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伯,婆婆,我和小妹二人在此借宿,无以为报,这两把刀就当做报酬送给二位了,你们可以拿去当掉换钱,至少能换得百两银子。”东鹤将自己的弯刀从背上拿出,放在了桌子上。如今这两把刀是唯一能辨认他身份的东西,即便再不舍也不能随身携带了,既然如此,不如送给这两位老人,也算报答他们的恩情,且这双弯刀看上去仅仅只是普通的双弯刀,并不会给两位老人带来麻烦。
老伯当即拒绝:“这刀如此珍贵,我们怎么能收?不过是收留你们住一晚上罢了,这……这使不得!”
婆婆也说道:“是啊,你带着这刀,路上还能防身保护你妹妹,还是带上吧。”
东鹤还想说什么,却老伯打断:“若是我的儿子还活着,大约也该有你妹妹这般大小的娃儿啦,可惜……早些年征兵抓壮丁,他便去了军中上了战场,再也没回来过,也不知是死是活……”
婆婆听见这话也颇有些伤心,用袖口抹了一把脸,转身走出了屋子。
言吾疑惑地看着这一切,她悄悄地问东鹤:“哥哥,你不要你的刀了?”
东鹤摸了摸她的头:“刀何处都可以买到,只是我身上没有多余的盘缠,只能用刀来报答他们了。”
第二日清晨,东鹤依旧早早带着言吾离开,趁着两位老人都还没醒,将自己的两把刀留在了他们下榻的床上。东鹤最后看了一眼那把他用了十年的刀,毅然决然地离开了。
终于在这一日的晚上,月上中天之时,东鹤带着言吾翻过城墙,来到了离国的都城,这里一片热闹繁华,即便是夜晚,各个商铺小贩仍然叫卖不止,行人旅客依旧络绎不绝。
言吾好奇地从东鹤的披风里露出一双眼睛,兴致勃勃地看着这一切,她原以为舍州是很热闹的地方了,不想这里比舍州更加热闹,就连路人的衣裳都要好看上许多。
东鹤脚步一刻也不停,一个拐弯,他绕进了一个安静的巷子中,很快,他的身后传来士兵巡街的整齐脚步声。
俗话说最危险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都城虽然是天子脚下,上官容瑞可能也在此地,但正是因为如此,他们对都城的搜查才不会如此严密。
顺着记忆里的路线,东鹤来到了一处院落的围墙外,缤纷的杏花从墙内探出,殷红的花瓣落了一地,围墙里一片灯火通明,男人女人的笑声和交杯换盏之声不绝于耳。
言吾伸出小脑袋,竭目朝墙内望去,她好奇地问东鹤:“这里是什么地方呀?”
天色黑暗,言吾看不清东鹤的表情,只知道他沉默了许久方道:“藏欢阁……”
“藏欢阁又是什么地方?”
藏欢阁是什么地方,在都城中恐怕没有人不知道的,无论是达官贵人还是平民百姓都可以在此处买欢,不错,这里便是俗称的花楼,可这样的话东鹤是绝不会告诉言吾的,他在她话音未落前,已经带她越过墙头,朝院内最高的一处阁楼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