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你一定要让每个人都为你不好过才甘心,你要毁掉身边所有关心你的人吗?”一摞杂志重重摔在季倏然的办公桌上,像一记恶狠狠的巴掌一样响亮。那声音就像摔着惊堂木审问犯人的县官般严峻责难。
出现在季倏然眼里的是许多个以她为主题的合照,跟杜卿颜的,跟卓越的,还有跟曼歌的。那些不堪入目的文字像针一样刺戳着她的眼睛:非同公司女设计师季倏然用尽卑劣肮脏手段,千方百计弄姿献媚地在模特儿、明星和公司总裁之间勾三搭四。据悉,季倏然不过是一个毫无资历的女大学生,父母双亡,自小缺乏家庭教养,为了一朝乌鸦飞上枝头变凤凰,不惜耍手段勾搭上杜卿颜和卓越,再借他们作梯子,一步步接近谄媚非同总经理,成为非同旗下众人鄙夷的服装设计师……
她看不下去了,而且头顶那个怨气满腹的声音也容不下她看下去:“我早就告诉过你,不要跟杜卿颜走得太近,既然你已经有了总经理,为什么还不肯放过他?高中时候就是这样,你是最受瞩目的,因为最优秀的人喜欢你,可你把他抛弃了,杜卿颜和卓越喜欢你,你不肯接受他们,去招惹总经理,现在你又想整垮非同,害杜卿颜和卓越臭名昭著吗?你为什么从来都不懂得珍惜和满足?”
她没有抬头,她是个千古罪人,是该问斩的死刑犯,抬不起头,只默默听任雪衣宣读她历历可数的罪状。还没数完,她还害死了三个人,重伤了任雪衣,伤害了濯清涟,她还害了威尔瑞丝,牵累身边关心爱护他们的人跟着伤心。原来不是历历可数,而是罄竹难书。刀呢?为什么不直接砍掉她的头?如果死了,所有症结都解开该多好,那她死不足惜,会死得义无反顾,死得畅快得意,还会含笑九泉。
可是她死了没用,顶多是个羞愤而死,死了活该,对其他人又有什么帮助?她该怎么做,怎么做才能化开这越解越多的结?每当她想做些事去弥补些什么,却只会越做越错,越陷越深。她该怎么去弥补这越来越大的漏洞?
百叶窗里那双幽蓝的眼睛被分割着光和影,深邃却平静,看不见那深海里是否有海水倒灌、暗流涌动。
“任雪衣真是个爱玩手段、耍心机的人。”曼歌的目光像黑洞一样深窈,而洞里却很通明。高挺的鼻梁像是对一切事物微漠的不屑。越锋芒突兀的出击在他面前越像是一种猥亵的自嘲。
“不,总经理,她只是一心为了自己所爱的人才会这样,每个人都有为自己所爱的人身不由己的时候。”day在一旁第一次否决曼歌的论断,虽然不是那么坚定而执着的声音,但还是否定了。
“总经理,你不去安慰季小姐吗?”良久,day把目光从门外任雪衣落空的背影上收回来。
“不用了,现在见到我,只会让她更难堪。”他也把那仍旧牵连不断的目光移回来,“现在做另外一件事会更管用。”他把目光投放到他身上,“day,现在最畅销的八卦杂志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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