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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华雀长明,彩衫兰卿

    不消多时,我便手握破落折扇,昂首阔步带着苏娥跨过了一个巨型人体障碍物,并且万分诚恳的告诉她那只是个患了渴睡症的猪猡,叫她不要害怕。

    “渴睡症是什么?”柔弱的苏娥不解道。

    我想了想道:“猪猡嘛,除了吃了睡睡了吃,还能干什么。”

    苏娥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牧隗递了把新扇子将我手上刚才暴走后打弯的折扇换了走,道:“公子,你拿那个钱公子的腰牌做什么?”

    我抛玩着那腰牌,笑道:“因为我也姓钱呀!”

    牧隗一脸困惑地看着我越走越远,眼见要落队了才紧紧追上来。

    苏娥带着我在一片纸醉金迷的混乱中翩翩穿行,不多时,便停在了一个宫灯高挂,金碧辉煌的高楼前,人未至,却被一阵难以言喻的惑人之气慑住了。

    只见外墙鎏金点翠,描龙画风,每个楼层四面外延的楼角尖还各雕刻着一只宝蓝色孔雀,孔雀莹莹密密的屏眼上燃着长明灯,望之风华常在,千秋长明。

    而楼顶正中,在数层彩纱叠拂的空隙间,才隐约可见一个碧绿的匾额,上书三个荧光大

    字“兰卿楼”。

    苏娥抱着琵琶,一脸喜忧参半的神色,道:“公子,这里就是兰卿楼了,无名城最奢华,最有来头的销金窟。”

    我看着这骄奢奇异的建筑风格已然看呆,虽说这里的装饰也不比雨花山庄里头精巧贵重多少,但就这份勾魂摄魄的细节设计就足以让人望之迷醉了。

    “嚯,这匾上的字还会发光,可真稀奇。”我赞叹道。

    “可不是,当初为这匾额题字的时候我用的可不是一般的颜料,而是混合了夜明珠粉末的夜光颜料,每逢入夜,它的荧光功效就能一览无遗。”一个乍听尖细,细听粗硬的声音从一楼洞开的大门内传来,轻佻地娇笑着。

    我不禁浑身寒毛一震,身边的苏娥也是明显一个哆嗦。

    而身旁的千寻不知何时,竟蒙了一块朦胧面纱在脸上,用月牙簪在头顶做扣,一路垂下至前胸。

    我和他们几个面面相觑,纵是甚奇,也都安静地等待那人走出来。

    即刻,半掩的雕花木门被人缓缓推开,一个彩衣盛装的女子在一片熏人香气中袅袅走了出来,华钗满头,足下玲珑,肤如凝脂,眼若秋水,仿似要生生将人望穿。

    尽管周身缭绕着的淡薄烟雾平添了撩人的惑色,可那身板却怎么瞧都有些别扭,尽管她走起路来已是风摆杨柳的水腰架势。

    我小声问道:“姑娘可是兰卿楼的人,不知可否替在下引荐一下你们的老鸨。”

    那人掩嘴一笑,笑意颇为诡谲,男女莫辨,道:“公子定是外乡的来客,我们兰卿楼素

    来只有倌鸨,没有老鸨的。”

    “倌鸨?”我一听这称呼都傻了,差点没笑出来,“也就是说你们的头头是个小倌么?”

    “不错,不错。”那人压着羽扇笑笑。

    我和阎充他们无语对望一眼,对那人抱拳道:“那么,有请姑娘带我去见你们的倌鸨吧。”

    那人带着三分得意地笑晃着脑袋,轻启艳唇道:“远在天边不如近在眼前啰。”

    “啊!!!”我张嘴一声惨呼,复又镇定下来,“哦~”

    难怪看着不男不女呢,原来是个小倌出身,难怪从头到脚的搔首弄姿呢,原来是被风花雪月所熏陶。

    我定下心神,望着那人道:“那好,那我就找你!”

    那倌鸨顺手一捏兰花指,拂下一缕鬓发,精声道:“既有事要找我,不知公子名讳何唤。”

    我露出牙齿闪亮的招牌微笑,屈起食指托着那金玉,道:“我是胖钱的弟弟。”

    那倌鸨,长“哦”了一声,转着眼珠子瞅我,道:“钱三虽胖,却已是钱家的老三,又何来你这么个弟弟呢?”

    我不慌不忙道:“俗话说人不风流枉少年,我爹也不例外,也曾有过游戏花间之时。可惜了我娘,虽知书达理温婉贤淑,奈何半生风尘入不了钱门,只能养着我在她故乡长大。可我偏偏又生得讨我爹喜爱,便将我过继给钱夫人成了钱家的钱四少爷,日后再觅良机将我娘迎接过府。这几日刚刚来城。”

    那倌鸨的一双眼珠子边听边转,听到后来已是满脸喜色,樱桃嘴越咧越大,桃花眼越眯越细,恨不得呀,直接将我这个金娃娃抱在怀里,舔上两口。

    他抽出袖笼中的丝帕一抖,侧身而笑道:“我是兰卿楼的倌鸨,钱四少爷唤我兰卿就好。不知道,钱少爷特意来找我,是有什么要紧事么?”

    我大方笑笑,指了指身边的苏娥,笑道:“我娘家乡在苏城,这姑娘则是我在苏城就认识的义妹。我这义妹有一个中了举人的未婚夫,奈何人未近乡就被兰卿楼里的武士给请走了,这不我就带着我义妹来无名城奔亲,顺道来你这儿帮她寻回妹夫。”

    我此番言语,斟词酌句俱在情理之中,可苏娥还是抖着指尖拉了拉我的皮草小马甲,我对她笑着点点头,示意她不用担心。

    一二三四面无表情的立在我背后,千寻稍差半步地随在我右。

    那兰卿听了这话,倒也没有立即翻脸,依然一脸的媚笑,扭腰朝我步步走来。眼见着要走到了,却忽然身形一歪,像是腿弱无力被什么所绊。

    我忙不迭出手相接,环腰旋身一救。待惊魂落定之时,那兰卿竟一脸羞意往我怀中钻了钻,揉着水蛇般的纤腰更顺势而为往我前胸贴了过来。

    我一动也不敢动,小心道:“倌鸨若是有惊无险,大可起身了。”

    兰卿伸出染了豆蔻的红指,在我脸上缓缓游移着,媚眼如丝,极尽挑逗,道:“钱公子可真心善,千里寻妹夫,让兰卿好生感动,不如今夜就到我闺阁之中将你义妹的故事与我娓娓道来,我也好快些帮你将妹夫找出来。”

    我一时之间不知该哭该笑,原来这倌头头竟然看中我了,我余光一扫。

    从鄂眉头微蹙,牧隗叉腰沉脸,蒲邰哼声转头,阎充目光淡利,千寻的面色隔着面纱看不真切,但始终乖顺地微垂头。

    苏娥目光犹豫,却带着三分无措。

    你说我还能怎么办,只能硬着头皮上啦!

    我将兰卿扶搂着从地上站起来,托着他珠光宝气的右手,拍了拍道:“有美若如斯,一番好意我怎能拒绝,怎忍拒绝。”

    几声娇柔轻笑,兰卿垂手抖了抖广袖,彩纱在夜色中隐隐闪动,发髻上斜插的几缕绒毛也在风中滚滚而动,他碎步轻移,几个转身便重回了大门口,将雕花木门大大推开,恭身立在香雾中等着我慢慢走近他。

    我对他挑了挑眉眼,慢慢笑着转身,用眼神指了指苏娥,再给从鄂和蒲邰使了个眼色,两人立即心领神会。

    我昂首阔步做翩翩佳公子状走向兰卿,他们都不远不近地跟在身后,我上半身斜靠在门框上,右手抚扇,左手两指夹着那镶金玉佩吊儿郎当地挑起了兰卿的玉锥下巴,抿嘴一笑:“我给你去房里细说。不过我这义妹还有我的随从想在你这雕梁画栋的花楼里逛逛,见识见识,你看可好?”

    兰卿轻轻抬手推开了我左手,五指一转,那金镶玉就落入了他的掌中,他斜眯着眼睛,笑道:“我的兰卿楼就是为钱公子你而开的,你想怎样就怎样啰。”

    我瞥一眼他掌心的金镶玉,了然地笑笑,拥着他大步而入,左手在背后比了个行动的手势。然后在千姿百态的香艳画面中步入了兰卿楼最高层的里间,也是那层唯一的单人香闺。

    “嚯,你这房间好大啊。”我一边在香纱曼妙的房间内转悠,一边试图从房门口向楼下的几层张望,看看从鄂他们几人是否已开始有所行动。

    “公子何以对奴家充耳不闻,这番冷落了奴家。来了我房里也不想着主动搭话说事,倒是先看着楼下的男女寻欢去了,可是对我的柔待已心生厌腻。”身后一道颇为委屈的娇腻之音传来。

    他这无意一句却险些说破我的心焦所在,深吸几口气,我不得不转过身来:“哪会呢,不过是你这楼造得当真漂亮,就连地毯都是精选的上好鹅绒。”

    “哦”兰卿回眸一笑,道:“公子的眼光可真锐利,竟能看出这来自西域的稀罕物件。”

    我走到圆木桌边坐下,笑饮一杯他递来的茶。

    看着他道:“你这话岂不是更在拐着弯地夸赞你自己会识货。”

    兰卿坐在梳妆镜前,柔情似水地描眉画黛,似在补妆,一身如仙纱衣衬着他比女儿家还妩媚的玲珑身段,使我原先的轻蔑之意中竟生出了些许怜悯哀哉。

    明明身不由己,却忘了早已入戏太深的可怜人。

    “公子谬赞了,时辰尚早,不如就先说说你那义妹和妹夫的事罢。那样我也好早些帮你将他找出来还给你义妹,莫叫他们有情人分隔太久。”他一下一下用檀香木梳子刮着那垂至胸前的长丝,神态随意风韵至极。

    我心想,我这只是缓兵之计兼调虎离山,若是现在就跟你说清楚了,只怕人财都不能全身而退了。再说了,你既然是开妓院的倌鸨,既然已经将人撸了来,又怎可能因为对方带些钱财找上门来,就松口放人。这不就是自打巴掌,自找没趣,自掘坟墓么?

    再说了,他既然在此城生意红火,背后定有巨钱或巨人撑腰,否则这种逼良为娼之事怎会做得如此嚣张横行,得心应手。且这种找上门来的事情更不会是第一次。

    想必应对自如更是如同吃饭穿衣天经地义。

    所以,我更只能想办法虚以为蛇,拖一阵是一阵。当然了,我做这些事也是心怀底气的,毕竟武功天下第一的人和一二三四他们四个与我同楼而处。

    我故作沉稳地踱到他背后,一把拿过他的梳子,替他梳起妆来:“如此良宵,花前月下,我们还是先说些有趣的事情好了?”

    “花前月下对何人?”兰卿语调一抑一扬,竟也配合着趣意。

    我说:“除了你,我眼中还有别的美人么?”

    兰卿翘起无名指尖点了一抹淡金的凝脂,缓缓在唇尖上涂晕开来,态韵典雅:“只望钱公子莫要嫌我年长花残便好,更何敢有什么唯一的奢望。”

    我一本正经地将兰卿的身子转过来,一字一字道:“君无戏言。”

    兰卿“噗嗤”一声掩嘴轻笑,又转过头去轻轻抠了米色玉膏,在一双细嫩手背上揉搓开来,待幽香四溢时,方道:“钱公子真是风趣风雅的男子,比起你哥哥真叫天差地别。”

    我也不回答,就这样盯着他看了半晌,忽然认真道:“兰卿美人儿,你说我若再也不走,就懒住在你这里可好?”

    兰卿眼珠一颤,急转过头来急促地凝注着我,道:“钱公子,此话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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