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堂正中是卓优雍容和蔼的笑幅剧照,那样安详而宁静,把忧伤悲痛都留给了灵堂中的那些人。
杜卿颜陪在神情惨淡的郁美琪身边,而季倏然也坐到卓越身旁,一手搭在他肩上,却无言,不为什么,只希望赐予他一种坚强,毕竟她是个孤儿,她可以告诉他,他可以坚强地活下去。卓越转过头,用受用而坚强的目光回慰她,却停留在了她胳膊受伤的部位:“你的手臂怎么了?”
“不要紧,是我不小心擦伤的。”
有一阵震动打入,她拿起手机,是条彩信,她打开,却飘出一段情非得已的吉他弹唱,她记得这曲子,是烈曲在天桥下向她表白时弹唱过的,现在出现在这场合很不适宜,她按掉铃声,却又出现一条短信,她目光瞬间乍开如狂澜迭扑过来,手机震忪地掉在地上:我是烈曲,在“天门”的教学主楼天台等你,现在就过来,否则你会后悔一辈子。
“倏然,你怎么了?”卓越惊愕地看着她失常的反应,欲捡起地上的手机看个究竟,却被季倏然迅猛异常地抓了回去:“没什么。”她目光游离涣散,“我手滑。”她站起身,朝门口挪去,步履仓皇而急促。
“倏然,你去哪里?”杜卿颜看着她的背影,疑虑。
“我有点事要做,一会儿就回来。”她意识到自己的失常,镇静地转过身来,却抑制不住声音的波动。越解释越有破绽,她径直疾步走了出去。杜卿颜的目光还悬疑在门口。
“她的手臂到底怎么回事?”卓越追问,“自己擦伤怎么可能包扎那么多。”
“是任雪衣。”
“又是她,她想害死所有人!我不会放过她。”卓越恼羞成怒,悲愤交加。
“你刚才说什么?”杜卿颜像被他的话戳动了某根神经,“她想害死所有人?”
“是,我爸就是她害的。”
杜卿颜脑海里闪出一句阴狠凄厉的话:“我要让你为今天所说的话后悔一辈子。”
“倏然!”他念叨出一个名字,脚步迅捷地跑出灵堂。
“出了什么事?”卓越惊疑的目光再一次落向门口。
6层天台上,空旷无人,毫无音响,只有她颤动的脚步,只有她紊乱的呼吸,只有她杂乱的心跳,只有她纷繁的思绪在空中漫天飞旋。烈曲真的回来了吗?是为了曼歌,还是为了她?这个天台不是空的,它装载或映射着那么多回忆。他带着她到天台上触摸星星,他们躺在露台上,他一只手擎在夜空中,大言不惭地告诉她,宇宙托在他手里。他带她躲在被子后看烟火,原来是流星雨。他在天台上用一个飞驰的球打到塔锡保护她,她回头时看见他的脚神气地撂在半空中。美不胜收的回忆,却又痛彻心扉地失去。她长喘一口壅塞在肺部的气,带着腥味。
“盛月阳!”她回头,看见的却是任雪衣。
“是你给我发的短信?”季倏然荧惑地看着她表情不露痕迹的脸。
“是。”
“你怎么会知道那首曲子?”
“是day告诉我的。”她嘴角竟扯出几丝笑意,好像看到她的到来让她很畅快得意,“你想知道烈曲在哪儿吗?”她拿出一个手机,按开录音箱,day的声音从录音箱里传出来,沉重哀伤却清晰:“烈曲已经死了……后来烈曲就从天桥上跳到了冰河里。”她按掉手机,“听到没,烈曲现在,在天堂等你呢。”她笑得很惬意。
“你骗我,你骗我!”季倏然凌厉地痛斥她,像在扇她耳光,不许她咒骂烈曲,不许……全都是骗人的,烈曲是不会死的……
“是你自己在欺骗自己。”她的脸扭曲而得意,她走近她,面目狡黠地朝她笑,“你知道day不会撒谎,你记不起他了,因为他变黑了,他是为了不让你认出才这么做的。他之所以这么恨你就是因为……是你害死了烈曲。”她狰狞着面孔怒斥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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