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钦皓的公寓在j市的城东,虽不在主城区,确是j市寸金寸土的地方。
近两年陆钦皓人在国外,但是国内的公司一直涉足房地产的生意,这块地便是他回国后的第一个成功案例,原本这个楼盘已经完工,只是地理位置欠佳,售价不尽理想,开发商又因私人原因急需变现,陆钦皓就用极低的价格将该楼盘收购,又在周边打造了一系列私人高级会所,包括以晴上次去过的那家。
经过合理的资源整合,重新规划,没想到原本不被看好的楼盘,既然成了j市名副其实的富人区。
回到家,陆钦皓就接到了一个视讯会议。
以晴不想打扰到他工作,想随便找本书安静的打发时间,无意间瞥见书柜旁展示柜里摆放着几样瓷器,成天和瓷器打交道的她怎能不被吸引,刚走到展示柜前,她顿时惊呆了,只因展示柜里陈列的全都是她的作品。
有两年前的画作,有第一次烧制的歪歪扭扭的陶罐,有近期的新作,有她和陆钦皓共同完成的那个花瓶,有那日送给妮可的白象。
一件件她的作品记录了她的成长,似乎是一部冗长的日记薄。以晴慢慢拿过角落里的瓷杯,这是她最满意的作品。
“做给我的为什么又没有拿给我,嗯?”低沉性感的嗓音缓缓传来,带着蛊惑。
“谁说是送你的?”以晴下意识的反驳。
陆钦皓没有回答只是接过杯子慢慢摩挲着,仿若观赏着一件稀世珍宝般。
片刻后,慢悠悠的说:“如果不是做给我的,那我可要告作者侵权了,这个字母“e”标志,是我英文名的首字母,而这个设计是我的专属,有专利哦!”
“什么?一个纽扣上的图案而已,你也要弄专利!”这也太矫情了吧!
“当然。”
还当然!
“那你就去告好了,先把杯子还给我!”以晴貌似不悦的撅起小嘴。
陆钦皓轻笑着在她撅起的小嘴上蜻蜓点水的轻琢了下:“反正都是要送我的,早点晚点而已。”
以晴有些害羞:“你少自作多情了,不过这杯子怎么会在你这儿呢!我明明说过多少钱都不卖的,这个黑心甜甜,看我不找她算账去。”
“谁说是我买的!”
“啊?”
陆钦皓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道:“我直接去店里取的。”
以晴惊讶不已,“孟甜甜就直接给你了?”
“当然!”
又是当然!自大狂!!
以晴貌似懊恼的看着某人,嘟嘟着嘴说:“那我不是亏大了,想当初有人可是愿意出一百万买它呢,早知道那时就卖了。”
陆钦皓轻笑,将骨瓷杯轻轻放回原处,长臂一伸,轻揽住她,深情款款,“反正结果都一样。”
以晴:“……”
“你怎么弄到那么多我的作品啊,要是这样我做一个你买一个,那我岂不成了你私人的陶瓷艺工了!”
陆钦皓轻轻的将她拥进怀中,轻声说:“谢谢你的生日礼物,我很喜欢。”
……
以晴知道乔老和沈老两位泰斗貌似不喜欢她和陆钦皓两人交往,不过也着实没有想到他们会这么强烈的反对。
这不,第二天,两个人就被分别召唤到两位老泰斗面前问话了。
乔老这边。
以晴已经软磨硬泡的磨了半天,结果乔老还只是那一句,“他不适合你。”
以晴就奇怪了,“爷爷,明明您也很喜欢他的不是吗?”
乔老今日始终是愁容不展,语重心长的说:“我的确很喜欢小皓,可是爷爷更心疼你啊!丫头,我不同意你们在一起,是为了你好。”
“爷爷~”以晴急的泪眼汪汪的,乔老一向宠爱她,她哪里不知道他是对自己好呢,将急的几近哽咽.
“可我是真的喜欢他。”
若不是真的喜欢,怎么会无法抗拒他的追逐。
乔老一看以晴这副泪眼婆娑的着急模样,就知道这丫头是动了真情了,心下一软,语气也软了几分,“晴丫头,小皓他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我是怕你将来嫁过去会吃亏。”
以晴终于落下泪来,哽咽着说:“爷爷,我知道您是为我好,我之前也挣扎过,可是我没有办法再拒绝他。”
乔老也实在无奈,“你这丫头,怎么就这么倔强,你要是铁了心跟他在一起,日后受委屈,可不许你在我面前哭。”
以晴也终于破涕为笑,“那我不在您面前哭就是。”
“你啊!真拿你没有办法。”
以晴双手环住乔老的脖子撒娇,“爷爷~谢谢您!”
总之以晴这边总算是雨过天晴了。
然而陆钦皓这边正在胶着的状态中。
显然沈老没有乔老那么好的脾气了,这会儿,茶杯已经摔碎了好几只。“你可真是出息了你啊!我催着你找女朋友,没有想到你居然打的是那晴丫头的主意,这么多的姑娘,你说你找谁不好,你你……你气死我了你。”
陆钦皓坐在客厅的沙发里,沈老的对面,眼看着沈老发脾气摔东西骂自己,却始终一动不动,稳若泰山。
家里的保姆兰姨看着这情形,连忙劝了老头子,又过来劝陆钦皓。
“小皓,老爷子身体不好,这样生气会出事儿的,你就服个软,认个错吧,这样下去可怎么办啊!”
兰姨已经在沈家当了20多年的保姆了,也算是看着陆钦皓长大的,陆钦皓平时也很尊敬她。
陆钦皓仍然不慌不忙:“兰姨,您别急,让外公先摔摔东西解解气,发泄发泄,这关总得过。”
兰姨:“……”
一旁听到这话的老爷子可老大不愿意了,怒气更加几分,“小兔崽子,有你这么说话的嘛,你当真是想气死我老头子啊!”
越说越气愤,当即抓起一只花瓶就向陆钦皓砸过去,陆钦皓也不躲,那花瓶不偏不倚的砸到他的额角处,献血顺着额角往下流。
兰姨见状立马就慌了,陆钦皓从小就被保护的特别好,何时受过伤啊。
没想到他居然还轻轻一笑,“兰姨,麻烦您去把急救箱拿来。”
兰姨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跑去拿急救箱。
老爷子见这情形气也消了大半,嘴上却仍不饶人,“臭小子,你还真敢不躲!”
兰姨捧着急救箱过来,一边取出消毒水一边对沈老说:“老爷子,您先消消气儿,小皓都这样了,您就先少说两句吧!”
“我能不说他吗?你看他都做的什么事儿!”
“外公,我对以晴是真心的。”
沈老爷子发了大半天的火,陆钦皓终于对他开口了,那认真的口气着实令沈老爷子也为之一振。
“小皓,从小到大,我从没有说过你,因为你在我这一直都很听话,可是这件事非同小可。你不仅是沈家的孩子,你更是陆家的根基啊,你有没有想过你怎么过你父亲那关,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的真心将会给那丫头带来什么?乔老头有多疼爱那丫头,你不知道吗?”
“外公,我的感情我自己清楚,她是我要保护的人,那么谁也别想动的了她。”一贯波澜不兴的陆钦皓此刻语气中竟有几分狠绝。
沈老脸色铁青,“你这是执迷不悟!”
陆钦皓也很激动,“外公,我不是今天才钟情于她,而是在很早以前,之所以现在才决定和她在一起,就是因为我笃定我现在能照顾的了她,我有足够的能力保护她。”
“小皓!你根本不知道你们将面临的是什么?”
“外公,我知道。”无比笃定的语气。
“你知道什么?!”
“我知道您心疼以晴,就如心疼我的妈妈,您不同意我们交往,是因为您至今仍在后悔当初答应我妈嫁给我爸,可是以晴她不是沈怡,我也不是陆正远!”
“你!”沈老已经激动的浑身发抖,险些站不稳,兰姨连忙上前扶他坐下。
待稍稍平复了下心绪,沈老才缓缓继续说:“你现在的样子,就和当年的你妈妈一模一样。”
“你说以晴她不是小怡,可是她仍然要面对强大的家族势力背后的巨大压力,以晴那么好的孩子,我是真不忍心……”
陆钦皓走过来蹲在沈老的面前,表情十分认真,“外公,我会对以晴好的,我不会让她面对那些,您要对我有信心。”
沈老长长叹一口气,“小皓,你长大了,事业做的风生水起,这些年你故意不插手你父亲那边的生意,可是,那些你迟早都要面对,商场上的厮杀我不懂,可我活到这一把老骨头,到底也知道商场如战场这个道理。”
“外公,我无意于那些。”他平淡的说。
沈老拍了拍他的肩旁,“外公知道,只怕是你无意,他们并非无心啊!从头开始谈何容易!我是心疼你太累、太难!”
“外公,我只想好好的和以晴在一起。”
沈老突然别过去脸,“哼,别想让我松口。”
陆钦皓终于松了口气,淡淡的微笑,“那我先送您回房间休息。”
“哼!”
陆钦皓将沈老送回房间,刚转身准备离开,就听沈老爷子在背后厉声说:“你要是敢让她受委屈,我绝饶不了你。”
一场大战终于平息,当事人都已元气大伤,现在各自回房休养生息。
清理现场的兰姨看着一地的瓷碎片,忍不住嘀咕:“哎,这是又砸碎了多少钱啊!”
(话说这可是陶瓷界泰斗家的瓷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