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时光推前十年,我肯定这一切都不会出现。但是假如你爱上了你的过去,那么你就等于死在了尘埃里。因为所有的历史,都叫做冢,埋葬的都是过去。
我叫洛可可,因为我生而拥有一副中性的脸庞,所以有了这个名。只是在后来的年里,我越走越远,最终我都不知道我这些年都在干什么,把自己一副堪称完美的容颜残害的面目不堪,甚至有些日子里,我对着镜子中的自己都有一种吐口水的冲动。
我没有追求过人,因为我低不下头,但是我却爱上了很多人,又在潜意思里不断的低头,只是为了尊严我不肯弯腰,于是我一变又一变,变成了如今这幅模样,我恨上了自己。
春风一面渡寒阳,往日秋波潋滟留。
青石而建的楼层,几年前的而上的白瓷砖已经被淤水流下渗的不堪入目,有些狼藉,看上去是都知道是上了年头,院墙的铁栅栏在那年的绿漆变成了铁锈斑斑,我记得好多年都没有拿手去触碰过它,岁月污浊了一切,墙与栅栏,还有妈妈爸爸的脸。
还有我的灵魂。
今天我又像往日一下,在午后的暖阳里暴晒自己,江南我最爱的就是这个天气了,除夕夜后的每一天都是这么明媚,但我又恨这里,因为我看不见雪。在好些年前,我堕落了后,但凡遇到每一场雪,我都觉得我自己的灵魂又纯洁了不少,总有种救赎了自己一般。于是不念我回想一起,这些年都没有下过雪了。
问题是否出现在这里呢?
妈妈给我削的甘蔗放在水盆中变成了两截,爸爸已经不知去哪个麻将馆里耍去了,哥哥结婚那年之后,我也毕业了,家里的负担轻了好多,哥哥带着嫂子搬了出去,家里就只有我一个人了。
所以他也轻松了少许,我凝望着看着妈妈的脸颊,她低头时我总是忍不住神伤,每当这一刻我都恨自己,因为我在做一件特别人渣的事情。
妈妈并不知道我在看她,她还在低头坐着手里的手工过,织着毛线拖鞋,一勾一勾,就像一年一年,我忘记了这是妈妈给我勾地第几双毛线拖鞋了。
我恨自己。因为我还没有消停的意思。没有人知道我的故事,我曾经试图过告诉别人,但是他们当时说的我并不理解,于是我轻蔑的回答了嗯,但是不久之后,我发现我原来是那么蠢。
这些年我一直在变,变得我不曾认识自己,我伪装了所有,在爸爸妈妈爷爷奶奶面前都是如此。
午夜我不知道想醉多少回,但是我闻着啤酒的那个气味我就有些反胃,所以我只能接着夜灯写写东西倾诉自己,告诉风,我又做错了什么。
让纪年落风里,当一封永存的信。
阳光真的很好,好到就像是小时候妈妈的怀抱。我躺在小电驴上,闭着眼,感觉还是不怎么好,于是我用衣服上的帽子遮住自己的眼睛,这样更能舒适的享受这美丽的阳光。
我在等一个人的电话,或者等一个人发给我消息。
她叫李念念,一个与我恋爱多年的漂亮女孩,她说她喜欢了我好多年,并且一定要嫁给我,放在以前我真的信了。
大学那年,我们确定了关系,并且承言毕业就结婚,可惜毕业之后并没有,我们都以种种借口推脱,然后一拖再拖,拖到现在。
到现在的一句话都不说,谁都不去牵这个话题的头。
我今天等她,是因为昨天晚上她说她今天要去一趟县城有事,需要我陪,我作为她这么多年的男友,自然是要陪的。
终于在我眼睛快要完全无意识闭下的那刻,手机响了起来,我知道是她的。
“喂,李念念。”我绵言开口。
“可。你现在来我家,我准备好了。”她说完就挂了,我也没有过多的在意,都这么多年,哪里还有那么多的情言蜜语。
我从小电驴上爬了起来,收拾了一下微朦的自己,揉了揉眼睛。在坐正了之后对着后视镜看了一眼慵懒的面容,然后稍微的整理了一下邋遢的发型,如果是去见她,我是不会这么在意这些的,但是是要去她的家里,我还是不能这么随意,毕竟她的爸爸妈妈肯定是会在家,今天是大年初一,理所当然要在家。
其实轻算起来,她已经在外面工作了差不多六七个年头了,如今我们都老大不小了,她事业有成,我也算是稍微跟的上一点小步伐,但终究还是太过些比她劳累。
在这中间的问题,我想过,但也只是想过。
她家里是爱她的,对她很好,但是她也很爱我,毕竟她自己说过,爱我十多年了,我信与你信,我们都在一起这么多年了,所以再去考究也没有多大的意思,初中初一年纪那年后来她说是在这见我一面就开始喜欢的我,我只记得,听到的那会儿我很震惊。
我妈见我起来,头也没有抬起来,“去找念念?”
我嗯了一声,还在整理头发。
“带点东西过去,今天毕竟是大年初一。”每个人的妈妈都是这样,不管孩子多大,她们都还是一样提醒着一些我们已经牢记在心的琐事。只是还好,妈妈并没有唠叨结婚的事情。
“会的。”我应声。
在经过村里路边的小店,我买了些礼品。
农村的样貌大概就是这样,春节是一年最快乐的时间段里,于是一些麻烦的事情存在着很少。本来在往日里有些东西是不轻易买到的,但是在春节里只要你出门,你在哪一家店里都可以买到,当然是那些应该能买的,他都会卖给你。
“常爷爷,给我拿两盒礼品,好一点的。”我吆喝道,因为人太多我怕他听不见。
“这不是小可吗?这是去哪家亲戚家啊?”常爷爷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在乡下生活了六七十年,说实话,我们都是他眼里看着长大的孩子,而我看着他斑驳的脸,那是岁月征踏过的痕迹。只是那副对我特别慈祥的笑容,我看过去,瞬间感觉我此刻内心的愧疚,他们喜欢我,是真诚的待我,愿我好,而我呢?想着自己现在在干些什么,瞬间就觉得自己厌恶自己。
“嗯,走亲呢。”我笑道。
常爷爷低头给我找了两盒上点档次的礼品,然后走过来递给我,“小可啊,啥时候结婚呢,都老大不小了,记得村类跟你一个年龄的还自己都结婚里,康康都有儿子敦儿了,那孩子可爱极了,看到我还叫了一声太爷呢。”说着常爷爷笑开了嘴,我透过阳光,看见了他那一口缺牙,内心有些不好受。
是啊,康仔都有儿子了,他叫我叔叔的时候,可爱极了,一口一个叔叔奶声奶气的说着吃糖吃糖的。
我笑道,“常爷爷,快了,快了。”
常爷爷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就知道拿这一句唬爷爷。”
我忘记了,这是我多少次说出口快了,莫名的想起了一个人,或者说是两个人。
心口有些闷,我于是摆手要逃离这里,“常爷爷,我走了,你注意点天气哈。”
江南的天气就是这样,每一次变化,就像戏剧一样的变脸那般的快,所以我会提醒道。
然后有点飞奔似得感觉骑着车子出了村门口。
绿化下了乡后,乡村了也有了绿色环保,但是对于那些上了年纪的大伯大妈们来说,还是有些不习惯的,于是一路上的还是看到一些垃圾飘在路上打闹,或者在小沟里戏水。
道边的还有存留下来的地基,破碎的红砖快,与残存的水泥相交在了一起,特别的显眼,就像一对难兄难弟一样失去了光泽,因为它们本该是耀眼的,就像村门口那些房子一样,鲜明光亮挂着大红福帘,可惜后来的一些事故。
细想前几年的盖房子狂潮突然袭击乡下,沿着大马路边的水田慢慢的从平底渐渐拔起了一座座光鲜亮丽的房子,后来政府终于无法无动于衷面对这些,于是派遣了一些当地的城管,也不知道在一个小小镇上怎么会有那么多的城管,那个时间我并不在老家,也只是后来在老一辈的人口中得子,听说有大大小小的车来了十余辆,每辆车上下来五六个十几个的。
他们来的时候也不打一声招呼,到得时候也不需要问候,上来就是钢筋水泥的往车上搬,或者砖块拿起正在搅和的水泥往上泼,最终水泥把砖块凝在一起,那些砖块也就难以在用了,事后他们只是轻言两句,政府早就下达了命令不许在该地为房。
我倒是听得没有多大的感想,外面的许多事看在心里,懂得多了,一些事情道理只有自己知道,别人无法去理解,或许是他们的太小等过了些年,自然就知道了,又或者是他们到了一定年纪,很难改变思想。
骑过那段狼藉的土地,我又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瞬间感觉有些欣慰,此刻的我在风中追风,既是是冷风,也觉得好受。低矮的小草长满了水田,它们爬过田埂从这一家的田跑到另一家去,或者从小道上爬到水渠里喝水,或者从小沟里探个头呼吸一下空气,晒晒暖阳。
美妙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