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清渺愕然,垂头为难的答道:“各位夫人有所不知,清渺前几天在烟波湖中了邪,半边脸都长了黑记,幸得一道姑告知一偏方,让我在每日子夜跪拜烧纸,叩头赎罪,没有赎完罪,脸上的黑记便不能消除,在此期间,不得向任何人跪拜,否则必会让那人折寿,这事,二姐姐原也知道的。”
厅中一片哗然,月清莲身中痒毒她们是知道的,痒毒源于中邪她们也是知道的,至于如何得解,月清莲对此却讳莫如深,此番听了月清渺的一番言语,这才明白解毒的办法,原来如此,众姐妹一阵幸灾乐祸。
大户人家的子女,彼此之间勾心斗角,面和心不合,最乐于见到其他人倒霉,月清莲有些绷不住了,蒙着面纱的脸青白交加,起身怒冲冲的说道:“我身体不舒服,先走一步。”说完便急匆匆离开了正厅,临走还狠狠用眼神剜了月清渺一眼。
月清芳却依旧不依不饶:“谁知道你是不是借口,出去一段时间,学奸诈了呀。”
“姐姐既然不相信,那清渺跪拜便是。”月清渺委屈的作势下跪。
“慢着。”大夫人“腾”的站了起来,一脸慌张,“既然有这个说法,那七丫头便免了行礼吧,在黑记没有消除之前不必请安,先去见见老夫人,她老人家怪惦记你的。”大夫人站起身,狠狠的瞪了月清芳一眼,不管月清渺所说是否属实,谁都不愿意因此折寿,月清芳不分情况的刁难,也难怪召来大夫人的不满了。
“是。”月清渺唯唯诺诺的答道,目送着一众女眷陆续走出正厅,这才在一个丫鬟的引领下往后院走去,她要去拜见她的祖母月秦氏,这个老太太不一般,听说,她年轻时曾辅佐自己的丈夫平步青云,从一届书生升到一国户部侍郎,丈夫英年早逝后,她既教导儿子,又管理这一大家子,才有了丞相府现在的辉煌。
好在,这个老太太对月清渺尚好,是这府中为数不多的对她友好的人。
老夫人屋中,入眼是一座慈眉善目的菩萨,袅袅的檀香烟雾弥漫在空中,给人一种安静祥和的感觉。
月清渺垂着头走到老夫人身边,怯怯的喊了声:“祖母。”这个老太太很精明,又和月清渺相处时间较长,需要装得像一些,不然,露出端倪就不好了。
“嗯,可怜孩子,烟波湖荒凉,又有了不干净的东西,你便暂时在府里住下吧,当年的那件事,唉--,只好委屈你了。”老夫人欲言又止,爱怜的抚摸着她头,扭头对一边的一个老婆子吩咐道:“给七丫头准备些红参,燕窝什么的补补,瞅瞅,都瘦成什么样儿了。”说完,还就势抹了几滴眼泪。
虽说老夫人情真意切,把关切写在脸上,不知为何,月清渺总是觉得她在装腔作势,她如果真的关心这个七孙女,以她之力,会留不下一个小丫头?要知道,古人是最重孝心的,何况,这老太太又如此精明。
“谢祖母,孙女本来应该叩头行礼的,怎奈何--”月清渺悲切的抹着眼泪,在老太太怀中嘤嘤的哭出声。
“莫说了,莫说了,方才春晓都告诉我了,以后就免了跪拜吧,跪着怪累的。”老夫人一副和善的摸样,月清渺心中却微微泛冷,原来,方才厅中的事情早有丫头回报过了,那个叫春晓的丫头,方才就站在大夫人身后。
“是。”月清渺乖顺的应着,结束了累人呢的请安,回到自己屋中,门板已经换了新的,果然结实很多,屋里的案几上摆了一汤盆红参炖鸡,浓郁的香味传出老远,让人垂涎欲滴。
月清渺关了门,从发间拔下一根银簪,在汤里试了试,簪头并未发黑,汤里无毒,她将汤盆端起来,凑到唇边嗅了嗅,除却一股浓浓的红参味,还有一种异常熟悉的药味,她每月的解药便是这个味道。只不过比这要浓郁一些,若不是她鼻子够灵敏,又对药物颇有研究,此番便着了道了。
她们这样急切的让她服用那种解药究竟意欲何为?是关心她的身体,还是另有所谋?在这个表面平静,内里波涛暗涌的大宅中,稍有不慎便会行差踏错,在没有摸清底细前,若想为原主报仇,还需要韬光养晦,低调行事才行。
不过,明的不行,就来暗的,反正,她是不会让这一家子过得太舒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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