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凯文的脸色有些微微的苍白,转身的那一刻让人觉得他老了十几岁,虽然只是几天没见他,但他的脸确实染了憔悴,要不是晚霞渲染了一地的余晖,他那一转身俨然是个走入迟暮的老人,双眼黯然,面色憔悴,再不是曾经那个气薄云天的秦家大少。
门口看见我秦凯文暗淡的眸子才漾起一抹淡淡的光辉,望着我稍稍打量了一会,等到我走到门口他才转身走远。
往日的秦凯文不是如今这样,如今的秦凯文像是离死不远了一样。
门里我迟疑了一瞬,但最终还是拉开门走了出去,出了门没什么犹豫的从后面跟上了秦凯文。
开始秦凯文一直的走,但走了一百多米脚步渐渐停歇,直到我跟上他的脚步,他才继续漫无目的,脚步舒缓的走。
是他先问我:“这一年来还好么?”
但我却没有回答,好与不好与他早已没有了关系,这句话他根本就不该问。
我低着头,目光注视着自己正迈着的脚尖,听见秦凯文轻笑的声音,那声音宛若昨日的晨风,虽然还那么的要人安稳,但他早已不在是我的光辉,我早已不在为他感到明媚,从此不再是我梦中的一道旖旎风景。
“你走后我一直在找你,打你的时候我就一直恨我这只手,明知道你会伤心你会难过,但我别无选择,只能先赶你离开,不然你的处境会很危险,这样一个世界,那样一个时候,我没有勇气把真相告诉你,以你当初的任性程度,只会把自己置于死地,我没有能力保住你,就只能选择权宜之计,先将你赶走,让人觉得我对你没有感情,任你自生自灭。”秦凯文说着看向我,暗淡的眸子染了一抹迷离水汽,我站在他对面眉头都不曾动过,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大错铸成还说这些有什么用,错就是错了,没有谁能不为谁所犯下的错脱罪,欠债还钱血债血偿,天经地义的事情,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解释他当初的无情么,开罪他今天回头是岸的原因么?还是为如今想和我重归于好找的借口?
如果都不是,他还可以苟延残喘的活着,如果都是,那他就不该活着!
“告诉我你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设计我们付家,从什么开始要把我们家骗的家破人亡!”面无表情的看着秦凯文我说,秦凯文看着我目光微微发滞,抿着的嘴唇勾出一抹淡淡的玄月,他说:“你真的长大了,再不是我记忆里那个任性,胡作非为的小家伙了!”
“我早该看清你的嘴脸,那样一切就都不会发生,今天你也就不用假惺惺的对着我!”听我说秦凯文愣了一瞬,但他还是转开脸笑了,目光由近入远,又从远处移了回来,思忖着什么,回忆着什么,垂眸许久皱了皱眉,才说:“其实在你十几岁的时候你们付家就已经被人盯上了,只不过那时候我们秦家还没想好是不是要千你们付家这头肥羊!”
“十几岁?千我们?”我被秦凯文口中的话震惊住了,同时也迷茫的无法反应。
秦凯文似乎是知道我在想什么,话落转过脸来看我,看到我一直在看他便对着我笑了!
“我们秦家世世代代都是老千,虽然到了我这一代已经走上了正行,但是我们毕竟是老千,就算是做了正行,也不会把手艺丢下,还是会传承下去,我们秦家祖祖辈辈靠千人吃饭,能发家也都是靠这些,不可能金盆洗手从此脱离江湖。
秦家认识的人太多,名声在外也太响亮,即便我们有心退出江湖,江湖上也不会忘了我们秦家,到最后还是会被人找到,到那时还说什么金盆洗手退出江湖!”低头秦凯文笑了,那一抹笑看上去是那么的凄凉,而我是第一次在秦凯文的脸上看到这种表情,掩饰不住的辛酸无奈。
“所以你们要骗我们?”我忍不住问,秦凯文轻笑了一声,一边的嘴角向上勾起,俨然不是那么回事。
“你们家虽然有钱,但还不至于我们秦家放在眼里,我们秦家虽然没有你们付家那么有钱,但是以当初我们秦家在社会上的地位,以及当时的生意规模,并不是非要千你们付家,钱固然很重要,但十亿和一百亿并没有很大的区别,区别只是一个数字而已,我们秦家也有几辈子都花不完用不完的钱,多你们那些不多,少你们那些也不少。”
“那为什么还骗我们?”难道是为了我对他纠缠不休,惹急了他,想摆脱我才骗我们,想从此我对他死心?
“为了替人报仇。”秦凯文他说,我却满脸的困惑不解,望着他一直翻来覆去的想。
“我爸爸生于北方,白手起家,我母亲生于滦南贫穷之地,两个人祖上都没有什么人,我记事开始也没得罪过什么人,你替谁报仇?”我说着咬着牙,秦凯文看着我眉头轻蹙,说:“早在二十年前,这地方有个叫阮文君的乡绅土豪,打过你母亲的注意,想要让你母亲给他做情妇,你父母当时刚刚认识,听说你父亲因为受了伤被你母亲所救,你父亲正躺在你母亲的家中,阮文君找上门想与你母亲发生关系,你父亲失手打死了阮文君,结仇阮家。”
“我父亲失手打死了阮文君?”我很难相信还有这么一件事,吃惊的看着秦凯文,秦凯文想了想说:“阮家因为阮文君的死从此消亡,树倒猢狲散,一家老小走的走散的散,有点本事的卷钱跑了,没本事的只能留在本地务农,听人说阮文君除了一个妻子,家里还养着两个小老婆,阮文君死后大老婆卷钱走了,两个小老婆一个跟着管家跑了,一个沦落酒色场,而这个流落酒色场当初已经怀有身孕。
什么原因没人知道,但是后来这个沦落到酒色场的小老婆成了你们付家的女佣,还把孩子生在你们付家。
也许是你父母心有愧疚,找到了阮家的后人,也许是一个巧合,总之这个女人一直生活在你们付家,直到病重而亡。”
病重而亡?
“是小芸的母亲?”我脱口而出,死在我们付家的佣人只有小芸的母亲,我虽然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但我听说过这么一件事。
“小芸的本名叫阮菁菁,小芸只不过是个你记忆里的名字。”秦凯文的话让我一时间反应不过来,很久才看他问:“这一切都是阮菁菁要你们秦家做的?”
秦凯文没有回答,但他的沉默已经解释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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