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茅山拜师大典后,不觉半年。几天后便是长留的仙剑大会,长留那边已经派人送信。花千骨将会在仙剑大会回到长留,并且白子画亦在拜师大典后,补办婚宴。
这几天,花千骨都忙着清理所有折子,并且进行交接工作。在花千骨回到长留之后,云隐便会接手管理茅山,而花千骨只会是名义上的掌门。当然这也是白子画的意思,他希望花千骨能早日传位于云隐。这样,她可以专心修炼,早日成仙。
花千骨在这半年,除了学习茅山的功夫,其余时间都与折子为伴。为了减少花千骨的负担,云隐把折子都搬到她寝室里,让她可以足不出门,多争取休息时间。
一天中午,传菜的弟子不知所纵。云隐觉得奇怪,于是他去厨房看看,顺便取过午膳来。
花千骨难得无事,靠在躺椅上小休,手中握着腰间的宫铃把玩,弄出催眠的叮当声音。她迷糊间,恍惚听见云隐的声音。
“掌门!掌门!请开开门。”
花千骨睁开眼睡眼,只是困得不想起来,口中招呼说:“师兄,有什么事,进来说话。”
“掌门,你这里有结界,我进不得来。”
花千骨心中打了突,睡意已走光光。她坐直身子,挥手开了门,望向站在院子中说话的云隐,朗声问:“咦?师兄?进来说话。”
云隐神色凝重,但是眼神闪躲的在门外拱手,死也不踏进来说:“启奏掌门,刚才后山有刺客袭撃清怀师叔。已被弟子生擒,请掌门去住持大局。”
花千骨听罢,心生疑惑。她不动声色地想了想,转身带上断念,走到云隐身边。她随手拍了拍他肩膀,探出内功跟云隐不相上下。
她皱了皱眉头,拖着脚步,跟在他身后。她一面走,一面确定四周是否有埋伏。不觉已随他走到后山。
忽然银光一闪,原来是花千骨断念出鞘,向云隐后心刺去。
“掌门为何要杀我?!”云隐及时跳开,只划伤了手背,转身厉声质问花千骨。
“你不是云隐,你是谁?”花千骨再次纤手一指,断念已绕回来,再向他剌去。
“哈哈!那个老头竟然有晚福,收了个伶俐的女娃娃做掌门。很好,不蠢!”他面无表情的咬牙狰狞地说,“可惜,短命!”
只见他从滴血的手背,抽出一条细长血线,反手一挥如鞭子般向花千骨攻过去。
花千骨连忙收回断念,运起三清剑法去抵挡。但是血鞭子速度更快,并且他似是熟知她的套路,已重重将她的后着封住。
“受死吧!”他紧紧收拢血线,缠着断念的剑身,围着花千骨的线圈也缠到她身上。纠缠间,花千骨身上忽然银光大作,血线竟是给定住不前,两人一时僵持不下。那是白子画在花千骨身上下的仙障,只在她有生命危险时才会有效。同时,白子画亦感应到仙障的讯息,亲自赶过来。
“云翳,怎么你没长记性?不是告诉过你,不可以打茅山派的主意吗?”一把娇媚的声音打破了他们的僵局。
“嚓!”那个缠着花千骨的血网,应声化成一滩血水。而那个叫云翳的刺客,望了望声音的来源,恨恨地呿一声,消失得无影无踪。
花千骨立即收了断念,向着声音的方向作了个揖。然而,她暗里运气戒备,来人还不知是敌是友。忽见一位紫衣紫发的美人,风情万种的轻倚树梢。她眉眼妖魅,顾盼神飞,丹唇不点而红,两弯似蹙非蹙笼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竟是彩绣辉煌,盖过九天仙子。
“多谢姐姐救命之恩!”花千骨那里见过如此美人,眼冒星星的连声道谢。
她看得痴迷,脱口而出,惊叹:“姐姐,你好美呀!”
“是吗?有多美?哈!哈!”紫发美人从树梢跃下,轻轻落在她面前,嫣然娇笑,自顾自的左顾右盼。
“姐姐,你比瑶池上的仙女、美人更美上好几倍。”花千骨满眼冒心心的看着那位美人,口角险些滴下口水。
“难怪清虚老儿会收你这个小不点做徒儿!还传你掌门之位,嘴吧甜死人不偿命。嘻!嘻!”紫发美人似是很开心,忍不住掐她的包子脸。
“对了,小不点,你叫什么名字?”真的是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紫发美人给花千骨赞得通体舒畅。
紫发美人凤眼一转,望着花千骨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迷得她连戒心也丢到大海去,“我叫花千骨,姐姐,你呢?”
紫发美人眯了眯如画眉目,不忘向着花千骨来个勾魂摄魄的笑道:“我叫杀阡陌。”
他亦看清楚花千骨的面相,心道:“怎么清虚老道这个小不点徒弟,无论的名字及命格,都那么大的煞气?而且还跟妖神也拉上关系。”
“杀姐姐,虽然你很美,可是”花千骨忽然感叹地指着他的胸膛说,“可惜,这里小了一点。”
杀阡陌听得满头黑线,原来,她以为自己是女的!还来不及纠正她的错误,杀阡陌眼尾瞥见银光一闪,立即跳开一步。一把通体流动着清冷寒光的银白灵剑,已经横在他跟花千骨的中间。
“你这该死的白子画,动不动就出动横霜剑来毁我容,你在发什么神经?!”杀阡陌一眼就认出那是白子画的配剑——横霜。
“只怪你光天化日之下,调戏我娘子。”白子画从容不迫的从树丛后踱出来,走到花千骨身边。
花千骨一见来人,喜上眉梢地拉住他的手,软糯糯的撒娇说:“子画哥哥,你来了。”白子画向她点了点头,冰冷的面容有了一丝温柔。
杀阡陌看得目瞪口呆,他的样子有如发现新大陆,心想:“不会吧!孤高的千年老仙动了凡心,他不是从来都不给好面色人看的?哈!真有趣啊!”他不觉望着白子画,风情万种地在傻傻的坏笑。
“魔君果然只有脸蛋长的好看。”白子划一面心里诽腹,一面冷冰冰的丢了他一记眼刀,问道:“敢问找我娘子何事?”
杀阡陌还他一记娇媚的眼刀,不忘向花千骨抛了个媚眼:“我是送贺礼给茅山的小掌门。”
他向花千骨笑着招招手说:“小不点,你师父生前有恩于我。可惜我来迟了,阻止不了下面的人。你师父也算是因我而死,我送你这把伞当赔礼,后会有期。”
杀阡陌把一把古怪的伞子抛给了花千骨,便立刻招来火凤,飞走了。
白子画望着那把伞子,满头黑线。这分明就上古神器的谪仙伞,并不是普通的伞子。
他心中警号大作,又一次不费吹灰之力得到了神器。他心底并没有欣喜,只是猜不透,这到底是吉还是凶?当历史重演,但不按他认知的牌理出牌,他心只感不安。他有些担心,历史最后不但没改变,还向着更坏的方向走去呢?
白子画皱着眉屈指一算,没算出吉凶。他回过神,看见花千骨正在兴致勃勃的研究谪仙伞,连忙吩咐:“小骨,这是谪仙伞。你放入墟鼎,不可以让别人知道,连云隐也不能说。”
花千骨点点头,依言收好了谪仙伞,云隐便已寻着他们。
他惊奇地看到了白子画的出现。花千骨于是告诉他,云翳假扮他,并且想置她于死地。幸好她为杀阡陌所救,以及他见到白子画便走了,只隐去了赠伞一段。
云隐也是今天才知道,云翳像得跟他一样,因为平常云翳都是带着面具。白子画自然知道因由,于是提议云隐回去问一问青州梦家,应该会知道有关云翳的事情。
云隐心中奇怪,后来依言去问,然后得知云翳的身世,已是后话。
几个时辰以后,杀阡陌大刺刺的走进了异朽阁的内阁。他幽雅地转身坐下,娇瞪了主位的青衣书生,懒懒的说:“东方彧卿,该是你遵守承诺的时候了。”
“魔君稍安无燥。你要的东西在桌上的锦盒内,按照说明去做,只需闭关五年。你的琉夏便会转世,到时,我再告诉你,她在那里转生。”东方彧卿摆出了月牙式的掌柜笑容,皮笑肉不笑的说,“这五年,你可要管好下面的人,不要在你闭关的时候轻举妄动。否则,你未来五年的努力,可能会付诸流水。”
杀阡陌点点头,也没有耐性跟他套关系:“后会有期!”取了锦盒,绝尘而去。
东方彧卿目送了杀阡陌,神色黯然:“骨头,这是我可以为你做到最好的了。之后,请你别怪我赶走了你的杀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