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多时,二小姐身边的丫鬟春芽敲门喊道:“七小姐,这都日上三竿了,夫人们还等着您请安呢,失了礼数可不好了。”
月清渺失笑,才一个晚上呢,这丫鬟的嘴脸都变了,见自己主子的痒毒解了,无所忌惮,这便要欺负到她头上了,为虎作伥,目中无人的奴才最该死,等着,一个个来。
等了半晌,春芽也没听到屋内的动静,终于不耐烦起来,再次用力的敲了敲门,还是没有动静,便一边用脚踹门,一边大呼:“七小姐,您怎么了?”
早已枯朽残破的门板哪里经得住脚踹,只听“砰”的一声,瞬间倒地,扬起一片灰尘。
早已收拾停当的月清渺坐在床上冷冷的盯着丝毫不惊慌的春芽,一声不吭。
“七,七小姐,您没事啊,吓死奴婢了,没事就好,没事我们就走吧,莫让夫人们等急了,该又要挑您的不是了。”
春芽从没见过七小姐那样瘆人的目光,印象中的她软弱愚蠢,即便有下人欺负她,她也决计不敢做声,今日不知怎的了,那眼神是那般威严,一种无形的压力压迫着她,让她不得不低头,那种威严,似乎只在老爷身上见到过,一种不用言语,不用行动便可释放出来的骨子里透出的威严。
奴才本就是欺软怕硬的东西,月清渺对春芽的表现很满意,抬手指着被损坏的门板,挑眉,摇头。
“七小姐您放心,等您去了前厅,奴婢便唤人来修,俗话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这样不结实的门不安全。”春芽擦了擦额头渗出的汗,谄媚的笑着。
“嗯,真是个伶俐的丫头,你办事,我放心。”说话间,她便走出了门,在春芽目送的视线中往前厅走去。
虽然对丞相府很陌生,奇怪的是,府中的地点路线就像刻在脑中一样,不用回忆便轻车熟路,她知道,这是原主的记忆,自从剧毒第二次发作后,她记起的东西也愈来愈多,也许,失忆与这剧毒有关。
厅中端坐着清一色的女子,环肥燕瘦,老少皆有。
主位上坐着一中年女子,衣着华贵,举止端庄,若是再倒退二十年,定也是个出色的美人,这是大夫人赵玉娇,兵部侍郎之嫡女,育有长女月清秋和二女月清莲,脑中有个声音在提醒她。
赵玉娇左边坐着一个稍微年轻些的女子,打扮艳俗,容颜秀丽,这是二夫人田美荣,育有长子月清风。
右边坐着一个愈加年轻的女子,长的娇小可人,一双杏目眼神闪烁,是个狡诈阴险的主,这便是三夫人,育有四子月清扬和五女月清芳。
赵玉娇的右边坐着一位畏畏缩缩的女子,年纪更轻,姿容不错,却穿着简陋,她是四夫人常青云,育有六女月清香。
月清渺从脑海中认真搜索一番,却没有忆起原主的母亲是不是夫人,更不记得她的姓名,摸样和年龄,一丝印象都没有。
真是够奇怪,一帮子无关紧要的人都记得清清楚楚,自己的娘亲却忘了个干干净净,这失忆好诡异哦。
“呦,七妹妹,有你这样不懂礼的吗?众位夫人在此,候了半日才等来你,请安也不会了吗?”二小姐月清莲痒毒已清,心情甚好,唯恐天下不乱似的挑月清渺的短处,潜意识里,她把自己身中痒毒之仇归到了月清渺的身上,恨不得变本加厉的折磨回来。
“就是就是,真没规矩。”一旁一个容颜秀丽的少女厌恶的瞅着月清渺,跟着帮腔。
月清渺这才注意到四位夫人的下方坐着三位少女,年纪相仿,姿容秀丽,正是她那三位不怀好意的姐姐。方才说话的便是她的五姐月清芳,不知和她有什么刻骨的仇恨,说话时咬牙切齿的摸样,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
原主得罪过她吗?月清渺想了想,心口蓦然一阵抽痛,心痛的感觉,那一定是一段不愉快的经历,痛苦到让原主一提起就心痛。
这丞相府还真是龙潭虎穴啊,处处透着诡异,牛鬼蛇神们也不简单,有文化,有教养,骂人不带脏字,整人也力求合理。
好有挑战性哦,月清渺一阵兴奋,面上却不敢表现出来,一脸愁苦的呐呐说道:“各位夫人,各位姐姐,小妹身中剧毒,已然失忆,根本记不得各位的身份,害怕贸然交错闹了笑话,不敢随意说话。”
“那又如何,这么多长辈在此,请安不懂得行礼吗?还不跪下?”五姐月清芳咄咄逼人,望着她的眼神在喷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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