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她真是大错特错了。宫老太根本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老古板,老顽固,不但苛刻刻薄,更加严厉到不尽人情。世界第一大恶老太婆竞选的话,桂冠非她莫属!
啪啪啪——
竹条板子打在豆豆腰杆上,耳边不断传来宫老太的训诫。
“腰要打直,瞧你平时都是怎么坐的,姿态不良,难怪长不高。”不但批评她练习不到位,更进行深度的人身攻击。
啪啪啪——
竹条打在豆豆下巴上。
“头要昂起来,直视前方。这是贵妇人最基本的仪态,不要老低搭个头,像个没人要的小狗仔似的,丢人现眼。”丝毫不给人留一点儿面子,不只刻薄,更加恶毒。
“保持这个坐姿,两个小时不准动。要动也只能动你的眼珠子!”
终于,口水用光,骂也骂累了,她老人家也需要暂时休息一下了。留下一个佣人看着,自己像只娇傲的母鸡似的,挺胸抬头,离开了。
呜呜呜……
豆豆一肚子苦水只有往肚里流,奈何自己早已经夸下海口,绝不轻易放弃认输。否则她就……唉!不行不行,不能想那些泄气的事,要坚持努力加油!
憋得通红的小脸,横横瞪了一眼离去的宫老太,发泄一下总是好的。要她眼珠儿也不动,不如直接叫她死了便宜。
十分钟过去了,腰酸。
三十分钟过去,腰疼。
一个钟头过去了,腰又酸又疼。
眼见着大大的落地钟还有二十分钟,豆豆的腰背已经完全僵硬到没了感觉,呼吸变得渐渐急促,额头开始冒出一颗颗大大的汗珠。
又过了一会儿,大钟却似乎没有移动多少,还有三小格。
嗡嗡嗡……
两只硕大的蚊子飞了进来,好死不死,盯上了那截白嫩嫩的细肉。哟呵——大蚊子欢呼一声,在空中跳起了欢快的圆圈舞,哼着歌儿,“亲爱滴,你慢慢飞,朝着前面肥美的脖子飞,你叮脖子我叮嘴,认准这个倒霉鬼!”
啊呀?!脖子好痒。为什么这钟走得这么、这么慢呢?!可恶,居然还有十分钟。老天呀~~~~好痒,哦……痒呀痒……越来越痒了……
豆豆的身体开始颤抖起来,可是她仍倔将地挺着腰,昂着脖子,不敢动。自尊心和身体的不适做着生死决斗!
自尊心:士可杀,不可辱。
脖子下巴:你是女人,又不是男的。我痒呀,快来救命。
自尊心:男女平等,坚持就是胜利。
脖子下巴:偶滴神儿呀,再坚持下去就得进医院了啦!
自尊心:没那么严重,不能为一时的软弱找借口。
肚子下巴:我……#%¥%¥#……@%#……
自尊心:说脏话也没用。
豆豆感觉一阵昏眩袭来,她努力定住身子,腰部已经完全没了感觉。但是脖子下巴却已经痒到不行,痒到极致,痒到翻天覆地,痒到……
她努力睁大眼睛,看到时钟居然还有一小格。天哪——灭了她吧,不,灭了时钟吧,怎么走了这么久,还没走到头。
五分钟,五分钟,五分钟……这要人命的五分钟,她一定能坚持下去的,一定能,一定能……
头昏……眼花……视线模糊……
咚——
为了圣勋,她必须坚持;更为了她自己,她除了坚持还是坚持。
这是豆豆倒地前一秒,脑袋里装的东西。
可怜的孩子呀!这是来唤豆豆吃饭的佣人想的。
“时间已经到了,怎么她还不来吃饭呢?老夫人等得不耐烦了,叫我来看一下。”
监守的佣人指了指壁钟,叫饭的佣人轻轻啊了一声。
“怎么这个钟还没到点。我们大厅的钟已经过了有近一个小时了呀!”
沉默——
落地上的豆豆欲哭无泪。
这天杀的钟,下巴脖子,上去灭了它啊~~~~~
“真是没用。也就多坐了一个小时,居然还昏头。”宫老太瞥了眼脸色不太好的豆豆,冷淡道。
“就是呀!我们练习的时候,从来没昏过头。现在才能有这么优美的姿势呢!真要谢谢姑婆的教导了。”此声来自恩惠,瞟来的眼光满是嘲讽,一副仪态完全全符宫老太太的教导。
这可恶的女人,在她出院第二天就到了。不但常常打击她,还老在宫老太面前说她坏话,讥诮冷讽不断。瞧她那副目中无人样儿,原来也是从小被这恶毒老太婆给熏黑的。哼……
啪——
竹条子又拍上豆豆的脑袋,她刚想开骂,宫老太严厉的训诫声又响起,“瞧你坐了三个小时还是学不会,吃饭的时候也要挺直腰杆,头不要搭着跟只斗败的公鸡似的。要以优雅的语气,和共餐的人聊天。说话的时候也要看着对方,不然是相当不礼貌的。”
“是……宫老夫人。”
满抑怨气地应着,豆豆倏地抬起头,眼中冒着熊熊怒火,却硬得压下满腔怒火。呜……敬爱的烈士爷爷们,豆豆终于知道当敌人猛力打击蹂躏你们的身心时,是多么痛苦,多么憋闷,多么想扑上去将他们咬成碎片儿。忍耐忍耐,坚持坚持,加油加油……tnnd,真想恩惠那张满长满疙瘩,以泄她下午被蚊叮之愁。而且,还是秋蚊子,毒性超强的那种,害她擦了药水,久久不消。
呜……
明天,她怎么去学校见人呀!
恩惠暗笑在心。这小豆子活该!有韩伯伯做靠山,又有姑婆在,一定能让这小豆子不战而逃。哼哼,除了花园地洞,非洲蚊子,以后还有更多大餐等着你呢!想跟她宫恩惠斗,分明就是找死!呵呵呵,她等不及看下一场好戏开始了。
一直默不着声吃饭的朔,冷眼瞥了下恩惠,一抹了然闪过眼底。看豆豆小脸忽红忽白又忽绿,她的下巴和脖子上各有一颗硕大的红瘩疙,他的唇角却慢慢翘起。
*
已经两天没见到圣勋了,本来应该非常兴奋的豆豆,却显得异常不安。为什么?
她下巴和脖子上两颗大红豆豆还没消完,因为脖子太痒,她不自觉抓来抓去,已有些生泡灌脓的迹象,状况十分不好。下巴上的豆豆这一长,简直成了一颗臭螺丝打坏了一窝汤呀!这这这……这叫她怎么去见圣勋呀?
一下车,她就想掩着小脸急急躲回教室。
嗯嗯……幸好,这会儿人不多。她从朔的背后溜到墙角,装做系鞋带,抬头偷瞄逃跑路迳,然后抱着书包,急急又越过了几个人,挡左脸绕左走,挡右脸绕右走,我拐我掩我绕我遮,吼吼吼,去教室的大道即在眼前啊!
最后五十米冲刺——
砰——
该死,撞上了不明突出物。
包包遮脸,点头哈腰,道,“对不起对不起,我眼神儿不好。”赶紧道歉,撒腿溜人呀!
哪知,豆豆想绕道踏出一步,被人一挡,再绕,再被挡,咦?!奇怪?
啪——
她的包包一下子被人打下地,一声拔高的尖嗓门刹时拉开,“哟,我道是谁这你急勿勿,像老鼠似地在学校里瞎窜呢!原来是灰豆豆呀——”
挡路女生这一叫,人群三秒之内就围了过来。
豆豆见状,心头大叫郁闷。抬头一看,原来又是宫恩惠一群妖怪,已经把她团团围住。
“啧啧啧!居然还成了咱们的盛德公主,你这一脸豆豆,是什么德行呀?!”
“刚才看他好像是从宫朔车里下来的,一个假期没见,居然又勾搭上咱们的阿朔王子了,太不要脸了吧?!”
“听说假期圣勋学长为她跟家里闹翻,两人还私奔了呢!没想这会儿怎么又跟阿朔搞一块儿了。太不像话了吧!”
“灰豆豆,你个名符其实的土豆女,凭什么好男人都被你占光了呀!”
是可忍,孰不可忍!
“住口——”嗷嗷嗷,豆豆一阵狂吼。吓到一干女生,“你们不要胡说八道。”
可惜,她这一吼,虽然女生没说什么,但射来的眼光夹怨带嫉,阴恻恻的死光恨不得把她挫骨扬灰了痛快。流言像一颗投湖的小石子般,迅速荡开一层层波浪,扩散到人所料想不到之地。
突然,一声低吟,嗡嗡嗡的议论声次递消失。
“你们又在欺负我的豆豆吗?”当这冷厉的声音响起,议论声嘎然而止。
圣勋排开众围,一把将豆豆拉进了怀中,纳入自己的羽翼,一副保护者之姿。随他而来的宫朔只是静静站在一旁,仿佛这些小女生的明争暗斗与他毫无关系。
“勋,没什么。我们进去吧!”豆豆一仰脸看圣勋,圣勋的眼色立即黑了下来。她一愣,才发现自己一直费心掩饰的东东给漏陷了。
“你的脸是怎么回事儿?”
“我……”
还没待豆豆回应,圣勋的厉眸杀向恩惠。“宫恩惠,别以为只有你才会那些小花招。如果你再敢对豆豆做出任何事情,别怪我不念兄妹之情。”
一说完,圣勋拉着豆豆离开了。
朔路过恩惠,冷淡淡看了她一眼,“好自为知。呵呵……”
嗡嗡嗡——
短短五分钟没有,这流言在男主角的插脚下,又换了新的版本。呵呵呵,有男欢有女爱,有嫉妒有阴谋,生活在这样的口水滋润下,真是别样的有滋有味儿有乐子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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