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点的时候,米雪准时下楼,看到门口停着一辆银灰色的老款宝马320i,赵文伯上穿gucci短袖衬衫,下穿diesel的牛仔裤,带着prada的墨镜,手拿一束火红的玫瑰,半靠在车旁。
米雪看到他笑了:“这么些日子不见,怎么变成了花花公子了?”
“送给你。”赵文伯双手奉上玫瑰花,“喜欢吗?”
米雪捧着玫瑰,闻了闻:“真香,真漂亮!谢谢你。我先上楼把它插起来。”
“回来再插吧,花店老板已经浇了水,短时间是不会谢的。”他打开了车门,米雪坐上了车。
赵文伯做到驾驶位,托了托墨镜,说:“这墨镜怎么样?”
“很好啊,你带着很合适。”
“对啊!正好把我的眼睛遮起来。”他微微一笑。
看来赵文伯很在意他的眼睛小啊,米雪呵呵的笑了,戴着墨镜真的比没带帅呢。
上次参加中元节集会是十年前的事情了,米雪只模糊记得求爸爸买了三条小金鱼,高兴得不得了。
赵文伯嘴里小声念着口诀,发动引擎,车子慢慢的动了,很顺畅的驶上道路。
“拿到驾驶执照了?”
“对,为了它这暑假全泡汤了,不过现在可以开车带你兜风,也算是梦想实现了。”
“你的梦想就是带着我在马路上兜风?”
“只是大梦中的一个小梦。”赵文伯呵呵的笑着,“车子是妈妈的,她说自己平时不出门,用不到,借给我开。”
“你妈妈真好,有点想她了。”米雪有点伤感。
“那我妈叫你到我家去,你怎么一次都没去?”
因为你家有一条叫纤纤的看门狗。
“打工的地方忙,多赚点钱,好生活。”
河岸两边都是夜市,由两座石桥连接着,标志着起点和终点,人很多,熙熙攘攘的,好不热闹。
赵文伯和米雪并肩走着,两个人什么也没有说。米雪东张西望,找寻着什么。
“米雪?你在找什么?”赵文伯首先开口说。
“没有。”一旦看到人群的地方,她就会不由自主地寻找着暮人的身影,这么长时间,她已经形成习惯了。
“米雪,我考上理想的大学了。”这件事情他已经说过一次了。
“恭喜你!”米雪衷心地说。
“我搬出来了,在大学附近租了间房子。”赵文伯说。
“自己一个人住以后可要更辛苦了。”米雪表述着经验之谈,“吃喝穿都要自己打理,对了,你要不要雇小时工,请我吧。”
“你会来我家吗?”
“当然。你要请我做小时工吗?”米雪兴奋地问。
“我、我希望你能来,但不是小时工。”赵文伯突然停下来说。
“什么?”米雪明白赵文伯的心,这些日子以来都明白,但是,她还没有捋清心绪。
“有些事情我要告诉你!米雪!”赵文伯想,现在正是坦白的机会,一年前种下的种子应该已经在她的心里发芽了,不知道有没有开花,如果没有开花,现在就要撒些催花剂,“一年前,我是从柳荔红那里打听到你需要帮助的,文仲需要家教是事实,但是房子是托我妈妈在房屋中介的朋友找的,而且,我对爸爸妈妈和文仲说,你是我的女朋友,因为你好面子,所以拜托他们向你隐瞒事实真相……我还要求妈妈想你提出周六、日都在我家工作的过分要求。对不起,一切都是我的错,我太喜欢你,太想把你留在我身边了,这些都是我一手策划的。”
“所以他们才对我这么好……”原来是这样,难怪柳荔红会说他富于心计呢,“但是,你为什么现在告诉我?如果我不原谅你呢?”
“我喜欢你,我承认这么做很自私,但是这些都是出于我喜欢你的心情,于其日后你从别人的口中知道,我更想你现在亲自告诉你,求得你的原谅。”
米雪觉得自己要对赵文伯从新认识了:“柳荔红上个星期找过我,她对我说了这件事。”
“什么?我都叫她不要说了!还是让她先说了。”赵文伯低着头,脸一阵红一阵白,突然他抬起头说:“柳荔红不是不和你来往了吗?”
“她要转学了,所以来找我。”
“她……”赵文伯知道自己不应该说一个女孩子的坏话,可是,事关米雪,他有些失了原则,“她不是普通的女孩子,转学的事她怎么和你说的?”
“她说因为她的成绩,所以校方迫使她转学。”
“我来告诉你真实情况吧,你还记得我在台球店门口遇到你们的事情吗?其实不是巧遇,我放学的时候,看到你们穿着便服从车站的卫生间出来,我就跟着你们,对不起,我是不该跟踪你们的,但是柳荔红的风评一直不好,我担心你会被她……”
“被她什么?出卖了?她可是我的好朋友啊!”米雪尖锐地说,但是她发现,赵文伯没有说“出卖”,这个词是她的想法。
“我看到你们进了台球店,我在外面听了听,果然她又赌了。她一年级的时候带同班的一个女孩去赌球,结果输了,那女孩被扣下,最后女孩的家人拿钱来把她赎回去了。因为这件事情关系到那女孩的个人以及学校的名誉,校方没有扩大此事,但传达给了学生会,要风纪委员们多加注意,而且也开始组织老师义务巡逻。之后,那女孩转到了别的学校,柳荔红被调到了二(2)班。
我在台球店门外面等,看到一个身形健硕的男人走进去了。又等了一段时间,就听到你们四个人出来了,我走过去看到刚才对那个肌肉男和另外一个凶悍的男人钳制着你们俩,我想,一定又是柳荔红输了球!我要救你们,但我一个人是绝对斗不过的,我想到了警察,但不敢用手机,就跑到路边的电话亭报了假警,说有人正在打架斗殴……”
“你在外面一直等了二个多小时吗?那么热的天气?你怎么能……”米雪有些心疼的看着赵文伯,后者淡淡一笑。
“我拦住你们,试图拖延时间,等到警察来了,他俩怎么也跑不掉的!但是,我看到柳荔红向那个肌肉男使了个眼色,那两个男人就走了。如果,你心中有疑问,或者责怪我不应该跟踪你们,现在,你应该都明白了吧。”
明白了,米雪全都明白了,她心中写着“柳荔红”三个字的乌云突然全部散开了,身体突然轻了很多。在米雪心底,柳荔红仍然是她的朋友,但是那个“好”字已经被轻轻的擦去了。
“米雪,我这么说,你不会不高兴吧?”赵文伯担心地问。
“不会,你说出来,我反而轻松了很多,原来事情是这样的啊,但是,我想荔红还是真心喜欢wink的……”
“你太善良了。”
“是啊……”大家都比我有心计。
赵文伯明白自己把气氛弄得十分尴尬,他看到前面有个摊位挂着巨大的横幅招牌。
“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赵文伯拉着米雪向前走。
“这是去哪里?”
“前面。”
这是一个很拥挤的摊位,围着的人很多,吵吵嚷嚷的,都喊着要买。
米雪看到赵文伯也挤进人群中,她狐疑地抬起头寻找招牌:“这是卖什么?”招牌上写着:秘制酸梅汤,推广价:一元一杯。
米雪呵呵的笑起来,这个赵文伯对酸梅汤还真是情有独钟哦,看到有卖酸梅汤的,就一定要买着喝。酸梅汤情节吗?真奇怪。
米雪听到身后有位女孩嗲声说:“真的很好喝诶~这么热的天气喝这个最好了,honey啊~,再买二杯吧~好不好?”
“好是好,但是你已经喝了三杯了,没关系吗?”
“dayijiubu、dayijiubu,喝水是美容的~多跑两次厕所就没关系了,你再去吧,一会儿该卖光了~”
“好、好~”男孩子有经验地挤入人群。
一会儿,赵文伯从人群中挤了出来,双手高举着两杯酸梅汤,漂亮的gucci衬衫的扣子也被扯开了,样子很是狼狈。
他来到米雪面前,喘口气说:“真的是很抢手哦!来,给你这杯。”
米雪接过酸梅汤,喝了一口,咦?这个味道?
“这个和在你家喝过的酸梅汤味道好像哦,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赵文伯笑眯眯的看着米雪,这时,有一个人搬过一把椅子,站在上面,拿着扩音器大喊:“各位,酸梅汤好不好喝啊?”
众人停下动作,都看向喊话的陌生人。
“好喝!”众人齐应,哈哈哈大笑。
赵文伯也跟着喊起来,逗得米雪哈哈大笑。
“酸梅汤味道浓不浓,甜不甜?”
“浓!甜!”
有人突然大喊:“盖了帽儿了!”
又是一阵大笑。
“谢谢,谢谢这位,我现在告诉大家,大家能喝到这么美味的酸梅汤,多亏了一个人,这个人就在我们之中。”
众人面面相觑,找寻着那个与众不同的人,米雪也左顾右盼地看,却没有发现什么奇人。
“这酸梅汤本是祖传秘方不外传,有个人喝了之后说:‘这么好喝的酸梅汤,如果能让大家都尝到就好了。’因为那个人的一句话,秘方持有人决定向大家公开秘方。”
众人哗然:“太好了!太好了!”
米雪的心突然扑通扑通的跳了起来,那个陌生人说的话好像在哪里听过。
“那个人就是——这位小姐!”陌生人指向米雪。
米雪惊呆了,看看四周,所有人都眼光都在看着自己,我?她看向赵文伯,后者开心地咧开了嘴,点点头。
掌声四起,男人投以感谢的目光,女人投以羡慕的目光,她衷心的想,这一年从来没有这么高兴过,和大家分享果然是对的,大家都快乐传染到她的身上,她觉得今天是她最幸福的日子!有人拍拍她的背,说:“谢谢!”更多的人过来拍她的背,她被人推来推去,赵文伯走过来,搂住了她的肩,她才稳住了步。
“再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我们已经在市立高中的马路对面开了一家茶餐厅,酸梅汤的秘方就刻在茶餐厅一进门的木屏风上,大家有时间就光临啊!不喝茶,只抄秘方也没关系!茶餐厅的名字是:笑の雪。我们的酸梅汤的价格永远保持推广价!”
“好耶!”广播完毕,众人再次投入了抢购酸梅汤的行列,不远处还有人潮涌来。
赵文伯高兴地看着米雪,嘴笑得合不拢,米雪也开心地笑着。
赵文伯说:“我说服吴姥姥,用秘方开了家茶餐厅,我向爸爸借了笔钱,做了投资人,吴姥姥是监理。”
“向你爸爸要的钱吧?”米雪开玩笑说。
“什么?当然要还的,还要算利息呢。”赵文伯正经地说,“这样一来,吴姥姥就不会觉得寂寞了,而且也能有所收入。”
他们并肩走在河岸边,经过酸梅汤事件,他们的距离又拉近了,赵文伯确信自己以酸梅汤扳回一分,抵消了以前的小错误,他得意的抬起头挺起胸。
米雪有种想报答他,想拉他的手的冲动,但还是让赵文伯抢先了。他拉住米雪的手说:“那里有放河灯的,我们去放河灯吧?”
“你想要什么样子的?”赵文伯问。
“普通的。”米雪说。
“给你的女朋友买荷花的吧,多漂亮,象征着纯洁的爱,百合的也行啊,代表永恒的爱……或者爱心形状的……”老板热情地介绍,拿出了很多种,“还有爱情小屋,永驻爱巢,或者苹果型的,平平安安……”
老板说“女朋友”让赵文伯心花怒放,他兴奋地说:“您刚才说的每样来一个!”
“好咧!”老板要转身去拿河灯,却被米雪阻止。
“不要!”米雪急忙说,觉得自己反应有些夸张,她转而低声说,“如果你自己要放……”
“我想和你一起放。”赵文伯低头看着她,明白对于米雪自己不能性急。
“还是aa制吧,我……”
“对自己的男朋友还那么客气,小姑娘真是的,男人挣钱就是给女人花的,你看我,在这里辛苦卖河灯,我老婆不知道在哪个摊位吃小吃呢!这就是男人啊!”老板拿起扇子,飞快地扇,还叹了一口气,逗得米雪笑出了声。
“好吧,看您这么辛苦,我要两盏苹果的。”米雪说。
老板拿了河灯,赵文伯刚要掏钱,米雪按住了他的手,微笑着说:“这必须我自己付,下次再你付吧。”
“下次?”赵文伯听得懵懵懂懂的。
老板一边收钱一边笑着说:“呵呵,小姑娘说话真有意思,下次也就是明年中元节喽,那你俩一定要再来我店买河灯哦,到时候给你们优惠价!”
米雪听到老板的话,羞红了脸,低着头笑,赵文伯乐的嘴裂开了花,只能“嗯嗯”的答应着。
赵文伯和米雪一人捧着一盏苹果型河灯,两个人走到了河边,河里已经有一些河灯了,灯光星星点点向下游漂去,漂远的河灯已经看不出形状,只能看到一个个圆圆的光点。
“以前的人放河灯是为了纪念已故亲人,现在多半是好玩,也有许愿图吉利的。”赵文伯客观地说,话说出口又觉得有些煞风景,补充道,“但是,每年的河灯也形成一道独特的风景,很漂亮呢。”
米雪在人少的河边蹲下来,将苹果型的河灯放在河里,双手合十,闭眼,心中默默许愿道:“愿爸爸妈妈平安,即使再也看不到他们,也要健康平安啊。还有……暮人,虽然不知道你在哪里,不知道你伤势恢复的如何,但你也要平安啊……一定要平安!”她击掌三次,站了起来,对赵文伯说:“轮到你了。”
“嗯?”赵文伯看着米雪微笑的样子,难道她没有听到自己说不信迷信的吗?
“这是平安灯,和我一起为你父母和弟弟平安祈福吧。”米雪轻推赵文伯,虽然一切都是赵文伯计划的,但他的爸爸妈妈和弟弟真的是很好的人,如果提出还钱之类的话,肯定会伤了和气,自己无以为报,只能为他们祈福平安了。
米雪和赵文伯合力将苹果河灯放到河里,两人双手合十,闭眼,心中默默祈祷。
米雪祈祷:祝愿赵文伯的父母和弟弟永远健康平安,目前自己还没有能力回报他们对自己所做出的事情。米雪一想到赵文伯,不由得就想起另外一个人,她的思绪偏离了轨道:赵文伯虽然心思缜密,但是对自己非但没有恶意,而且关爱有加……而暮人,太久没有见到暮人了,自己已经不确定对于暮人是爱还是因为当时无依无靠,一个是前途未卜的流浪猫变的人,另一个则是前途无量的家世优良的人类……到底如何选择……
身后人声嘈杂,米雪突然听到一个女孩以一种像喜鹊一样的声音大叫:“去买咯,在这里等我!”女孩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路,米雪睁开眼睛,两盏苹果河灯已经随流而下,没入了黑夜,她站起身,叹了口气,转过身,低着头,鼓起勇气将手臂插入赵文伯的臂弯,这就是她的选择,抛弃了梦幻般的情人,选择了现实。她抱住他的胳臂,害羞地低着头,轻声说:“谢谢……”
多么熟悉的臂弯啊,温暖、修长却又强壮的胳臂,还有一阵阵的苜蓿花香,记忆中被怀抱的感觉……
米雪不由自主地紧紧抱住这胳臂,等等,赵文伯怎么会突然间长高了?
“米雪!”
“哥!”
米雪抬起头,看到面前站着的赵文伯,手中拿着一个双球冰激凌蛋桶,他的旁边站着一个女孩,手里拿着两盒章鱼丸子,两个人都是一脸惊愕的表情。她昂起脸,望向自己抱着的男人,男人带着棒球帽,帽檐的阴影遮住了大半张脸,看不到他的眼睛,但感觉到他的脸在一点点靠近,他的鼻吸吹到米雪的脸上,令她血液沸腾,她听到他呢喃:“有多久了……想这样……”男人的唇轻轻吻上她的唇,她全身像通过电流一样酥麻,感到无限的激情与冲动,顷刻间仿佛天上的星星都坠落了,在黑色的夜幕上划出炫亮的光线……
是暮人?那个怀抱……那双大手……还有那温暖的气息……如火一般燃烧着她的心,她的心熔化了!她以前的、现在的以及将来的渴望在这一瞬间汇合成一股巨流,冲刷着她的思想。什么恩情、什么感激、那些瞬间的感动和礼物都被她抛到了脑后。她的脑海中一个声音疯狂的尖叫着:“只有他!只有他!在生命结束之前,只要他!”
听说,中元节其实是鬼节,已故的人会在这个时候重返人间和在人间的亲人相会……如果,这一切是幻影的话,请不要停……
暮人离开米雪的唇,双眼迷恋地望着他心爱的人,米雪瘦了,这段时间受了不少苦吧?皮肤更白了,是不是又没有好好吃饭而贫血了?这段时间有没有因为想起我而哭泣呢?
“不要哭,我的宝贝。”
米雪还沉浸在暮人吻飘忽的感觉中,那是在梦里暮人无数次重复的话,她的泪不禁滑落脸颊,她再次听到那个声音:“不要哭,我的宝贝!”
暮人再次低下头,轻吻着米雪的脸颊,吻去她的泪。米雪呵呵的笑了,说:“不要~好痒。”
赵文伯看到这幅场景,重重地把冰激淋扔到地上,他抓住米雪的手臂,愤恨嫉妒地看着暮人,后者立刻明白了这个男人的身份。米雪感到一阵疼痛,她轻声提醒赵文伯:“我的胳臂……”
赵文伯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立刻调整自己的情绪,恢复到正常的状态,他低声说:“对不起~我以为你受到欺负了。”
林紫花跑过来,把两盒章鱼丸子递给暮人,暮人抬起胳臂接过章鱼丸子,米雪的手臂滑了下来,她感到一阵莫名的悲伤和空虚。
“米雪,天气这么热,我去买了冰激淋……”赵文伯看看躺在地上的冰激淋,就像他现在的心一样在淌着血。
现在再看到赵文伯,米雪觉得很尴尬,刚才自己已经决定喜欢他,却突然觉得他只不过是一个很照顾自己的好朋友。
暮人看看赵文伯,又看了看米雪。
“你是谁?你是暮人哥的fans吗?”林紫花厉声质问米雪,她是唯一能接近他的忠实fans,她要保护她的地位。
“我……”米雪被问的很突然,“不是……”她自己也不知道到底和暮人是什么样的关系,情人?亲人?咒语的牵绊者?如何回答呢?
赵文伯也想知道答案,他用对情人一样温柔的声音问:“米雪,你认识他吗?”想为自己赢回有利地位。简单的一句话,暧昧的语气,显示出了他的大度以及与米雪非同一般的关系,他说完,用挑衅的眼神看着暮人。
暮人只是轻轻一笑,回以轻蔑的眼神。他突然意识到什么,拉低了棒球帽帽檐,把他半张脸遮住,没有人看清他的表情,只听到他冷冷地说:“走吧,换个地方我们再谈。”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