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无边的黑暗,无数张狰狞的脸张牙舞爪的向她扑来,男男女女……
“孽种,蠢货,你就不该活在这世上--”一道中年女人嫌恶的指着她的脸,阴阳怪气的说道。
“揍她,揍死她,留在世上也是丢人现眼--”尖利的叫声,变态的欢呼……
“啪啪啪--”响亮的皮鞭声,声声入耳,皮肤上火辣辣的痛灼感席卷着全身的感官……
“啊--”她大声的从噩梦中惊醒,从床上翻坐起来,大口的喘着粗气,又一次梦到了这样的场景,好可怕。
月清渺环抱着双臂,将头埋在双膝间,头颅中快要裂开的痛感让原本纷乱芸杂的记忆愈加混乱。
那些可怜的,血腥的过往是她记忆吗?
她撩起衣袖,轻轻抚摸着肌肤上深浅不一的伤痕,心中一阵阵抽痛,这具身子的原主人真是可怜,除了脸部尚且完好外,全身上下被虐的几乎无一处完好的肌肤。
太阳西垂,夕阳晚照,茂密的树林披上了金色的霞光,看起来圣洁迷人,可惜,这样的美景却被不受欢迎的不速之客破坏了。
月清渺望着林外那抹袅娜的身形,眉头皱了皱,放下衣袖,没有迎出去,反而懒洋洋的靠坐在床榻上。
“呦,七妹妹,没看到我来了吗?怎么也不出去迎接一下?”月清莲自顾自的坐到茅草屋中唯一的椅子上,伸手掏出一块绢帕扇了扇,黛眉微拧,咧着嘴低声嘟囔:“什么鬼天气,这个时辰还热的要命,若不是为了给你送解药,我犯得着跑这么远吗?你那是什么表情,不愿意见到我?”
“姐姐多虑了,小妹今晨起来身子便不爽利,头重脚轻,怕是得了风寒了,不敢离姐姐太近,过了病气就不好了。”月清渺索性偎在床上,一手撑着脑袋,作出一副病怏怏的样子,其实,她的病态是不用装的,瘦弱单薄,肌肤晦暗黑黄,也怪不得丞相老爹不疼不爱,将她丢在这个荒山野岭自生自灭,当然,对外美其名曰在养病。
“晦气!和你那个短命的娘亲一样多病多灾。”月清莲嫌恶的从椅子上弹起来,抽出绢帕,用力在空气中扇了扇,右臂一甩,将一个白瓷瓶抛到月清渺怀中,头也不回的往林外走去。
嘻嘻,这就是姐妹,口蜜腹剑,巴不得你早死早超生。
月清渺懒洋洋的倚在门边,看着林中那道妖娆的影子渐渐靠近那棵大榕树,伸手掩唇,窃笑一会儿,这才慢吞吞的说道:“姐姐,你可小心,那榕树上有--”。
“噗嗤,噗嗤--”几声,月清莲头上被栖息树上的鸟儿拉了几泡屎。
“啊--”,月清莲一边用绢帕擦拭着头上,一边歇斯底里的大喊:“死丫头,你故意的,对不对,对不对?”
“这可不能怪我,我明明提醒你了,是你走的太快,姐姐,我得的是风寒,又不是瘟疫,你躲那么快干嘛?”
月清莲俏脸青白交加,气的说不出话来,好不容易擦干净头发,这才怒瞪了月清渺一眼,继续向前走去。
眼看着就要走到林间的小路上了,月清渺忽的用双手捂了眼,在食指和中指间露出一条缝,有些不忍的“啧啧--”了几声。
“姐姐,忘了告诉你,那里有--”她缓缓放下手,用更加缓慢的语速说道。
“扑通--”一声,那道婀娜的身影忽的不见了,紧接着,地面处露出一个坑,里面传来惊恐的呼救声。
“唉--你又何苦,至于那么急吗?都不等人家说完--”,月清渺向坑中甩出一条绳索,使出吃奶的力气向上拖拽着,却每每在接近地面时松了劲儿,一边拽着,一边气喘吁吁的说道:“你也知道小妹着病弱的身体,力气实在用不上。”
“哎呦--”月清莲又一声痛呼,再也忍耐不了的大骂道:“你个杀千刀的病秧子,成心想报复我是不是,告诉你,月府的姐妹们哪个都不是好惹的,大家都欺负你,凭什么报复到我身上?”
月清莲在洞中喋喋不休的骂了半晌,忽然觉得身体不再向上移动了,害怕月清渺就此抛下她不管,这才软声软气的哀求道:“好妹妹,快把我吊出去吧,你想想,这么大热的天,若不是姐姐我怜惜你中毒的身体,何苦亲自大老远跑一趟送药?”
“哦,那派个丫鬟就好了,清渺还真是不敢劳烦姐姐呢。”月清渺坐在树荫下,将月清莲聒噪的咒骂当做耳旁风,俗话怎么说的呢?狗咬你一口,你还咬狗一口吗?人岂能和畜生一般见识?
“嘿嘿。”月清莲干笑几声,清了清嗓子,掩饰住心里的尴尬,又接着说道:“清渺啊,你有所不知,下人没有个手脚利落的,况且,你身中剧毒,此事可大可小,妹妹正当豆蔻年华,不久便要论及婚嫁,若是被男方知晓了你的身体状况,恐是不太好,姐姐我是心疼你,再说,铁叔说了,烟波湖不是谁都能进的,为了防着你遭遇不测,阵法愈少人知道愈好。”
“姐姐说哪里话,大热天你肯跑一趟已是顾念姐妹情分了,妹妹哪里会怪怨你,你放心,便是拼尽全身的力气,我也要救你上来,若不然,这荒山野岭的,难免什么吃人的野兽过来,伤着姐姐可就不好了。”
月清渺一走三喘,佝偻着腰来到陷阱前,再次用力抓住了绳子。
一想到这荒山野岭中的怪兽,月清莲满腔的怒火也不敢再发泄,只能认命的向上挪一点,又向下跌一次。
当坑中的月清莲第n次痛呼时,月清渺才满意的将她拽了上来,她那华贵漂亮的百褶裙沾满了泥土,被蹂躏得不成样子,从头到脚蒙了一层薄薄的白粉,不仔细看看不到,孔雀花变成了狗尾巴草,要多狼狈便多狼狈。
一经脱身,有稍许武功在身的月清莲便没了顾忌,完全忘记了病弱的妹妹方才是怎样“艰难”的将她救上来,从腰间抽出一条皮鞭,不由分说的向月清渺的脸上抽来。
“贱人,你就是故意的,见不得我好,我让你故意,让你故意,今天我不抽花你的脸让你彻底便成厉鬼的摸样决不罢休。”月清莲气势十足,鞭鞭狠戾。
“哎呦--,姐姐饶我--”,月清渺狼狈的躲闪着,瘦小的身体在鞭子缝隙中险险躲闪着,数个来回后,不知怎的,那鞭子忽的脱了手,“嗖--”的飞上了树。
月清莲愣住了,她的鞭法自小学习,这条软鞭随身带着已有很多年,从未脱过手,这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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