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兮被册封为南宫娘娘的第二日,一场甘霖不紧不慢的来了。缓解了困扰楚国三个月的大旱,一时之间,关于兰兮是灾星还是福星的议论声又开始从四面八方涌了起来。就连朝堂上,以上官策和靳尚为首的也开始替兰兮辩驳,上官策咄咄逼人的言辞使得对方哑口无言。
无奈之下,郑太卜向楚王请求辞官归隐,一场争辩也以朝中大部分人承认兰兮为福星而结束。
楚明宫朱砂大门上,睚眦兽端端正正的立在那儿,一双闪烁着寒光的眼睛专注的凝视着前方。
郑太卜牵着一匹瘦马,还有为数不多的行李,抬头看了最后一眼巍峨的楚明宫。
回头时是兰兮已经立在了他的面前,唇角半弯不弯,“先生勿怕,本宫只是特意来感谢先生在朝堂上的让步,若非先生放过本宫,本宫也不会这样快的洗去祸水的污名。”
郑太卜冷冰冰地看了她一眼,“若不是灵均拦着老夫,老夫定让你这妖孽血溅当场,如果他一开始就杀了你,就不会有今日的局面。”
“今日的局面?”兰兮唇角弧度又加深了几分,今日的局面不过是不再会有祸水这样的传言围绕着她,追根究底不过是死了一个造孽颇深的唐宫而已,仅仅是这样,就让她为世所不容了吗?
郑太卜冷哼一声拂袖离去,夕阳将他瘦骨嶙峋的背影照在青砖地板上,兰兮安静的看着他离去。
一个转身,便看见屈容站在高高的城楼上,晚风将她的衣衫吹起,就像是一只摇摇欲坠的大鸟。兰兮颇有几分担心她会掉下去,可是她知道她不会,别人或许会这样,可是屈容不会。
屈容的目光向她射来,那是毫不遮掩的怨毒。
兰兮冷冷一笑,眼睛里带着嘲讽。
“曹宫,原来,嫉妒真的会让一个人变得愚蠢。”
“北宫娘娘原来是那样聪明一个人,怎么就没有想到熊槐封我为南宫娘娘,仅仅是为了和西秦结盟的权宜之计呢?”
“娘娘。”曹宫惊愕抬头。
“自古帝王多薄情,大王不会对任何一个人动心。”
潇湘别馆里,不见了孟鱼的踪影,侍奉孟鱼的宫人见兰兮问起,慌张的跪了下去。
见到宫人惶恐的模样,兰兮当下猜到了几分。从容撩起裙角坐下,翻了翻茶盅,漫不经心地看着她道,“你是觉得,孟鱼不过是出自冷宫的一个奴仆,我不过是一时怜悯所以把他带回了我的潇湘别馆,所以,你也没有必要尽职尽责的侍奉孟鱼,左右就是在他面前晃悠几下,做个样子对吗?”
宫人匍匐在地,惊慌的辩解,“奴婢没有,娘娘,奴婢冤枉啊。”
“冤枉?”兰兮的声音骤然变冷。“倘若本宫真的是冤枉,那本宫问你一句,为何本宫在这茶盅里没有见到半滴水,就算是你每日只添一遍水,这茶盅也不会干成这般模样。”
宫人一时之间哑口无言。
兰兮起身,随口道了句“你还是不要侍奉孟鱼公子了,既然做不好,何必勉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