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开米用上好的白玉砌成的浴室,白雾朦胧环绕着上好的丁花香。十个婢女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衣服,是天蚕丝精织的大红色披风,上面绣着精致的点点樱花。
君亦冷冷一笑却面不改色,伸出一只脚微微潜入温热的池水中。
池中飘散着五种花瓣,烛台绕着浴池排成一个圆。君亦闭上了眼睛将身体整个潜入池水中。
这么多天来,或许只有现在,才是真正舒坦安逸的时刻,虽然这种难得放松的时光会一逝而过,但并不妨碍君亦好好的休息一下。
闭上了眼,脑海中便浮现出父亲的模样。
“爹爹。”
她堂堂书生世家的宛子贡的女儿宛君亦竟然因为父亲想升官发财被卖入王家,嫁给一个死人。
她不信,那宛家的人不知道王家的傻子儿子已经死了的消息,她们只是把自己卖了,为了自己的殊荣私心,便把自己的亲生女儿往火坑里推。
无谓生死。
呵呵哈,君亦大笑老起来,眼泪却从夺眶而出。
默默地将自己整个身子陷入了池水,眼泪和水交融在一起。
我要变得更强,更厉害,迟早有一天,这些夹杂在我身上的痛,我要一一的还回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有丫鬟轻轻走了进来,跪在地上轻声说:“君亦姑娘,已经是亥时,进宫的轿子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好,我知道了。”君亦淡淡地回答,起身披好衣服,一袭长发披肩,带水的发丝飘在脸前,带着一丝妩媚。
梳头的丫鬟早已在门口等着,君亦一出来,便上前帮君亦梳妆打扮。
青丝馆了起来盘在脑后,额头描上了一朵粉红色的花,披风被取了下来,三五个丫鬟手持亚香将君亦全身抹了一遍,穿上肚兜,重新披回披风。
“姑娘,可以走了。”丫鬟略弯腰,轻言道。
君亦微微一点头,踏出了沐浴池,毫无感情地坐上了轿子。
“起。”一旁的持灯人拉长了声音。
轿子便摇摇晃晃地朝苏白苏公子的宫里走去。
也就百来十步,轿子缓缓停了下来,外面有一个带有磁性及其玩味的声音:“在下苏白,恭迎小姐许久了。”
君亦面无表情,从门帘伸出了自己软若无骨的芊芊玉手,一个温热粗躁的手掌将她握住,一个用力,君亦便躺在了苏白的怀里。
“小美人,今晚我们共度春宵。”
“这是奴家应该做的。”君亦不咸不淡地回答。
“哈哈哈。”苏白一把搂过君亦的细腰,笑嘻嘻地朝自己的寝室走去。
轻纱将古香古色的床围了起来,风吹起薄薄的轻纱,周围暖橙色灯火晃摇,越显暧昧。苏白将君亦压在身下,闭上了眼享受的从发丝到胸口闻了一遍,然后抬起头邪魅地说:“小美人身上可真香啊。”
“公子喜欢便好。”君亦淡淡地回答。
“喜欢,喜欢。”苏白将头陷进君亦的颈部,用力的吸吮,君亦洁白如玉的皮肤上瞬间出现了几朵梅花。
“嗯~”君亦忍不住叫出了声来,暧昧的潮红涌上了脸颊,但心里不由得添上一股悲伤。
不要去想,不要在意,君亦紧紧地闭上了眼睛,一边告诫着自己一边将双手搂过苏白的脖子笨拙的回应。
苏白继续往下亲,急促的呼吸声在空荡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的浮想联翩。亲到快胸口的位置忽然停了下来。
“你知道是谁把你送给我品尝的吗?”苏白眨眨眼睛,调皮地伸出了舌头,舔了一下君亦的脸蛋。
“公子喜欢,君亦便是公子的,公子若不喜欢了,君亦便乖乖走人,何需问那么多为什么?”
“哈,有意思有意思。”苏白直起了身子,半坐在君亦身上:“救你的人叫子诺你可知道?”
“我知道。”心脏忽然一痛。
“他可是这堂堂妖界最大主宰者妖王的亲孙子,且是唯一的嫡孙。你可知道他身份的尊贵。”
“......知道了。”君亦觉得胸口有一块石头压着她喘不上气来。那个男子,那个将她从黑暗中解救出来的男子。
君亦记得他的一举一动,或许是经过了生死,君亦总是挂记着这个人无法忘怀。
如果没有她,自己早就死在了那令人窒息的棺材里。
“他把你扔进那暗无天日的地窖,又把你送我玩弄一晚,你对他而言,不过是一个棋子。”苏白揶揄的声音将君亦从幻想中拉了回来。
“君亦能有所作用,这便是君亦的荣幸。”君亦忍着心脏像被刀刮了一般的痛,笑得仿佛三月桃花。
苏白玩味的看着君亦,想从她脸上看出点什么。
君亦默不做声,双目与苏白眼睛相对,既不闪躲也不害羞。
“怎么样,想不想报复子诺。”苏白狡黠地笑了,摸着君亦的胸口,微微上挑的眼梢带着缕缕魅惑,嘴角的笑透露出丝丝邪恶。
君亦也笑了,钻进苏白的怀里:“我不。”
“哦?这么看来你是喜欢他了。才见过一面你就喜欢他了,但是喜欢他有什么好处呢?你只会飞蛾扑火,粉身碎骨。”苏白翻了个身,躺在君亦身边,不再挑逗她。
“那么你呢,你恨他?”君亦盯着天花板问非所答。
“恨他么?”苏白眯起了眼睛,像是在思考,半饷又回到了玩世不恭的状态:“这个可不能告诉你。”
又是酒馆。
一老一少在对弈。
“你最近来人间的次数有点频繁。”老者静如止钟像看穿了一切不动声色地说。
“最后一次见到娘亲是在这。”子诺脸上带着嘲讽。
老者不接话,等着子诺的下文。
“家破人亡,只是因为妖王的私心,我恨他,恨不得亲手杀了他,可是,他是我的亲爷爷,我又怎么能够……我的父亲现在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每日只知道寻酒作乐,而我的母亲毫无音讯,失去了下落。妹妹也是,她还那么小,她今年才七岁,她要怎么活下去!”
“所以你得尽快当上妖界幽王,这样才有足够的权力做你想做的事。”老者抿了一口酒。
“我真的觉得累了,特别特别的累。”子诺眼里闪过一阵哀伤。
“老鹰想要飞,先要摔下悬崖,成长都是有代价的,你的身上不背负血与泪,又怎么成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你说,我真的还能见到妹妹么?她小时候经常跟我说她能看到妖怪,而我看不到,我总说她骗我。可我来到妖界之后,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她能看到了。但是,这有什么用,她已经不在我身边,我保护不了她,而她身上背负的这个巨大的秘密,会带来灭顶之灾的啊。”子诺拿着面前的酒壶,一饮而尽,眼神变得迷离,有些醉了。
老者默默地看着他,却不说话。
转过脸看着楼下空荡荡的街道。
今晚的月光真好看,离家的人们漂泊在各地,心里有着念想的人,大家一起努力一起创造自己的温暖的小屋,看上去那么美好安定且温馨。
可是呢,每个人心里都埋藏着故事,它被深深的隐藏在心底的最深处。
懂得那个人,才会懂。
老者摇了摇头,“你醉了。”
站起身来拿起一件披风盖在子诺身上。
“风大了,愿她早点回家。”
“小美人,我们还没有做羞羞的事呢。”苏白抛了一个媚眼,扯下了君亦身上薄薄的披风和肚兜。
那洁白如玉细腻如脂的皮肤变暴露在眼前。
君亦咬住自己的下嘴唇,让自己忍住不害怕。
“风衣,雨露,把上次大公子研究好的玩具带上来。”苏白笑得邪媚,仿佛接下来会有什么有趣的玩法。
“这会让你记住一生难以忘怀的哦。”苏白纤长的手指放在唇边,眯起了眼睛妖娆地说。
君亦紧张地看着苏白,深深的呼了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公子开心便好。”
苏白又是妖媚的一笑:“你知道这大公子是谁么?哦,让我想想,他可是整个妖界最具有创造性的练器师,他做出来的东西,你一定会赞叹它的精妙的。”
“对了,忘了告诉你,你们地窖集训时那些有趣的道具,都是他设计的。”苏白朝床上将自己缩卷成一团的君亦眨眨眼,示意已经将道具取来放在屋中风衣,雨露组装好。
他上前将光溜溜的君亦一把抱起,放在了那冰冷的椅子上。
“怎么样?是不是感觉这种冰凉渗骨的感觉非常的不错。”苏白圈过君亦的脖子,贴着她的耳朵说:“这可是雪山深处养了上千年的玄冰,就算是妖力上千年的妖怪都难以抵抗他的寒意。你区区一个人类,我倒要看看你能支撑多久。”
“苏公子!”风衣在一旁惊呼出声,也顾不得规矩:“这君亦是诺爷亲自交代下来的女子,你要是把她弄死了,这……这……”
苏白摆了摆手,让风衣不用担心:“放心,我现在还不会跟子诺那家伙撕破了脸,毕竟,时机还没到么,哈哈哈哈哈哈。”
回过头来,看见坐在椅子上嘴皮发白瑟瑟发抖,身上已经结起了薄薄冰块的君亦:“把她取下来。”
“是。”雨露抱拳行礼,然后走上前将君亦抱了下来放到了一旁的铁床上。
“开火!”苏白笑意满脸,颇有兴致地看着君亦。
雨露有些于心不忍,但还是默默朝铁床注入了法力,顿时巨大的热量充斥着整个房间,女子身上的皮肤被烧得通红,那融化了的冰块变成沸水灼烫着女子的肌肤。
雨露别过脸,不忍心看着一切。
都是因为皇权争夺,每个人都想当幽王,而最有能力当上的只有妖王的亲孙子子诺,侧家文武双全的侧冥王侧杉和看似一无所有却暗中拥有一半兵权的苏白公子。
苏白这些年一直暗暗隐藏自己的实力,原本争夺只有他和侧杉,但是两年前忽然跑来了一个10岁的小子子诺,且法力球认亲是亲孙子。
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没有背景没有依靠的苏白公子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线,被誉为最不可能成为幽王最后当上妖王的人。
这让苏白如何甘心?他看着眼睛已经失去了意识机械般抽动的女子嘲讽的笑了出来:“好了,够了,把她扔进浴池洗洗吧。”
说罢便一个转身离开了房间。
雨露叹了一口气,将地上瑟瑟发抖脱水昏厥的君亦抱起朝池浴走去。
“你心疼了。”风衣站在雨露的身后淡淡地说。
雨露没有回头,看不清风衣的表情:“是啊,这个女子不过是一场政治斗争中的牺牲品。”
“可是你我在此中都逃不出这个圈的。”
“恩,逃不过,躲不开。”雨露大步踏出了宫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