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了会儿眼睛,她想来想去都是若若会不会出事。意外的肚子也不饿了。
单手撑起身子,摸了摸肩膀。嗯~erik的技术还算不错。但让自己安静的躺着千万别动,这是做不到的。
隐到牢房门边往外看了几眼,除了几个警察,谁都不在。
门锁着,不知道来招狠的他们会不会开门。
看了眼长着青苔的墙面,她一咬牙。再流几滴血算什么。
厉魍坐在外面长椅上迷迷糊糊的打着呵欠。
他想起了沙漏。已经很久了,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哎呀,这疯子撞墙了。”突然听见旁边的警员大喊。
厉魍顿时睡意全无。他还真没想到这点,连忙起身奔过去。
虽说认定她是凶手,但见着这么个小姑娘自杀,那俩警察难免不忍,赶紧拿了钥匙开门。
“喂,醒醒!”厉魍越过两个人蹲下摇晃诗蓉。
这殿下才交代过要自个儿好好看着她。现在倒好,又一个洞放血,好死不死的还在头上,莫非真是疯了不成。
“还不去找医生。”厉魍大吼着,那俩警察吓到,呆滞片刻慌忙拐出牢房。
他伸手把人抱起。诗蓉却是千万个不愿意,她很讨厌别人这样抱自己,特别是男人。不过现在重要的是逃出去,而不是在意这个的时候。所以她紧闭双眼。
把人放到床板上,厉魍不敢怠慢的找着止血药膏。
诗蓉听见一阵翻捣的声音,知道他肯定不是帮人包扎的料。于是小心调整身体角度。
突然一脚踢在厉魍肚子上,他被踹出好远,几乎要撞上铁栅栏。
眼前发黑,只是看见身前人影正捂着额头站起来轻轻的晃了几下,原来是骗人的,这丫头打算越狱。
她这一脚极狠极准,完全不像重伤后的人该有的力度。
厉魍就这么看着那400亿飘走!
真是怨念啊……
等警察带医生回来的时候,看到的情形是牢门大敞。人倒是在里边,就是小姑娘换成了大男人。
这很不妙,搞不好会被炒鱿鱼。如果大男人可以换成小姑娘的话,他们会毫不犹豫的把门一锁。但显然这是不可能的。
于是,一声大喊:“有人越狱了…………”
erik很佩服自己,明明一天没睡,居然还有心思应付这几对家长。
他们不是扎一堆抱着哭就是猛吸烟,狠掐烟头,又点一支吸了几口又掐又点……
还有几个那拳头我的发白,似乎想冲上来揍人,
他自然不会站着不动当沙包。后边那些个黑衣黑裤,墨镜的健壮保镖更不是摆着当花瓶的。所以,他很狂妄,喝着咖啡一派王者之风油然而正。
还是厉魍想得周到,不然自己如此贸然的接见这些家长,八成会躺医院。
“我要说的就这么多。自然,各位信也好,不信也好罢。我要找出当年杀死兰若若的凶手再定夺她的罪行。”erik放下手里的杯子语调散漫。自己更需要拖延时间来让厉魍完成撰写。
“现在是我们的儿子被砍死了,那贱丫头凭什么蹲在里边,早该一枪崩了。”
“养了这么久的儿子就这么一刀给割没了,你叫我们以后老了靠谁过日子啊。”一妇人哭的很奋力,捶胸顿足的似乎也想把自己敲下去陪儿子。
erik不理解他们的反应为什么这么过激,可以说是不明白。也许像自己不想诗蓉死一样,又也许是单单只为养老的问题考虑。
“叮当”一声铃音,erik望去,门口站着个人,一头绿色爆炸头。很雷人……
岳佳祈面露凶相的快步走来,尔后伸手要揪erik衣领却硬被后面的黑衣保镖挡开了。
他放下手,眉间痛楚之色愈见愈浓,咬了咬牙竟“扑通”一下跪在地上。
在场的所有人吓到,只有erik还算冷静。但他确实吃惊不小。
“我求你救救她,她不会是杀人凶手。这么多年来她连老鼠那么大的东西都没打死过一只。又凭什么去杀人。”
那些家长听他这番话是在为诗蓉求生,几个人顿时失了理智抓着他就要扔出去。
但erik示意保镖上前阻止,他们也就不敢再次,几乎被赶着退出门去。只留下岳佳祈和erik,外加两名大块头。
“我知道你能救她的。我求你,就当是可怜阿猫阿狗,救她出来!”岳佳祈浑身颤抖,手里捧着一只饭盒。他不知道这东西能不能送到诗蓉手上。却还是带来了,只可惜那些人不让自己进去。
erik难以想象这少年竟能为了诗蓉给自己下跪。便道:“我也想救她,但谈何容易。那可是七条人命啊。”
“可她不会杀人,我绝不相信她会杀人。”他低吼,眼角余光瞥了瞥窗外。
这家咖啡厅还算不错,橙橘色桌椅,乳白色的背景墙。占据大半个店面的落地玻璃窗。长达四米的主柜台上摆着多色点心和冲泡好的可可豆咖啡。
空气中飘散这浓烈的牛奶香气,吸进肺部只感觉到饿。
erik顺着他那视线望去,只见一女孩子站在店外。戴着顶帽子,一袭棉白色吊带连衣裙,脚底是双细边小巧的凉鞋。秋寒冻得她微微发冷,直抱着手臂来回走。典型要风度不要温度。
带着女人来跟自己谈,他是不是估量错事情的严重性了。要是单大生意,他铁定二话不说走人。但现在是救人,救得是诗蓉,就算他不来,自己同样会救诗蓉。这是早早便定好的。
“你先起来,我想她会没事的。”
“真……”岳佳祈突然哽咽的说不出完整的话。
又是一声铃音,紧接着有人喊道:“殿下,她越狱了!”
erik猛然起身碰倒了桌上的咖啡。手背烫红一片,他只是抽了些纸巾边走边擦。
还站着的保镖把钱放桌上架起岳佳祈就走。
看着眼前浑身血污,狼狈不堪的田诗蓉,江黎夜一瞬以为她其实不是人了。
“小夜!”诗蓉爬进窗户,眉峰半挑,额际刚刚撞开的伤口血痂已经凝固,却十分狰狞。
江黎夜一阵哽咽,当初白白净净的一女孩子怎么搞成这副样子。
“你不是在牢里吗!”他欲以上前扶住诗蓉,谁知被她一把推倒在地。
“若若呢?”诗蓉居高临下的看他。
江黎夜心中说不出的苦涩。自己虽和若若不熟,但也知道他秉性不坏,也知道他可怜。可要自己为了他而放弃诗蓉,那是万万办不到的啊。“我把他交给……”
“我是问你若若在哪。那家伙把他放跑了。”揪住他衣领怒目圆睁,极其愤恨的面上毫无血色。该死的她竟然留下暗示。早知道带着若若说不定还能远走高飞。
江黎夜皱起眉来掰开她的手指,出乎意料的容易。“若若为什么要跑你应该知道。”
诗蓉顿了一顿,站直身体。她是知道,但这样自己受这份罪又是为何,无非是想保住他。
“若若是死人,你是活人,谁比较重要你难道没衡……”
诗蓉一巴掌挥在江黎夜脸上。他吃痛的侧退一步。磨了磨牙齿只觉得里牙有几颗松动了。
“不管怎样,若若现在是我老婆,老子要护着他。”诗蓉握了握拳头转身又爬窗户出去。
江黎夜鼻头一酸,从来不流的“金豆子”挂在眼眶上,他努力仰起头不让它流出来,然后掏出手机。
自己一伙人整夜没睡只为寻求救人方法,她倒好,竟刮了自己一耳光。
他是不该当着她的面说若若是死人,可这是事实。在自己心里,只有活人是真的。
漫无目的的晃,却只能像过街老鼠似的往暗处躲。
毕竟自个儿现在是越狱,所以诗蓉一听见警笛大鸣就提心吊胆觉着是来抓自己的。
脑袋那一撞,走着走着眼前就冒星星。身上的衣服不能说破烂,但都是血污。天还亮着,肯定会吓到人。可回家的话,那里有警察蹲点埋伏怎么办。虽说可以去投靠朋友,一来他们不见得会帮自己避避风头,二来如果连累到他们,自己会过意不去。
有家不能回的感觉真堵心。抬头看天,她也很想抽烟。
当务之急还是应该去找若若。
他会去哪里,能去哪里?假如拿他换自己,是纤玉诗筠那里吗!
那小屁孩阴险狡诈的很,一定不会因为若若的话而帮自己开脱。所以若若……凶多吉少……
不成,天黑之前也许还来得及。
erik坐着,一旁的厉魍却从未如此害怕过。
他越是一声不吭,就越是磨人。沉静得像花纹豹,眸中平淡无奇,眼底却是暗波汹涌,从不被人看透。既便如此还是让人倍感压力。
他天生是当王的料,自己第一眼看见他青涩的少年时代便这样觉得。
相对于owenturner来说,他太阴森,野心太露骨,面上笑意融融,暗里手段狠毒,不会忍让,这样的人不够仁慈,同时不够资格统领岚域。
“厉魍……”erik轻声叫道,略显沙哑的嗓音细腻的像是石板上滚过的沙粒一般磨人心脾。
他的心当真是“咯噔”一下越沉越深。不禁伸手摸摸被诗蓉踢到的地方。400亿跑了还挨一脚,这生意可真不好做。
“我再出100亿,你赶紧去撰写,无论如何越快越好。”erik揉着眉心相当困疲。倾尽家财也要保住她的性命。黑轮曜石对自己来说,很重要。
厉魍觉着这钱很吸引自己,觉着诗蓉的身价飞涨起来比世界首富还快。但他不认为这事是好做的。撰写命数重组一个人可不是光写上几笔,画上一副相就完事的。需要撰写者耗费精力汇聚笔锋,一不能分神,二不能大意,光是重组一个人就很费体力,更别说是七个。
白里殿下是想救那小女孩,暗里搞不好会顺带弄死自己。
当然他和owenturner不一样,可俩人都流着一个父亲的血,谁知道哪个比较阴沉。
“别忘了早上你是怎么答复我的。我很讨厌别人不守承诺。”erik靠在椅背上向后仰躺,这样很舒服,似乎可以让沉重的脑袋轻松一下。
厉魍自然是不敢后悔,但也不能后悔。做生意就得讲究信用。就算是成不了,他也不见得真会因为一个小女孩把自己给喀嚓了。“我想说的只有尽力而为。”
听见脚步声踢踢踏踏,erik坐正身体看向一边的墙面。
青苔被蹭掉一块,地上角缝还有血迹。他身上没伤,那就是诗蓉的!
再往地上看了几眼。
一路到牢门,都有用脚碾檫过的痕迹。
看来她又受伤了!
erik皱起眉来起身顺着那痕迹跟出牢外。
直到监狱外的围墙,上面嵌入水泥的玻璃碎片上,殷红的液体已经凝固。
真是胡来,都那样子了为什么不能安静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