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老板娘闲聊了一下午,她又留自己吃饭。回来已经六点多了。
站在门外好一会,确定里面没多余的人后才抬手敲门。
“门开着。”
进去后,转过头看见诗蓉趴床上边吃零食边看书。
这……又是一个恶习!
“晚饭总吃了吧,我可不会给你留。”
听出她话语锐利,erik眯起眼睛。怎么了。
感觉一直被盯着看,又不说一字一句。终于好几分钟后,诗蓉受不了了。“你好歹给个痛快话啊。”
“书,放倒了。”
低头一看,她脸红了,赶紧用手挡住,“我就有这嗜好!”
少骗人了,明明心绪不宁还影装镇定。erik走到桌边拉出椅子坐下,按了按脖子。
“你,找到工作了!”诗蓉咬着薯片,根本尝不出味道。
“嗯,明天就可以上班去了。”
她咬牙,攥得拳头发白,可恶,居然真让他找到了。
其实也不是喜欢,只不过是为了敷衍一下。还有就是时间上比较满意。虽说不打算在这边再呆上好几个月,但为了黑轮曜石,花些时间值得。
“是啊,你找到工作就可以还我恩情了。”诗蓉故作轻松的道。
“你为的只有这个!”
“那你以为呢。”
erik深吸一口气,也好,只是这样……也好。省的真相大白那天谁都不好过。
不知是累着还是没睡够,erik连打了好几个哈欠。
诗蓉今天不到九点就睡下了。
自己还得看着这家伙,以免她又睡滚下来。
闲来无事,他就拿来菜谱。但经过垃圾桶时,看见里面扔着两只泡沫盒子。
下面是空的,被上面装着东西的压得扁扁的。
如果自己早些回来,她应该不会浪费粮食。
怪不得自己一进门就刻薄异常,原来是生气啊。
坐到床边摸摸她的头发,发觉她比昨天好像白了许多。不能说是健康的白,也察觉不出病态的样子。
听说黑轮曜石会吸食宿者血气。看来是真的。
撩开她颈处衣领,那些经脉的颜色淡了不少。
今天看她那个伙伴也有,说明,这不是黑轮曜石引起的,应该是另一种不相干的物体透过介质反映出现。
解开她的马尾辫,一把黑顺的长发散开,衬得面色更加白嫩。
那五官和自己母亲何等相似,若不是仔细观察,他还真是吓了一跳。
弯下腰到她鬓边,erik低声说了一句:
“晚安,诗蓉!”
她侧翻了个身躺得舒服点,依旧睡得香甜。
第二天起床,已经八点多了,撑起身子来突然一阵眩晕差点摔下床去。
环视屋子一眼,erik不知踪影,倒是桌上摆着东西。
她下床来走过去,掀开上面的盘子,是豆浆配肉包。
下面呀这张纸条,拿起来一看,全是英文。
麻烦的仔细看:
todayihavegoowork,noonprobablydoesioually.
才两个单词就整得她要歇菜。诗蓉认定他绝对是故意的“啪”一把拍到桌上。
没想到反过来,有翻译:我今天去上班了,中午大概回不来,午饭的话自己想办法,晚上肯定准时回去。落款“埃里克.特纳”。
全套翻了,但自己觉得英文帅气多了。如果叫中文,会笑场的。
说真的,以后他要住挺久,总不能一直喂,喂!这样叫。
所以,至少人家名字要认得。
于是她给岳佳祈打电话了。
谁知他在那边喋喋不休好一阵子,说什么:“要你不好好学,整天只知道玩吉他,你得知道,人在社会,不懂几句英文那是很悲惨的。”
诗蓉撇了撇嘴,听那话讲的,也不见得他在学校多有尖子学生的范。每天就知道摆弄那头绿色儿的发。也好意思批起自己来。“那到底怎么念?”
“忘了,你自己问他去,俺一向不记住小人物。”说完,电话一挂。
诗蓉无奈的笑笑,把手机扔回床头。还是靠自己吧。他只是一无用的“大人物”。
不知道江黎夜送自己的《英汉字典》还在不在。
她从床底下拉出两只大纸箱子。上面一层厚厚的灰尘,貌似很有年头了。
好奇的打开看,纸箱折叠盖压线处的夹层过于老旧,居然“刷拉”一下就被撕下来了两块纸板。
自己的力气,有那么大吗?
里面是好些小盒子,分别用封边胶带粘着。
她一只只的取出来,竟然有十几个。
回想了一下,这好像是搬到这里后,江伯父亲自送过来的。
当时具体说了什么,已经忘了。只是,有一点点印象。
其中,最重的一个有好几斤,最轻的似乎一根手指就能拖起。
反正在自己手上,那就是自己的,拆开看看吧。
抡来小刀(货真价实)划开胶带,打开盖子的一瞬间还是有些犹豫。但如果不看的话,自己会在意的睡不着觉的。
数次挣扎,终于觉得可行,她一把掀开了盖子。
里面……是一只dv机?
这是做什么的?
诗蓉拿到手上看了看,翻开显示屏,根本没反应。
是不是放太久没电了。
心血来潮,她又拿着锂电池去充电,但似乎要很久,就有折回来拆其他的盒子。
刚开始她还以为这是他们买给自己的一些日用品,但拆开剩余的盒子后才知道,这些是父母给自己的。
除了钱,还有婴儿玩具,照片,小时候穿的衣服。
拿在手上摸了摸,有些皱不拉叽的,肯定是当时塞得太匆忙了。
一张张照片看过去,觉得自己小时候长得好难看。当真是女大……十八变。
新旧不一的钞票加在一起有好几万。这是否证明,其实他们也并不是完全不管自己。
就算自己当初撇下断绝关系的话。
起身来躺回床上,肚子好饿。可现在不应该想吃的。应该想想他们把自己小时候的东西还到自己手上是什么意思。
是要理清和自己相关的一切还是想告诉自己。他们是爱自己的,只不过接受不了生出来的孩子和其他小孩不一样。
假如是这样,那还是离他们远些比较好。
突然床头的手机响了。
诗蓉拿过来一看,有又是陌生号码。
想到昨天果米那样子,,她就想笑,但最后什么都没问出来倒真是心里不爽啊。
“喂。”
那边沉默许久,终于一声小小的呼唤:“田诗蓉吗!”
这是田诗琦的声音,她怎么知道自己号码的。
不管她使得什么手段,自己现在没心情跟她聊,于是捏着嗓子道:“我们公司办理死者火化业务,花圈订单业务,孝衣出售业务……”
还有好多没讲完,那边就挂了。诗蓉不禁偷乐,这个挺好玩。
手机放下没多久,又打进来电话。一看是旒麝!用来整他不知道奏不奏效。
“我们公司办理死者火化业务,花圈订单业务,孝衣出售业务,烟花爆竹预购业务,墓地甄选业务……”还有什么来着,她努力想。
“编,再编几个。”那边旒麝似乎很有耐心听她胡扯。
诗蓉吐了下舌头,他还真不好诓。“什么事一大早把我叫醒要知道少女最重要的就是睡眠。”
“都过十七的人了还少女,没七点钟call过去已经是网开一面了,大婶。”
“被你说的还真是不爽啊,那到底什么事啊,大叔?”诗蓉坐起身来一本正经问。
“最近纤玉诗筠管的太严,好不容易弄到灵,你那魂印差不多到时候了,怎么样,吃还是不吃。”
“吃,当然要吃,再过一层我就可以像你一样女化男身,以后也不怕被他们认出来了。而且,去旅游会方便很多。”那是自己的梦想。光想像就好兴奋。
“你还在想那种事啊,环游世界要多少钱你知道吗!”旒麝确定自己为她抓灵只是希望能改善她的身体条件,至少健康一点。
“没关系,我会攒的。只要还活着就一定能实现。”她那个信心满满的样子。
只可惜对方看不到。“放学后我送过去给你。”
“我去你那里好了,好些天没见那小屁孩,让我看看他是不是长高了。”理由二:erik说一下班后准时回来,谁知道他几点下班又几点回来。如果被旒麝撞个正着,那自己就不混了。
“你受的伤不是还没好吗,我正好路过那边办事,顺便给你带过去。”
诗蓉冷汗直冒,“我其实好多了,已经能走了,碗也能洗了,再一天到晚困在家里我会闷死的。”
“就这么说定了,你好好休息。”旒麝不理她,说完电话一挂。
诗蓉那个后悔,知道的话,她就说不吃了。要真罩到面,erik能应付的了他吗。
姑且一个青年,一个少年,应变能力前者胜。
心眼指数后者胜。
和自己相处长短,后者胜……
但两人遇见的机率不要一定是100%。
所以自己出去,再给旒麝打个电话说异地有约,然后等erik回来,自己那边也差不多了。
如此一来,很完美。
诗蓉窃笑,觉得真是天衣无缝。心情大好的下床收拾东西。
把那些照片衣服全打包回箱子里,她快饿扁了,这才想起erik为自己准备的早餐。
坐下来掀开盘子,那可真够秀色可餐的。
可又冷了,自己难道比较适合吃凉的?
闷闷的夹着肉包送进嘴里,真庆幸现在天气还不是太冷。
要到七八十几度的话,这些流油肯定会冻上,那时候嚼就不是一个凉字了。
三下五除二的和着豆浆迅速干掉。她那个满足的擦了擦嘴。
接下来,该干什么呢!一下午的时间可不想浪费掉。
想了想,还真想到了。
那就是erik的床铺问题。
人家以前住的看上去很不错,一来还烧着,二来看他常按脖子。没理由让他打着地铺睡硬地板。
但让她再添一张床的话,这得移多少东西啊。她环视房间,见着那衣柜的庞大,心里就没底了。
如果硬撑着干活,自己会散架的。但还有一部分是因为懒得挪。
谁让她一年四季没几天大扫除,柜头上不积着一手指厚的灰尘她就去跳楼。
假如一动它,弄得更多脏东西往下掉,清理起来岂不是更麻烦。
所以,要是折叠床就省力多了。
她又努力想。
突然一个激灵起身出门。一路小跑停在房东太太门口敲门。“奶奶,我是诗蓉。”
“哎,这就来。”
门拉开,老人家依旧抱着大花猫,戴着老花镜抬头看她:“今天能下床了。”
“嗯,表弟照顾的周到嘛。对了,我刚搬进来时买的那张弹簧床你放哪里了。”
老人家摸着花猫想了想,“不清楚啊,要不你到杂物间翻翻看。”
“嗯。”她点头转身去找。
有点像得到一张藏宝图,迫不及待的到处挖。
而此时,erik正为奇怪的事迷茫着。
“你这音乐老师当得还真不是盖的,新官上任就有人送笔记本给你。怎么不见我有那么好的福气呢。”叹气的是和erik一个办公室的齐卫,他是专门教电脑的,年纪不大,所以有些资质的老师们都“小齐小齐”称呼。搞得他觉得好色情。
现在他正在给erik收到的笔记本安装软件。
也不是人家不懂,只是他懒去弄。电脑什么的早玩腻了。
“这肯定是哪位小姐送的。小子长得不错就是吃香。看着差别待遇的。”齐卫拍拍办公桌。刚来的是时候上面什么都没有,除了几个文件夹,还都是公家的。但erik就不一样了。因为是代课老师,什么都让前任袁大肚婆准备好了。看他那淡然自若的样子。
erik一声不吭,还在为刚才打电话给果米的事烦心。
虽说很同情他被诗蓉弄到那种地方,但更多的还是担心诗蓉起什么疑心。
毕竟自己好不容易混进她家里,这一穿帮,黑轮曜石就拿不回来了。
见他不搭理自己,齐卫撇嘴。继续点着鼠标检查安装软件。
“小齐,小e,刚买的蛋挞要不要。”三十出头,文质彬彬,弱里弱气的初中语文导师在这办公室里年龄最大就随便给后辈起昵称。看那名字叫的:“小骑,小e”!
“给我一个!”齐卫头也不抬的伸手去接。
东西放到他手上,阮然羽又问erik,“小e你要不要。”
有些习惯这个称呼,他抬头,“好漂亮的点心。”自己不喜欢甜食,不知道诗蓉喜不喜欢。
阮然羽从盒子里拿了两个出来,然后把剩下的都递给他,“看你瘦成这样,多吃点。”
erik捧着蛋挞,笑了笑,真是帮好同事。
“小e真是好啊,我混了好几年,家里还摆着两千出头的台式机,配置低的不得了,转速也慢,运行起来卡都卡死了。”和齐卫坐到一块,阮然羽咬着蛋挞愤愤的嚼。
“你如果喜欢就拿去好了,反正我不怎么用。”erik试着吃一个蛋挞,没咬几口那眉头就皱的能夹死苍蝇。太甜了。
“哎,真的可以吗!”这可不得了,小e好大方。
“你不是也给我这个了吗!”erik扬扬手中的蛋挞。
阮然羽不以为半盒蛋挞可以换一台电脑。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我还有课,先走了,那个别偷吃。”erik指了指蛋挞又指了指电脑,“那个随便弄,我不要了。”
看他夹着教科书出去。
齐卫和阮然羽很头疼。
居然会有人把蛋挞看得比电脑重。会不会下红雨。
好不容易从杂货间里找出那张弹簧床。
诗蓉心里高兴着,这样就不怕占地方了。很不错。
接下来就是擦干净了,她拿来水桶到楼下打水。
手肘一部分能弯曲的程度还很低所以她尽量少打些水。
用干抹布掸了掸灰尘然后沾上水擦拭着上面黏着的脏东西。
挽起袖子一副干劲十足的样子,但没几分钟就受不了了。她那腰酸胀的似乎想罢工。
低头看了眼,上面干净的很,下面就不用了吧……
真是有些脱力。她扔下抹布趴到床上。盯着桌上摆的星星草,他干嘛把拿东西养在碗里?这样浇水下去会淹死的。
看着看着,眼皮居然开始打架。最后像是被胶水沾上一样睁都睁不开,意识也越来越沉。
不知睡了多久,醒来后外面天都黑了。想到旒麝,她一把撑起身子,却碰掉了什么东西。摔在地上“咚”一声闷响。
低头一看,是装着灵的丹盒。看来他是来过了,而且好像没和erik罩上面。这就好。这就好。瞒过一关是一关。
下床来捡起盒子,她真的感谢旒麝,不仅给自己送灵,还帮忙到了脏水。
好男人呐,但不适合女孩子。谁让他漂亮成那样的。
掂了掂那盒子,好重,不知道是从哪里弄来的。
诗蓉赶紧戴上手套,打开盖子时分明咽了下口水。最美味得就是这个了。
但才吞下一个,门就开了。
看过去,erik手上东西正好落地。脸上的表情似惊非惊的很是奇怪。
他问:“你在吃什么!”
诗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道:“没,没有!”然后拉来被子盖住丹盒。
自己也知道erik不信,可见他快步走来。诗蓉不禁有些慌乱的背过身去一下子把灵全吞下肚去。
以最快的速度跑到床边,他伸手抱住诗蓉的头顺势将她扑倒。
玻璃应声而碎。
反应过来转头去看,一只鸟禽妖兽正摇摇晃晃从地板上站起准备再次攻击。
诗蓉有些糊涂的使力要起身,但erik似乎伤到哪似得耳边只有他低闷的喘气声。
不时那妖兽已起身来,恶狠狠的拍着翅膀向他二人俯冲,杀气沉沉的厉害。
诗蓉见状立马推开erik,结结实实握住它那脖子。力大的形成一股回流气旋。
“咔”一声,她面带寒意,使力就掐断了它最后一口气。
不为别的,只为它撞破了自己家窗户。
她的这副样子有些骇人,erik皱眉,撑着床沿站起。
一把将东西扔出去,诗蓉喘了好一会,明明不冷,却硬是呼出雾气来。
“你没什么想问的?”erik太过冷静,由此断定他更不简单了。
“那东西扔外面被人看到没事吗!”他站在边上不知该往哪里走。
“秽物地灵很喜欢妖,,不久就会分解的。”天,胃冷的抽痛。都怪他,干嘛吓自己。
“你怎么了?”注意到诗蓉面色青白,erik把她扶到床边坐下。
软绵绵的躺床上,她蜷着身子喊道:“把玻璃渣收拾一下。”
“我问你怎么了。”erik翻正她身体又问一遍。
可诗蓉不听话的钻到被子底下抖下大把玻璃碎片掉在地上脆生生的响。“暂时死不了。你先把地方清理一下,会扎到人的。”
见她态度强硬,erik叹了口气。照着话弯腰捡玻璃渣。
“我说你干嘛不用扫把。”
“那是什么东西!”他头也不抬的把东西理到一边,怕分神会伤到手。
她又感觉到像是打自己嘴巴。
地板上干净了,erik拾回掉在门口的东西问:“饿吗,我做吃的。”
“不要,你自己吃吧。”
“那蛋挞呢?”
“别烦我。”
捂着被子在下面发抖,erik很担心她的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