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湛车合醒来,吃力地从床上坐起,坐在凳子上已经睡着的叶华梦被惊醒,马上过去扶车合起来,为他垫好枕头,坐在床前,看着湛车合眼睛里的红丝尽去,知道他好些了,只不过脸色却是差的厉害。
“华梦。”湛车合还记得发生了什么事,微微的喊了一句。
“你好了,快吓死我了。”叶华梦说着嘴唇发抖,更是高兴。
湛车合笑了一下,伸手去抚摸叶华梦的头,竟感觉到手上针扎似的疼痛,看看手,每个指尖上都扎了一根细细的小针,“这是?”
“这是凤伯伯扎的,他说先稳定住你的心神,封闭你的血脉,明天就为你解天缚神功,说是你心智大乱,恐怕再不解的话就难办了,这样可以减轻一些疼痛。”
“哦。”湛车合应了一下,把手放下,把头倚在床楞上,把头扭向叶华梦,很劳累的样子,叹了一口气。
叶华梦刚想开口告诉湛车合武南雁的事,湛车合就问起来了:“南雁呢?”
叶华梦裹了一下嘴,小声说:“她走了,带着柳伯伯,柳伯伯他”
“嗯。”湛车合应了一下,把头扭了过去,叶华梦想说的话他已经猜到了。
清晨,凤来毅从房中出来,耳鬓又多了几根白发,很劳累的样子,一看就是昨晚一宿没合眼,把解天缚神功的办法整理了一遍。
叶华梦,刀三爷,江咸随凤来毅来到湛车合门前,凤来毅吩咐:“我去解车合的天缚神功,不许有人进来,大约要用三个时辰,在这期间,门口必须要有人守着以防万一,你们三个就轮流守着,千万别让人进来,否则可不是解不成的问题,就连我和车合的性命也会没的。”
叶华梦没想到这么严重,打了一个激灵:“我会一直守在外面的。”
刀三爷和江咸也一齐说会一直守在外面。凤来毅点头,“我一定会救好车合的。”说完就进门去了。
叶华梦三人坐到了门外的凳子上,刀三爷捅了叶华梦一下:“丫头,你逛街去吧,没什么事的,我和江先生守在这里就行。”
叶华梦看着刀三爷,撅着嘴摇摇头:“不去了,没什么好逛的了。”
“是不是要等车合好了,陪你去呀?”刀三爷开着玩笑。叶华梦笑着推了他一下:“三爷,别胡说。”
凤来毅进门,湛车合正从床上躺着,见凤来毅进来,也没有太大反应,凤来毅走到床前,“车合,先不要想柳白沙的事了,我要马上为你疗伤,你什么也不要想,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湛车合坐直了,笑了一下:“义父不必担心。”
凤来毅看湛车合完全没有被昨天发生的事所影响,心里宽慰:“待回就算再疼,你也不要贸然打开内力,减轻疼痛,只能忍着。”
“嗯。”湛车合回答。
“来,脱下上衣。”凤来毅到床上,两腿盘起坐在湛车合的身后。
湛车合推下上衣,后背上又露出那只诡异的刺青螭,这只螭上若隐若现的布着一层青光,仿佛能听见这只螭在苍穹遨游时的鸣叫,这只螭上与叶梁夫妇给湛车合那张图有些不同,湛车合让武南雁在纸上标出来以后,又让她把这些不同之处刺在了自己的后背上,虽然搞不明白这是什么,但也没感觉出什么异样。
“你见过叶梁和韩泽了?”凤来毅看着他后背上的变化。
“嗯,义父,他们给我的是什么?”湛车合突然想起来,问道。
“是地图。”凤来毅静静的回答,仿佛有什么不好的事就要发生。
“义父,我娘是什么人,那两位前辈又是什么人?”湛车合忍不住要问。
“你娘是好人,他俩是你娘的师兄,师姐。”凤来毅等于没回答,大有不愿回答的意思,扳了他的肩膀,让他回过头去。
湛车合回过头去,凤来毅叹了一口气,缓缓说:“你娘,你娘,要是她不到这里来的话,你就在那鬼地方了。”
湛车合不明白:“义父,什么意思,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叶梁夫妇给你的东西会用到的,你迟早要明白。”凤来毅准备为他疗伤。
湛车合见义父说话模糊,不着边际,知道他隐瞒什么,既然凤来毅不说,湛车合也懒得去问。
凤来毅看着那条螭,心中立刻升起一股热情来,仿佛又回到年轻的时候硬要往湛车合后背上刺东西,疼的小车合直哭,他还记得羽容一直在外面敲门叫着不要再刺了,而羽容的丈夫却拉着妻子说凤大哥是不会害车合的,让她放心。凤来毅想到这里,动作慢了些,要是用他的死换取车合的不丢失,他会毫不犹豫地答应的,可是,一切都迟了,当时羽容和她的丈夫是多么的痛恨自己,多么的后悔把孩子交给他照看,可惜两人到死也没看上自己的二儿子。
凤来毅用内力把湛车合指尖的银针逼出,道:“开始了,你现在闭眼,什么也不用想。”湛车合照做了。
凤来毅拿出数十根银针,极其熟练的插入螭的双眼,双耳,四肢,腹部,以及其它的一些地方。然后左手一抓右手手腕,右手形成一把光刀,凤来毅把右手光刀在湛车合后背上数十根银针间来回得划着,开始速度很慢,渐渐的速度越来越快,凤来毅满头大汗,湛车合“阿”了一声,露出痛苦的表情,眉头紧皱。
门外刀三爷和叶华梦说着话,不过也没有了以前的嬉笑,江咸抱剑倚在柱子上,一言不发。一个黑影从外面掠了进来,三人都提高了警惕,一看,两个年轻人站在与他们数十步之遥的地方,一男一女,男的手中持一把折扇,女的那一把剑。
“我认识他。”叶华梦看着男子的面孔有些眼熟,叫了一声,想了一会才想起来,道:“我在青龙山的时候见过你,当时你下毒让那个宫廷言护法听你的话。”
原来这男的是濮阳夫人的弟子苍术,与他同来的女子是他的同门师姐月灼。
苍术对着叶华梦笑了一下,叶华梦忙躲开:“不要看他,会中魔的。”苍术轻蔑的笑了一下,“湛车合就在里面,现在是个好机会。”月灼点头,拔出剑。
刀三爷一下子把大刀亮出来:“这么大胆,先过你爷爷这一关。”说这就挥刀上前,叶华梦和江咸同时拔剑,上前。
刀三爷自己用刀与挡住月灼,叶华梦与江咸共同对付苍术,叶华梦不忘提醒江咸:“江先生,小心他用毒。”
“嗯,叶姑娘也要小心。”江咸功夫也不弱。处处保护叶华梦,叶华梦想起了父亲说过的话,与人对招,要先拿别人的兵器,这样就从根本上削弱了对手的力量,所以叶华梦处处想着躲下苍术的扇子,心想那扇子不过是个纸糊的,用剑捅破了就好,哪有这么简单,苍术的扇子在他手挥洒自如,好像与苍术是一体。
刀三爷多用蛮力,挥着大刀,月灼动作轻盈,招招化刀三爷的招于无形之中,刀三爷的刀根本对月灼起不到半点威胁。
屋内,两人仿佛没有听见屋外的打斗声,凤来毅的手指来回的在湛车合的后背上回旋,已经在上面留下了深深的印子,湛车合痛苦的表情更加严重,眼睛微闭,眉头紧皱,脸色从通红变得铁青,凤来毅手上一用劲,一手拍在湛车合的后背上,湛车合往前挺身,差点吐出血来。
在看他后背,留下了凤来毅的一个掌印在螭的腹部,青得发绿,又像草原的火一样,闪闪烁烁,想要向四周扩散,只见插在他后背上的数十根银针一下子深入肌肤,在上面留下了红色的血印。
屋外刀三爷见伤月灼不行,怒气上身,“呸”吐了一口,又挥刀向她,月灼皱眉,越上屋檐,从怀中拿出两枚飞镖投向刀三爷,刀三爷挥刀上前,把这两枚飞镖打到一边,直冲月灼。月灼又投一枚直冲刀三爷的右手腕,想要把他的刀打下来,刀三爷身子一改方向,接了这飞镖:“不要以为我是饭桶。”
叶华梦趁苍术接江咸招的时候,搜得上前,用脚狠狠得踢在了苍术的右手腕上,苍术很不以为意的一笑,把扇子挥向江咸,带着内力形成的光刀,江咸往后仰身,躲过。叶华梦不再用剑,只用脚踢,苍术没想到叶华梦的腿脚功夫竟这么厉害,速度快而准,而且非常有力量,苍术不敢掉以轻心,用扇子挡她,叶华梦一转身,漂亮的一伸手,一手呈刀形砍在苍术的手腕上,苍术大惊,刚才被她踢中了几脚,像在火辣辣的疼起来了,现在手腕也像断了一般。江咸见状,会见上前,刺穿了苍术的扇子,叶华梦一腿把苍术按住,又伸一手,抓住了苍术的手腕,使劲一转,苍术吃痛,身子委下,松手,擅自从他手中落下,他想用另一手去接,叶华梦起身,一腿不动,在空中悬了一个圈,另一腿正好打在苍术的手上,顺便也将扇子打飞了出去,苍术捂手,大叫了一声。又马上从怀中掏出些东西,洒向前面,江咸上前,一掌把苍术打出,来不及把叶华梦拉开,抱住了她的头。
一片尘雾之后,苍术嘴角留下一滴血,半蹲在地上,从墙头上出现一红衣女子跃到苍术面前,把他的扇子递给他,狠狠地说:“没用的东西。”
这女子就是濮阳夫人最心爱的弟子水盈。
叶华梦和江咸感觉有什么东西从旁边划过,还没有睁开眼睛,一股风将他俩出的斜了斜身子,门被推开,两扇门还在荡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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