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菲斯的视线逡巡过药碗,以及床上柳南音娇嫩浅淡的樱色红唇,金棕色的眸子不由微微地沉了沉,长长的似鸦羽的眼睫毛在他眼下落下淡淡的青影。提供
这时,身后传来了米娅怯生生,胆战心惊的声音:“墨,墨菲斯大人,衣服,衣服和药膏,我,我已经拿过来了。”她咬了咬唇,鼓足了勇气道,“该给南音小姐喂药了……”
但她的真实意思似是没传达给墨菲斯,墨菲斯的身影半天都不曾动一下。
“墨菲斯大人……”米娅忍不住地又唤了声。
“出去。”冷淡又寒冽的嗓音在室内淡淡地响起。
米娅一愣,这,这是什么意思?
“可,可是,南音小姐……”她还要给南音小姐换衣服换药喂药来着。
“你是耳朵聋了么?”墨菲斯的声音低了两分,但声音里的寒意却扑面而来,仿似冬日里的重重冰雪。
“是。”米娅反射性地答道,然后再也不敢多耽搁了,放下了手中的东西,急急忙忙地退了出去。
待得米娅退出去后,墨菲斯抿了抿料峭的薄唇,端着碗,缓缓地俯下了身子,修长的手指慢慢地抚摸着柳南音仿似玫瑰花般柔嫩的脸颊,手指沿着柳南音的眉眼一寸寸地滑下,从她眼角滑至她弧形美好的唇瓣。
他略微带着薄茧的手指反反复复地抚摸着柳南音被咬破结痂的红唇,轻轻柔柔的,不负往日里的粗暴,带着一点不属于他的温柔。
半晌,室内想起了墨菲斯如同玉石般清澈的声音,“你不该总是试图惹恼我的。”顿了顿,他又低低慢慢地道,“总是像一朵长满了刺的蔷薇,一只长了尖锐爪子的野猫儿……”
不过,她若是如别的女人一样知情知趣,柔媚顺从,或许,他就不会对她如此的感兴趣了。
男人,总是享受能给他们带来征服欲的事物,女人也一样。让一个刚烈忠贞的女人顺从,就像是驯服一匹骄傲的烈马,一只桀骜不驯的雄鹰,虽然过程有点艰辛,但之后的成就感——不是旁的可比拟。
良久,墨菲斯骤然扣住了柳南音小巧精致的下巴,蓦地仰头喝下了一口苦涩的药汁,然后低头迅速地对上了柳南音的唇。
以吻封缄,渡之汤药。
苦涩难闻的药汁自他的口中,一一被渡入了昏迷的柳南音口中。
饶是昏迷了的柳南音,似是极为地抗拒,无意识地想要别开脸避开,却被墨菲斯紧紧地扣住了下巴,无处可逃,只能一一承受,迫不得已地饮下药汤。
即使是在昏迷中,柳南音的眉头也因为这苦涩的滋味而蹙起了可爱的月牙,比起平日里的冷淡倔强,倒是更添了几分不同以往的天真灿漫。
也有来不及灌入的药汁顺着她的嘴角滑落,然后滑过她优美的下巴,再顺着纤细的脖颈,没入了她的衣内,显得极为的靡。丽。
墨菲斯抬手替她拭去,眼眸微微地垂落,眼角眉梢却笼着他自己都不曾注意到的淡淡温和,就仿似春日里的一池清水,浅淡而清明。
这是从来都没出现在墨菲斯脸上的神情。
哪怕是此刻面对着这样具有诱。惑。性的画面,他的视线都不曾浮上深沉的欲。色,反而很是淡然的,默默地喂完了整整一大碗汤药。
而原本去而复返的米娅,手里正拿着一管空心的芦苇杆,那是用来喂药的。见得此情此景,她不由惊讶地停住了脚步,站在了门口,眼神怔怔然,似是觉得匪夷所思,又似是被眼前的美景所震慑,一时半会竟都没回过神来。
自窗棂洒落的阳光照亮了整个房间,俊美的青年微微地俯下了身子,如刀削斧劈的侧脸立体而俊朗,弧形优美料峭的薄唇吻上了美丽的东方少女娇嫩的红唇,金色微卷的长发如一泓流光铺落,在微光中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却遮不住青年眼角眉梢里宛似被阳光所浸润出的那抹温柔,那就像是那一闪而逝的流星般珍贵,让人连眼都舍不得挪开。
那样敛起了所有的尖刺暴戾,虔诚温和的神情,就仿似眼前的少女就是他此生唯一的所爱一般。
这样一副养眼的画面,让米娅一时间以为自己看到了一双从天而降的神祗。
旋即,随着金发青年缓缓直起身子,那抹温柔就仿似被被风化了,又宛若是米娅的错觉,瞬间分崩离析,消失得无影无踪。
“谁?”墨菲斯锐利如刀的眼神向门口射来。
米娅一惊,连忙垂下了头,头皮发麻地走了出来,手里攥着那支芦苇杆,结结巴巴地道:“墨,墨菲斯大人,我,我是来给您送,送芦苇杆的……好给南音小姐喂药……”越说,在墨菲斯的视线下,她声音不由越发低了。
不过,如今看来,似乎没什么用处了。
墨菲斯闻言,冷冷淡淡地扫了她一眼,放下了手里的碗,“不必了。”
“那我告退了!”米娅垂着眸子,连忙行礼要退下去。
他的手指抚了抚柳南音漆黑柔顺的长发,口中冷道:“站住。”
“是,大人。”米娅脚下一顿,急忙规规矩矩地转过身来,眼观鼻鼻观心,不敢乱动。
墨菲斯勾起柳南音的一缕发丝,薄唇在上面落下淡淡的一吻,鼻尖是独属于她的淡雅清香,声音低沉而淡漠,轻得仿似蚊蚋:“好好休息。今后,我们的时间还很长。所以,不急的……”
在成为他的宠姬前,她就尽情地反抗吧!让他享受下,这种追逐,驯服猎物的快感吧!
半晌,墨菲斯缓缓地站起了身子,白色绣金边的长袍勾勒出他修长完美的身材,“替她换衣换药,好生地照顾她。”
米娅躬身应着,“是,我会的,墨菲斯大人。”
墨菲斯眸色寒冽冷然,淡淡地扫了眼规矩的米娅,又回眸望了眼床上脸色绯红的少女,迈开了长腿,快步往外走,只抛下了一句:“她若是醒来,记得通知我!”
旋即,他修长的身影已然消失在了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