鬼子接上火了,这次董怀生去也算验证一下当初的猜测吧。
今夜没有月,四周都是黑洞洞的,即便走在对面,恐怕也不辨面前是敌是友。小义特意嘱咐他们一定要小心。董怀生请连长放心,一定会圆满完成任务。小义在与每一位战友道别的时候都很感伤,并非好像是生离死别,分明就是生离死别。董怀生笑他像个娘们,小义这才笑了。他们握手而别。
果然不出所料,董怀生他们出了掩体,刚走到山体一半的时候,暗处的敌人就开火了,尽管是黑夜,敌人好像长了眼睛似的,他们的火力一开,董怀生旁边的两个战士都中了弹了。好在董怀生在前,他们两个战士在左右,敌人是从他们身后与右侧发射而来的。眼下只有董怀生了,他卧倒在地,敌人不能发现,一阵扫射之后,董怀生安然无恙了。敌人的突袭也正暴露了他们的暗道,敌人在火力在黑夜中显得特别显眼,小义记住了,他也让其他战士们记着,等董怀生平安下去之后,他们再做打算了。
小义感觉四处都有鬼子的眼睛,红红的,忽闪忽闪着,他们绿色的鼻子想映衬着,他们成群结队地赶过来,他们要吞噬到小义,小义有些压力。但是这种压力很快便给他释放掉了,他释放掉的原因就在于他根本不怕死,这种无畏的想法支撑着他的一切。他带着四个战士,偷偷潜伏着,他们贴着地面在爬行,没有一点动静。虽然动作与速度缓慢,但是也许这是最为安全的,这招果然灵验,鬼子竟然没有发现他们。
到了鬼子的暗道,小义将成捆的炸药扔进了坑道内,随后,小义很麻利地躲到远处,只听“轰”的一声爆炸了,也就在这爆炸的片刻之间,小义率领着几个战士已经跑出好几十米,然后迅速卧倒。因为敌人暗道爆炸,敌人事先没有任何反映,他们要思考,要判断,等所有一切明白过来了,重型机枪开始扫射了。小义太熟悉战争了,他明白这一切的,迅速地躲避使他们很快就到达了安全区域,然后进入了到坚固的掩体。等鬼子反映过来,悔之晚矣。
很快,他们所带的食物与水都没有了,董怀生还没有回来,小义清楚地记得董怀生已经走了两天了,他做出了各种猜测,无非是死亡或者被俘,但是他想不能困死在“猫耳洞”内。这个称呼是小义起的,他们建造的防御工事在外观上像极了猫耳,他戏谑地这么一说,战友们都这样叫上了。小义问小战士杨斌,今天是几月几日了?杨斌有一个习惯,他怀里时时揣着一个笔记本,他用钢笔在上面登载了一个日历,每过完一天,他都要划掉一个,也就是距离回家更近了一步,他始终坚信会带着胜利的捷报回家的,因此,他的脸上时常泛着笑。
杨斌说十二月末了,快到新年了。小义说到了这个鬼地方,竟然不晓得春夏秋冬了,只感觉哪一天都是夏天,只不过这夏天分成酷热与温热两类了。杨斌说他在遥远的东北,东北进入冬季是比较早的。身旁的小蛮子宋白玉凑到他的身边,小义叫他小玉,因为他长得确实像块玉,白润的肌肤,像个大姑娘。
“听说东北人一般不出门,出门的时候一定要全副武装,否则,出去一趟,也许这鼻子或者耳朵便被冻掉了。”
“这是自然,虽然有些夸张,但是东北确实太冷,越往北走天气越冷,我们家在长白山,壮观的原始森林便在我们眼前,你们恐怕谁也没有见过这么浩大的森林,一望无际,从村林尽头进去,想从对面出来,自古以来,恐怕还真得没有一个人。巍巍长白山是一座令人神往的山,有着神秘的森林,奇特的山峰,无尽的宝藏。气势磅礴的飞流瀑布,巨大的高山湖泊,一望无际的原始森林,奇异的火山地貌,珍贵的动植物,长白山堪称一座天然博物馆。东北有‘三宝’,人参、貂皮、乌拉草,谁也都知道长白山生产人参,将来不打仗了,我去给你们挖人参。挖人参的是技巧的┅┅”
“人参是人的精气所化,吃一支便能长生不老。”
“那都是骗人的鬼话,人参不过是一种植物的根系,就像大树庞大的根系而已,不过,这种根系的东西火气较旺,不要认为体质弱的人喝后大补,但是也有喝完之后一命呜呼的。不要总是让我说,各位也都介绍一下家乡,好吃的,好玩的,只要无拘无束地生活,怎么都可以。”
宋白玉介绍说他们家在长江北岸,他说在他小的时候,他记得长江南北两岸有许多寺庙。后来被人破坏了不少,但是还是被保留一些非常有名的,如云南鸡足山,四川峨眉山,安徽九华山,都是我国著名的佛教圣地;四川青城山,湖北武当山,则是道教圣地。金璧辉煌的寺观,重檐飞阁的殿宇,高耸于巍峨秀丽的高山峻岭之上,古木林海之间。娘想让我去当和尚,爹想让我当道士,只是因为我长得不像个男人。他说这话的时候,众人的笑了,连连长小义也笑了。
“你还不像个娘们,你还不会游泳呢,生在长江岸,怎能是个旱鸭子!”杨斌有些嘲笑似的说。
“谁说住在长江边的人都会游泳,你生活在东北就不怕冷。”宋白玉反驳道,他连岔开话题,于是问连长道,“听说嫂子长得很标志,拿个照片看看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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