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一个黑衣人破窗而入。单兰心中欢喜,正是那个三番四次搭救自己的人。黑衣人将单兰抱起,施展轻功飞了出去。那黑衣人如乘风一般,须臾两人来到山林之中。
黑衣人又将单兰身上的穴道尽数解开,两人一齐向前跑去。单兰长吁了一口气,心想:“当务之急是与林境汇合,一起商谋除去流幻门之事。”走了片刻,心中又对黑衣人起了兴趣,想他数次搭救自己,武功亦是了得,不知是何方高人,便侧身一仰,伸手前去揭开黑衣人面纱。
那黑衣人伸手一拂,力道极重,单兰登时被震倒在地,只疼的细揉臀腿。心想:“这是我自讨苦吃,他本不愿以真面目示人,我何苦还去揭人面纱。”
黑衣人双足一点,施展轻功而去。单兰不料他此举,又不敢大声喊叫,只得眼睁睁望着他离去,心中更加埋怨自己,为何多事。
独自走了片刻,林中太过寂静,单兰不免觉得有些寒意。见眼前有人影,单兰定睛一看,发现是元道子。
单兰心想:“这不会就是那个黑衣人吧?”转念一想,那黑衣人不知比他高了多少,自然不是。单兰登时又想起爹娘的仇怨,一丝怯意也无,拔剑就往前刺去。
元道子扭头一望,冷笑道:“小娃娃不自量力。”当即也不走动。单兰眼看剑就要刺穿他的胸膛,突然被一丝内力震开,摔倒在地。因去势极为凶猛,为之一震,虎口酸胀,不由松剑。见元道子还是立在前边,一动不动,单兰不及多想,数次举剑前刺,可皆被震开。
时辰一久,单兰心中只觉奇怪,为何他不取自己性命?连攻多次,单兰也有点吃不消了,只想等日后武功有了进展,再来报仇。
单兰往前走去,元道子也紧跟其后。单兰道:“你要做甚?要杀我还是什么,就动手,别拖拖拉拉的。”元道子心想:“程小子先要和你成亲,才肯替我们流幻门办事,那可不能让你逃走了。不过我也不能带你回去,怕你疑心我和程小子有谋,一时迁怒,不肯成亲,那就糟了。”当下道:“我不杀你,不过你也不能离开这座山。”
单兰寻思道:“这座山还未出点虚派的势力范围,大师兄回头见我不在,必然会和众弟子出来寻找,那么找到自己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单兰当即坚决道:“我偏要离开。”
单兰左走,元道子便左走,往右亦然。单兰一怒,钻入了一个山洞。元道子便盘腿坐在洞口。
到了第二日傍晚,也无人影。单兰在洞内早已口干舌燥,饥肠辘辘。可瞧洞外元道子如泥像般守着,怕他陡然袭击,也不敢轻举妄动。
单兰此时听到林中有了兵器撞击之声,心中一动,只是有人来了。元道子也已听闻,起身往远处望去。
打斗之声愈来愈近,只见林中闪来两个身影。正是林境和程昊天在打斗。程昊天在林中一见林境,哪有不恨的道理,二话不说,拔剑刺去。是以二人林中打斗。
元道子一见,便运转轻功飞了过去,协助程昊天,单兰一瞧,也忙不迭前去相助林境。程昊天一见单兰,对付林境的剑招也更为凌厉。林境最近得向阳全指点功夫,大有长进,四人打斗也是平平。
所谓刀剑无眼,眼看三剑一掌飞速运转,单兰看得眼花缭乱,一不小心,剑在手臂上划了一道口子。程昊天与林境齐道:“回避。”
单兰连忙抽身离去,眼睁睁瞧着三人打的难分难舍。单兰又暗喜道:“这元道子的功夫我看也是平常,若和苏灵子一般,林境与我哪里还有命在。可见一番功夫都花在游说别派上了。”
林境刀法剑用,使出第十二刀刀法,将程昊天的剑挑向元道子,元道子一心本来林境身上,不料此节,被程昊天的长剑刺中手臂,鲜血直流。元道子见自己被刺伤,登时心中不快,反力击去,程昊天也受剑划伤。程昊天血气方刚,毫不退让,又举剑回击。
两人越斗出招越是凌厉,元道子心想:“难受这小子的鸟气,干脆取他性命,另外扶持一位惟命是从的点虚派掌门。”程昊天心想:“元道子留着,终究是一个祸害,还是了结他好。”两人作此一想,都起了杀意,出招更为狠毒,招招意在对方性命。
林境脱身而出,单兰连忙过去扶住,道:“大师兄会不会有事?”林境道:“应该没事的。”说罢便瘫倒在地。单兰心中一凛,借着月光一看,林境身上全是血迹。单兰道:“你受伤了?”
林境道:“嗯,我受伤了。走不动了,自己走吧。”单兰摇摇头,将林境扶入洞中,又燃起洞里的柴火。单兰道:“大师兄的武功不知道能不能对付得了元道子。”
火光照射下,只看到林境胸口处有几道划痕,脸色惨白,唇齿紧咬。单兰心想:“爹娘死了,我暂且还苟延残喘活着,若你也死了,我必然不再活着。”
林境道:“对付得了的。”话音甫落,元道子与程昊天一前一后进入洞中,盘腿坐在篝火旁。单兰打量二人,皆是身受重伤的模样,大概是无力再斗。
单兰问道:“大师兄,你要紧不要紧?”程昊天一笑,道:“我没事的。小兰兰,你快过来。有我在,谁也不能害你。”
林境冷笑道:“瞧你们这个样子,还能有谁害她?就算有人害,你现在也保护不了。”程昊天道:“你以为你是谁,说什么就是对的了,不过一条流浪哈巴狗。”单兰道:“你们先别吵了。”林境本欲反唇相讥,却也生生咽住。
单兰拔剑指着元道子,道:“奸贼,都是你害的我爹。”元道子冷笑道:“我就算是受伤了,也敌得过你这个小娃娃,别不自量力。再说你爹爹怎么又是我害的?”
单兰冷笑道:“不是你害的,还是谁害的?那日我听的清清楚楚,《见霞秘籍》不是你给我爹爹的吗?要不是你把那害人的玩意儿交给我爹,他怎么会外邪侵体,走火入魔而死。我爹不死,我娘怎么会死,都是你害的。”
元道子哈哈大笑,道:“小娃娃,这话你就说错了。你爹的死和我给的武功秘籍没有半点关系,反而,跟你更有关系呢。”话未说完,一把剑深深刺入元道子的心脏中,元道子口内荷荷有声,却说不出话来。
程昊天拔出剑,道:“没想到是他害的师父师娘,今日我们终于报仇雪恨了。”单兰点了点头,心中自是舒畅。
单兰怕程昊天加害林境,遂挡在林境前面。殊不知程昊天本就身受重伤,方才举剑前刺,又添了伤势,再也不能对敌了。
单兰扶起林境,往洞外走去,程昊天问道:“小兰兰,你去哪?”单兰道:“我要带林境去别处休养,大师兄你体质强健,此伤应该数日就好,咱们日后有缘再见罢。”说着扶着林境扬长而去。
单兰扶着林境来到一个小镇子,因先前困于山洞,水米无沾,当即找了一家客栈用膳。林境半倚在椅子上,有一搭没一搭喝着热茶。单兰喝了几杯茶,又吃了一碗白米饭,道:“现在肚子好受些了,你要不要紧?”
林境道:“没事,这元道子的武功和苏灵子差了十万八千里。”单兰道:“同门长老,武功能隔多少,许是你近日武功大有长进。”林境略一沉吟,也觉有理。单兰道:“对了,你怎么会来这里?”
林境道:“我练剑回房,见到一张笺纸,取过来一看便知道你的情况了。”单兰心中一凛,思及程昊天迫嫁一事,连忙问道:“什么情况?”
林境道:“纸上说你遇见危难,要我速来搭救。你不是回来了扫墓吗?怎么困在山洞里面?”单兰喝了几口茶水,道:“回路上无意撞见了他。险些被他害死,还好他先死了。”单兰心想:“大概是那个黑衣人通风报信了吧,谢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