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倏然坐在化妆镜前,眼睛看着某处兀自失神,不像初出茅庐前的紧张,倒像善事玉成前的从容和优游。镜中那个上了淡妆,盘发精雅的女子清丽灵秀,虽不是芙蓉如面玉如肌,却也是玲珑姝雅,别是一番扣人心律的韵味。
“倏然。”着装宛然天骄,同样俊雅迷人的杜卿颜走到她身后,她回过头,触碰到一双温润的眼睛。
“今天你真的好美,穿上那件衣服一定会成为一个天使。”他没有去看那件设计精巧细致,流韵天成的女士服装,一直注视着季倏然,好像一旦注视,视线就再也挪不开一样,“要是你真的飞走了怎么办?我会掉进地狱的。”他在她身旁蹲下,仰望她的脸庞,清和的笑竟有几分依恋和醉意,他把她的手揽在掌心,像怕天使飞走一样,优容周密地握在手里。
她清甜地露出两颗兔兔牙:“天使是有翅膀的,我没有翅膀,所以是不会飞走的。”
“如果,有下辈子,我不想当模特儿了。”他深深看她的脸,仿佛正把它镌刻在心里,镌刻到来世。
“可你是做模特儿的上等材料啊,不做模特儿做什么呢?”季倏然很是惜才,难道她脸上写着“放弃”两个字吗?
“我想当克隆专家。”他很认真地笑笑,“我想克隆我的天使,送给卓越一个,还有小帅哥一个,还有……曼歌、烈曲。”他伸出手,轻抚她的脸颊,腼腆晕红却更动人的微笑映入他眼帘。
“可是这辈子,我只能一个人拥有你了,虽然自私,我也放不开你了。”他温煦脉脉地望着她。却被一阵砸锅卖铁,摔碗扔盆的声音惊扰了目光,他和她同时回头,却只看见门口一个消散的背影闪出空白。
“是卓越。”季倏然轻叹。
“是。”杜卿颜也怅然,“要过去安慰他吗?”
“不用了,该来的终究是要来,该走的终究是要走,与其眷恋着痛苦,不如放手去追求自己的幸福,让他去吧!”她静静说。来自生活的沉淀淘泥本来就像哲理。
“小帅哥明天也要到韩国践习三年舞蹈了,今年的秋天似乎走得特别快,冬天来得特别早。”她叹惋着,目光游离。
“喂?”卓越接起郁美琪打来的电话,脸上骤然煞白如落日后的惨淡,“我马上过来。”
“爸他怎么样了?”卓越跑到坐在医院长椅上的郁美琪面前,她看上去有些憔悴而阴忧,他急躁不安地追问她。
“他现在没事了,在里面休息,你也知道他这种病是突发性的,现在已经缓和下来睡着了。”郁美琪站起来安抚住他,“让他休息吧,别吵到他,再让他激动。”
“爸怎么会变成这样?出了什么事?”卓越焦虑地看着她。
“是任雪衣,跑来告诉了他关于威尔瑞丝要被并购的事,我也是刚刚才知道,你为什么都不告诉我?”郁美琪埋怨地质问他。
“事情已经解决了,威尔瑞丝不会被并购。”卓越坐到椅子上,神色苍茫而冷静。
“你说什么?为什么会得到解决?”她惊异,却没有减轻阴忧与焦灼,因为天上是不会有白掉的馅饼的,要掉也只会掉陷阱。
“妈,我要告诉你一件事,希望你把它当做一件喜事来看待。”卓越依旧平淡无奇地说,此时的他看起来沉稳而有责任心,“我要和濯清涟订婚了,这是件喜事,但也是交换威尔瑞丝的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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