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终于回来了!”
“你——在等我吗?”感觉他在生气,她不明白自己又做错了什么。
“你到哪里去了?”
听似平淡如水的问话,实则波涛暗涌。
“我跟一个熟人见了个面。”她含糊地回答着。
“熟人?什么熟人?”
本来今天他的心情就不好,回到家听美代报告,说她接到一个男人的电话就出去了,这不禁令他抓狂。
她有种被逼供的感觉,可又不想他们的关系再次陷入僵局,于是,耐下性子说道:“我三哥楚槐。”
“你三哥?”他想了一下,印象中确实有这么个人。
“他怎么没跟你父母一起去瑞士?”军人天生的敏锐,让他感觉事有蹊跷,他留在这里有何目的呢?
见他起了疑心,她感到有些心慌,直觉告诉她,三哥肯定在从事某种秘密的活动,也许正是反日活动。不!她绝不能让身为日本军人的他产生怀疑,否则,可能会给三哥带来性命之忧。
于是,她急忙撒了个谎:“其实,他就是准备去瑞士跟我爸妈团聚,才想到和我见一面的。”
“是吗?”
他直视着她,目光尖锐而犀利,仿佛要看穿她的心,对于她的解释,他有些半信半疑。
“当然!难道你不相信我吗?”她嫣然一笑,用以掩饰自己的心虚。
“我相信你!”
即使她说的是假话,他也宁愿相信那是真的。天,阴沉沉的,满是厚厚的、低低的、灰黄色的浊云。北风呜呜地吼叫,肆虐地在旷野上、树林中奔跑,它仿佛握着锐利的刀剑,能刺穿严严实实的皮袄,更别说那暴露在外面的脸皮,被它划了一刀又一刀,疼痛难熬。
楚槐和一群游击队员不顾严寒,躲在不远处的树林里,等着伺机而动。
只见,对面的铁路上,二十几个穿着破烂、单薄的外套,神情疲惫的男子正在日军的刺刀下,忙着抢修铁路。这段路毁得太严重了,以至于几天都无法恢复,恼羞成怒的日本人在万般无奈之下,将詹云卿从牢里提了出来,让他负责铁路恢复工作。
詹云卿,这位国内首屈一指的铁路工程师,曾带着为祖国富强而发奋学习的信念,在美国耶鲁大学留学四年专攻铁路工程,并以优异的成绩获得耶鲁大学博士学位。
回国后,他怀着满腔的热忱,把所学本领贡献给了祖国的铁路事业,得到了国民党蒋介石的青睐,不幸的是,在一次勘测路况时,他被日本人抓获,可他宁死不屈,坚决不受日本人的威逼、利诱,使得日本人对他无可奈何,却又舍不得杀他。
这次,楚槐他们的主要营救目标就是他。
“詹桑!希望你不要抱任何侥幸心理,如果铁路今天还不能恢复运行,这些人统统都要被处死,我想你不会愿意看到那一幕吧?”
站在铁路一旁的宪兵队长正语带威胁地与詹云卿谈话。对于他这种人才,日本人向来是又爱又恨的。
“哼!即使他们能逃过这一劫,可难保能逃过下一劫。这不是你们的一贯作风吗?”
詹云卿不无愤慨地讽刺着,如果不是日本人拿其他政治犯的性命相要挟,抵死他都不会配合他们的。
终于,铁路修复工作按时完成。不远处,一阵汽笛声响起。
宪兵队长长吁了一口气,真是千钧一发啊!幸好及时修好了,否则,连他也罪责难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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