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人带着米雪回到公司的宿舍。这对米雪充满了新奇,她走到客厅中央,睁大了眼睛四处打量着。
这是一间普通的两居室,没有很多家具,客厅里摆着一张餐桌和两把椅子,挨着窗户是一张长沙发,沙发对面放着电视柜和彩电,彩电的右侧走进去是一间卫生间,卫生间两侧分别是主卧和次卧,厨房和客厅混为一体,干净的灶台说明暮人从来不在家做饭吃。白色的墙上贴着几张暮人的海报,多是冷色调为主,感觉酷酷的,虽然很帅气,但是有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
米雪仰着头目不转睛的看着那些海报,觉得海报上的暮人有些不对劲,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个样子,即使是猫的时候,暮人对米雪也是热情有加的。她按耐不住,终于问:“那是你吗?”
“嗯?”
“墙上的那个人是你吗?”米雪重复。
暮人看看海报,微微一笑:“不像吗?”
“不,我是说,是真实的你吗?”米雪优雅的跳到沙发上,坐下来,看着暮人从碗柜里拿出瓷碗,拿出矿泉水,倒满了放在桌子上。
“喝点水吧。”
米雪摇摇头,她还不渴,补充道:“经纪公司不都会将艺人包装吗?让艺人按照他们的企划做之类的……”
暮人摇摇头,走过来坐到沙发上说:“我穿好指定的衣服,站在指定的位置,他们就开始拍,什么都没说。”
米雪爬上暮人的腿,躺在那里,暮人的抚摸让她觉得舒服和安心,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简直判若两人,海报上就像是你的同胞兄弟,令人有点害怕……”
“怕?如果这样呢?”暮人抱起米雪,将她举高,让她的脸和自己的脸平行。
米雪眨眨眼睛,不明白他要做什么,莫名地说:“不怕。”
“哦?那这样呢?”暮人又将米雪贴近自己的脸。
米雪有些脸红,这么近的距离,只有恋人之间亲昵才这样。她的心开始“砰砰”的跳,低着头,摆动身体,后脚乱蹬:“放我下来!”
暮人不放,坚持让她回答:“怕不怕?”
米雪抬起头,停止挣扎,用自尊做最后的挡箭牌:“不怕!”
谁知暮人却笑了,柔情说:“你真勇敢!”
米雪还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暮人快速将唇凑过来,吻上了米雪的唇,米雪顿时全身的毛都竖了起来,眼睛变成了一条细缝,呆掉了。暮人得意地坏笑着将她放在腿上,米雪逃离他,跳到餐桌上,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敢看暮人。这个吻让她想起在集会上暮人的吻,她羞红了脸,怎么办?她觉得自己非常渴望暮人再次的吻,再这样下去,自己会变成色女的!哇噢,变成猫以后,为什么连性格也变成猫一样好色了?!天啊!谁帮帮我啊!
暮人走到厨房,打开冰箱,从里面拿出方便餐盒,放在微波炉加热,微波炉的音乐声换回米雪的思路。
暮人拿着方便餐盒走到餐桌旁坐下,里面飘出浓郁的鱼香味,他揭开盒盖,笑着对米雪说:“鲭鱼的,吃吗?”
米雪觉得自己眼睛已经离不开那条躺在盒子里的鲭鱼了,口水淹没了她的舌头,快要流出来了。她吞了口口水,点点头。
“等等,”暮人站起来,从碗柜里拿出一只画着大朵红色山茶花的瓷碗,“这个碗是我在商店看到的,当时就觉得很漂亮,想给你用,我就买回来了。现在终于能让它见到主人了!”他将鱼肉小心地从鱼刺上剥离下来,摘下剩余的鱼刺,拌好饭,送到米雪面前,“吃吧。”
看到暮人这么仔细,她好感动,“谢谢。”
暮人深情的说:“你以前也是这么拌饭给我吃的。”
米雪不记得自己有这么细心过,她吃着鲭鱼拌饭,觉得格外的香,也许这样做一辈子的猫也无所谓啦。
吃过饭,暮人把餐盒丢到垃圾桶里,将米雪的碗洗干净。米雪一直坐在厨房操作桌上看着暮人的一举一动,即使是丢垃圾或刷碗,她也觉得暮人好帅,怎么也看不够。
暮人把手擦干,抱起米雪,走进卧室,米雪突然觉得这个镜头好像在电视里看过的新浪抱着新娘走进新房的情景,她又开始心狂跳,将头埋在他的胳膊下,想象着自己像电视里的美丽新娘一样优雅的躺在床上,摆着诱人的姿势,等待她的新郎一件一件将她的婚纱褪去……可是,当暮人将她放在床上的时候,她突然发现自己只有枕头的一半大,庞大的双人床,她就像一条刚换下来短裤,那么突兀地在浅蓝色的床上躺着。她站起身来,伸个懒腰,舔一舔自己前腿的毛,来掩盖自己的尴尬。暮人躺到床上,将米雪搂在怀里,米雪叹口气,像这样,什么色情的事情都不可能做了。她听到暮人酸酸地说:
“我们好久没有这样静静的在一起了,我好想你!我回家找你,你已经搬家了,我以为你不要我了……”暮人回想往日自己伤心的情景,觉得有些委屈。
“我也到处找你!有只白猫说你死了,我害怕极了,房东逼着我搬家,我没办法,只好搬家了。可是我在门上给你留了地址。“米雪抬起头,用柔软的爪子拍拍暮人的腿。
暮人怜爱的看着米雪,说:“等我到的时候,已经住了一对老夫妇,可能是他们把地址条清理了。”
“嗯。”
“你觉得刚才的吻怎么样?”
暮人的问话把她吓了一跳,这是她最不想谈的话题,她将自己的脸埋到暮人的腋窝里,不回答。暮人看到她的表现,轻佻地说:
“你这样,我认为你觉得很好咯,再来一个吧!”暮人将米雪拉出来,米雪挣扎着伸出指甲,抓住床单,“喵呜喵呜”的抗议着:“我说,我说!不要啦!”
暮人放下她,“好,说吧。”
“都是人的时候还好啦,一只是猫,总觉得怪怪的……”
“不会啦,只要我们觉得好就可以了。”暮人又突袭米雪,在她的唇上印下他的吻。
“喂!”米雪抗议,跳到暮人的腿上,伸出指甲抓啊抓的,暮人连连求饶,“不要啊!不要啊!好痛!下次再也不敢啦!”
闹过了,米雪又重回暮人的怀抱,他们彼此依偎,不需要语言表达,也能感觉到彼此的温暖和爱意,他们现在只想让时间停住,就这样静静的享受二人世界。米雪睡着了,而暮人久久不能入眠,他看着米雪的脸,这一年来,暮人并没有觉得自己的生活辛苦,这样的生活比起做猫的时候到处流浪,到处觅食轻松的多,起码他现在有房子遮风避雨,想吃东西就可以用钱来买。而他想到米雪一个女孩子独自生活,没有经济来源,要打工、还要上学,肯定受了不少苦!想到这里,他的眼眶湿润了,他是多么幸运,有米雪爱着他,保护她,离开米雪后,又遇到林紫花的家人,给他温暖的地方住,而米雪,自从遇到他之后,她连续失去了至亲的人,最后,连他也不在的空白时间里,米雪忍受了多少痛苦和寂寞啊!
我再也不要离开你了,不论到哪里,不论发生什么情况,我和你在一起。暮人轻柔地拉住米雪的前爪,在心底暗暗发誓。
凌晨四点多时候,暮人家的门铃响了,米雪被从梦中惊醒,她看看四周,努力弄清楚自己在哪里。她想起来自己已经变成猫,来到暮人家。米雪看看暮人,他还在睡,米雪心底暗笑:连睡脸都那么帅气可爱!好想捉弄他!她伸出舌头,舔着暮人的脸,“喵呜喵呜”的叫着,舌头上白色的小刺,拉着暮人的皮肤,又痛又痒。暮人挠挠脸,咕哝着:“米雪,别闹了。”抬起胳臂翻过身把米雪搂在怀里又睡了。米雪挣扎着从暮人胳臂的缝隙中钻出来,门铃又急促地响了。不用点“猛药”不行了!米雪转过身,用尾巴来回来去扫暮人的鼻子,暮人打了个打喷嚏,揉揉鼻子,睁开眼睛看着米雪。米雪以为他醒了,刚想开口说话,他却仰面朝天,又闭上眼睛睡着了。门铃这次像机关枪一样连续响个不停,米雪听到隔壁的邻居打开门,大声咒骂着。
“干什么?每天都这么早,你配把钥匙不行吗?!”
门外的来客不停的道歉。
“对不起就行啦?每天都对不起!我打你一顿也说对不起行吗?!”
门外的来客也不解释,只道“对不起”。
米雪也急了,她灵机一动,整个身体都趴到暮人的脸上,在心底默数:“一、二、三……二十六、二十七、二十……”暮人“哇”的一声坐了起来,深吸了一口气:“啊~憋死我了!”
米雪走到枕头上舒服的躺下,晃动着尾巴,有趣的看着暮人:“有人按门铃!”
暮人拿起桌上的表看了看,打了个哈欠,伸了伸懒腰。
“你以前都不这么会睡的,这是怎么了?”米雪摇摇尾巴,看着暮人慢吞吞的起身,很是不情愿地走向门。
“最近工作太多了,有些睡眠不足……还是做猫好,可以睡一整天。”他慢慢悠悠地打开门,也不看来人是谁,转身走向洗手间。
米雪舔舔爪子开始洗脸,她听到有人进了屋,竖起耳朵听着。
门外来客气急败坏地踏着步走进来,刚想发作,看到暮人用手指了指墙上的钟,来人看看,嘲讽地说:“哈,今天比平时还早开了门,值得庆祝啊!”来人突然警觉的环顾四周,他探头看向卧室的床上:“不会有女人吧?”
米雪答道:“说我吗?”
来人听到“喵”的叫声,只看到米雪趴在枕头上看着他,放下心来。
来人瘦瘦小小的,貌似一个文人,带着一副方方正正的眼镜,朴素的衬衫和西裤,一点也看不出他经常和那些明星、时尚达人打交道。
来人转身走到洗手间,暮人正在刷牙,他说:“快点吧,还要化妆呢!发布会八点半就要开始了!”
暮人将泡沫吐出,漱完口,开始洗脸,来人还是在不停唠叨:“要说的话背下来了吗?”
暮人用毛巾搽干脸,说:“背下来了。”
“歌词呢?曲调呢?都记住了吗?”
“记住了。”暮人从洗手间走出来,走到次卧室,里面满满的都是他的服装和鞋帽。他随便挑了件t恤和牛仔裤穿上了。
“喂!穿的这么随便?”来人从衣架上取下一件休闲西服,“起码穿一件西服外套吧?别太随便了。”
暮人接过西服,来到主卧室,问米雪:“好看吗?”
来人听到米雪“喵”了一声,看到暮人笑了。
来人走进来,打量着床上的杂毛猫,怎么也看不出有尊贵的血统。他问暮人:“这是什么猫啊?”
暮人穿上了西服,在镜子面前照了照:“不是猫,是米雪。”
“米雪?新品种吗?”来人怎么也看不出枕头上的猫有什么特殊。
“她叫米雪,不是猫。”暮人看着来人的眼睛认真的说。
来人听着好笑,“你不会得了忧郁症了吧?”看到暮人不理他,只好转口说,“好吧,是米雪,不是猫!我们可以走了吧?”
暮人转身走到床边,对米雪说:“准备好了吗?”
米雪发出“喵呜”的一声,“好了,要做什么?”
暮人抱起米雪,说:“走吧!”
“去哪里?我以为你会把我留在家……”米雪“喵呜喵呜”连续叫着。
“怎么会,我不会再离开你了。”暮人抱着米雪向外走去。
来人瞪着眼看着暮人,挡住他的去路,“等一等。”
暮人优雅一笑,介绍说:“对了,忘了介绍了,米雪,这是我的经纪人,本杰明,大家都加他b哥。b哥,这是米雪。好了,我们走吧!”
b哥大叫:“等一等!你不能带着一只猫去工作!”
暮人严肃地看着b哥的眼睛,一字一字铿锵地说:“她在我在!”
“什么?”b哥张大了嘴,“那算什么啊?!它不想去啊!它刚才不也喵呜喵呜的抗议吗?喂!暮人!等等我!”
b哥锁上门,追上去,暮人已经坐上电梯,向他挥手,“等我!”他急忙跑到电梯门口,电梯的门无情的关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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