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不到六点陶然就醒了,她还在想着昨晚的事,也不知道阿城的交易是不是进展的顺利,虽然她昨晚成功拦下了了林百川和慕时丰,可也无法保证他们就没用其他法子把情报送出去。
她睁开眼看了看林百川,他呼吸均匀,睡得很安稳,她小心翼翼的抽出手臂,想把他抱着她的那只手移开,可是刚碰触到他的手,他就动了一下,还把她又往怀里抱了抱。
她现在还哪有心思赖被窝,只能在他怀里动来动去,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声音有些沙哑,“还早,再睡一会儿。”
“我要起来。”
“起来干嘛?天还没亮呢。”
她小声说着,“我去晨练。”
他昨晚睡得晚,又喝了很多酒,现在还困的要命,也就随了她,“先喝杯温水再去跑步。”
“知道啦。”在他脸颊上又亲了一下才起床。
冬天的六点钟天色还很暗,街上的行人稀稀落落。上一次早起是多少年前的事了?原来一晃都过去十多年。
那时她和慕时丰刚恋爱,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待在一起,放学后不仅要到学校不远的一个公园里亲亲我我一阵子,晚上睡觉时还要躲在被窝里打电话,每天都能聊上两三个小时,可还是有说不完的话。
于是每天早早就起床,对家人撒谎说要早早到学校背英语单词,这可把老沈和老沈媳妇给乐坏了。其实她是到学校附近的公园和慕时丰约会,两个人成天抱在一起也啃不够。
如果她的精神头用在学习上,她的语文不会考不及格...
她一路小跑着跑到了咖啡馆,意外的是,咖啡馆门口停了一辆箱货,还有几个工人,她还以为店里招贼了呢,走近一看,他们正在摆弄种植墙。
有个工人是认识她的,“陶小姐,这么早。”
陶然看着这张有几分熟悉的面孔,在脑海里回放了一遍,是江迎东家的园艺工人,“师傅,你们这是?”
“按江先生的吩咐,我们每天早上都会过来把种植墙上的花草都换上新的,七点钟之前我们全部换完,没想到今天你来的这么早。”
陶然也纳闷,“好好的,你们为什么要换?”
师傅一愣?什么叫好好的?三九天的,室外的花草一天就被冻蔫,也只有她这样一个奇葩,非要大冬天的在室外种花种草,然后自己老板也抽风了,这么长时间以来,每天都让他们四点多过来移植新的花草。依他看来,全疯了。
师傅也算急中生智,“每天不同的花草,可以吸引更多的顾客。”
陶然似信非信的点了点头,“你们干完活到店里暖和暖和,我给你们煮杯咖啡。”
“陶小姐,不用麻烦,已经差不多好了,我们还得赶着回去呢。”
陶然也没再强求,“谢谢你们。”
这个江迎东对她到底是什么意思?喜欢她吗?看着不像,他心里边也有人,可是对她也算是百般宠溺,这又是为何?
或许是因为她曾经帮了他。
她点开朋友圈,暂时没有什么特别的新闻,她的心放在了肚子里,看来昨晚挺太平的,这就好。
她把店里的卫生打扫了一遍,肚子已经咕咕叫,关上店门准备到附近吃个早餐。没想到一大早江迎东会打她的电话,“舅舅,早上好。”
“起来了?”
“恩,我都晨跑回来了,啥事?”
“今天天气不错,我正好不忙,骑车带你去郊区转转,有时间吗?”
这么快就要带她去玩?她的声音很欢脱,“好啊好啊,我昨晚还惦记着呢,就怕你给忙忘了,我现在就去你家。”
那边顿了一下才说道,“到我家里吃早饭吧。”
“你做什么给我吃?”
“手擀面。”
她虽然不爱吃面条,可是不能扫了他的兴,“好啊,舅舅,我最爱的可就是手擀面。”
江迎东的声音凛冽了不少,“陶然!”
“恩?”
“你睁着眼说瞎话!你不是最不喜欢吃面条吗?”
“......”擦,明知她不爱吃,还给她挖坑。
“赶紧过来吧,做蒸饺给你吃。”
早说嘛,“马上马上。”她匆匆挂了电话。
她很是期待看到阿城那张失望透顶的脸,她今天一定要将他狠狠踩在脚底下□□。昨晚接到最近指令,说是江迎东会有大动作,她现在得盯紧了点。
如今上头的猜测和她差不多,慕时丰和林百川不是真正的毒枭蜥蜴,江迎东成了头号嫌疑人,这对她来说算是个好消息吧,至少未来某天不用和老公还有初恋短兵相见。
锁上门后一转身,就撞到了一个人的怀里,她吓得一个趔趄,差点扭到脚,“你走路都不出声的?!知不知道这样会吓死人的!”
“是你心不在焉吧,一大早的又准备到哪里去鬼混?”慕时丰不悦的打量着她。
“去吃早饭。”
“接着编。”
她努努嘴,翻了个白眼,“我不在家不是正合你意嘛,你正好可以跟林百川双宿双飞。”
“又去找江迎东?”
她挑衅的看着他,“不行啊?”
他揪着她的耳朵,“不长记性是吧?那天晚上是谁把你从鬼门关拽回来的?陶然,跟我说句实话,为何要接近江迎东?”
她拍掉他的手,“疼死了。”揉揉耳朵,“时丰,你有你的信仰,我也有我的信仰。别问了,行吗?”
她不想说实话,可又不愿对他撒谎,那么他不会让她为难,她说她也有信仰,会是他猜测的那样吗?他害怕紧张却也期待。
他紧紧攫住她的视线,一字一顿,“宝宝,我的命都是你的,任何时候,你都可以无条件选择信我,我不会让你失望。”
“好,需要你的时候,我不会跟你客气。”
他轻抚她的脸颊,叮嘱她,“小心提防阿城。”
她的手也覆上他的手背,抓着他的手,来回蹭着她的脸颊,沉默良久才道,“时丰,看着我的眼睛,回到我一个问题好不好?”
“好。”
“你是不是毒枭?”她一瞬不瞬的盯着那双只容得下她的眼睛,他的眼神没有杂质,没有回避,更没有躲闪,还如他十八岁那年的眼神,深邃清澈。
“宝宝,这世上我唯一不会做的一件事就是贩%毒,那是你的禁忌。”
她浅浅一笑,“谢谢你始终如初。”
他忽的把她拉到怀里,用力箍住她,“宝宝,我想你了。天天看到你,可还是想你。”
这情话说的,若不是她早些年已经习惯了他的甜言蜜语,都怀疑他是不是有什么目的才说出这番肉麻的话,
他咬着她的耳垂,“真希望一年后,我们都好好的。”
“时丰,会的。”
他们彼此默契的没有问对方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他亲了亲她的额头才松开她,“我这几天要去香港一趟,在家好好听话。”
她盯着他看了几秒也没多问,“恩,我会打电话给你的。”
“真乖。”
“我要去舅舅家吃饭了。你这一走又要好几天,赶紧找我老公腻歪去吧。”她走了几步又回头,“记得完事后,把床单换一下。拜拜。”
慕时丰的脸彻底黑了。
到了江家别墅已经八点半。
江迎东正在厨房忙碌着,阿城则是坐在客厅看报纸,陶然忽的想笑,这主仆关系好像反过来了。
阿城听到脚步声放下报纸,半眯着眼睛盯着她,她也习以为常,斜了他一眼就径自去了厨房。
“舅舅,饭好了吗?”
江迎东转身,“马上就好,是不是饿了?”
“是有点。”坐在他边上的琉璃台上,蒸饺已经做好,她伸手捏了一个先吃起来,“恩,味道不错。舅舅,以后哪个女人嫁给你一定幸福死了。”
他凉拌了黄瓜,夹了一块放进她嘴里,“眼神不好的女人,我没指望她能感觉自己身在福中。”
“舅舅,你还真准备在一棵树上吊死?”
他自己也吃了一口黄瓜,没爱搭理她这个问题。
“你告诉我她是谁,我保准儿把她的家庭给拆散了,让你有机可乘。”她扬扬眉毛,“舅舅,还是我对你好吧。”
好个屁!
他给她盛了一碗粥,“到餐厅吃吧。”
她从琉璃台上蹦下来,跟着他一起去了餐厅,阿城还在客厅看报纸,江迎东坐在她边上默不作声的看着她吃。她咽下嘴里的蒸饺,“舅舅,你们不吃吗?”
“吃过了。”
“哦。”她笑笑,低下头继续喝粥,这饭怎么感觉像是送行饭,她有点食不知味。
江迎东书房的座机响起,最古老的电话铃声响彻了一楼,他看了眼陶然起身去走去书房。她抬头就迎上了阿城那双杀意很浓的双眸,她暧昧挑逗的笑笑,低下头继续吃饭。
没过多久,她放在包里的手机开始震动,抬眼看了看时钟,这个点应该是有什么重要的消息传给她,犹豫了片刻,还是拿出了手机,但并没有急着打开朋友圈,而是边喝粥,边看视频。
都是一些娱乐八卦,播报人的声音也是极其夸张,她把声音开到最大,阿城最不感兴趣的就是这类新闻,和陶然四目相对时,狠狠的剜了她一眼。
她给了他一记挑衅的眼神,而后退出视频,点开朋友圈,看完后心凉了半截,昨晚到底还是出事了。生怕被阿城发现异样,她又打开财经新闻,有一搭没一搭的瞅上一眼,心里其实已经是七上八下。
她才刚吃完,阿城就走过来了,她感觉很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