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湛车合他们到前面吃饭,柳白沙,凤来毅,湛车合,刀三爷,江咸,叶华梦都到了,凤来毅问了问湛车合的病情,叶华梦想问昨晚的事,也没插上嘴就没问出来,饭菜都上齐了,唯独不见武南雁的影子,湛车合就问:“怎么不见南雁?”
叶华梦说:“我今天早上看见南雁了,她好像不舒服,就回房睡觉了。”
“怎么不舒服,她昨晚就心跳得厉害,还胸闷。”湛车合面露关切之意。
“我去看看他。”柳白沙不放心。
“叔父,别去了,让她好好休息一下吧,待会再去看她。”湛车合把柳白沙拉下。
“你也有关心的人呀,我还以为哼。”凤来毅夹了菜,看也不看柳白沙。
柳白沙本想忍了,但是控制不住,没好气地说:“凤来毅你是成心跟我过不去是不是?”
“就是。”凤来毅才不理会他怎么样。
柳白沙向要再说几句,注意到湛车合正看着他俩,换了语气说:“车合,我和你义父一直就是这样,一见面就这样,你别在意,快吃饭。”说着自己埋头吃了起来。
凤来毅给湛车合加了一口菜,说:“车合,快吃。”湛车合看了看他俩,慢慢的拿起碗。
饭后,叶华梦去探看一下武南雁,顺便也给她端了些饭菜。湛车合在花园里休息,刀三爷和江咸向湛车合汇报打听到的湛公庄的消息,和现在江湖中的情况。湛车合一幅爱听不爱听的样子,最后说:“等好了以后,我就去风都城看看。看看是什么人有这么大的力量横扫中原。”
“那好,我和江先生随您一起去。”刀三爷爽快地说。
湛车合喘了一下,江咸说:“这些天我们去找孟飞跃,找到了,我们一起随公子去。”
湛车合咳了两下,微微点了一下头。
“公子,回房休息吧。”江咸把湛车合扶起来。
刀三爷和江咸又出去了,找孟飞跃的下落,湛车合独自一人回房,正走着忽然听到院墙后面有人在争吵。
“你说我说的对不对?”一听这就是凤来毅的声音,是质问的语气,带着愤怒。
沉默了一会儿,又想起了凤来毅的声音:“你居然杀了羽容和她的丈夫。”
湛车合一惊,是谁杀了他的父亲母亲?
“没错,是我。”又传来低低的声音,带着悔恨,以点底气也没有,好像是在承认错误。
湛车合又一惊,这竟是叔父柳白沙的声音,顿时湛车合觉得有些晕眩。
“阿,我忍不住要问你这个问题已经很久了,从湛文启给我说了羽容夫妇死时的情况时我就猜到了是你,没想到还真是你。”凤来毅有些发疯,羽容的死又被提起,他心里的痛苦又被撩开,现在终于知道了凶手是谁,这个人竟自称是羽容儿子的叔父,骗了他那么长时间,让湛车合认贼作父。凤来毅出了招,他要为羽容报仇。
柳白沙匆匆接了他几招:“来毅兄,现在不是说这些事的时候,你要想想车合。”语气中带着乞求,湛车合从来没有听过柳白沙这样说话。
“我忍不住了,和杀羽容的凶手整天在一起,却不能报仇,我一向恩怨分明,才不像你,伪君子。”凤来毅出了狠招。
要在以前柳白沙和凤来毅说不定能打个平手,可是现在,柳白沙先是和楠剑之在万壑峰对打了一场,两人都受了重伤,再是在身体没有恢复的情况下,又与濮阳夫人这样的高手在怪坡对打,经过这两次严重的对打,他本该闭关休息,恢复体力,可是现在凤来毅又招招相逼,他很是吃力的对了几招,就明显觉得功力大不如以前。
“哼,今天我就为灵溪和羽容报仇,你还自称是车合的叔父,不仅杀了他的母亲,还杀了他的青梅竹马,你真不是人。”凤来毅又想到了徒弟霜灵溪的死,他的心就更痛了,要杀柳白沙的决心就更强烈了,出手也更重了。
柳白沙吃了凤来毅一招,吐出一口鲜血来,捂着胸口说:“来毅兄,等车合好了,把我怎么样都行。现在—现在咳咳咳。”
“不要拿车合来说事,今天除非羽容和灵溪活过来为你求情。”凤来毅说着,已经非常激动了,他这一生吊儿郎当,定无所居,羽容使他又找到了生活的另一副样子,而霜灵溪,更是他的生活支柱,面前这个人竟狠心将她们毫不犹豫地夺取了性命,这样的人怎么还能容忍他在自己眼皮下快乐的活一刻钟?
就在凤来毅越战越勇,柳白沙渐渐弱去的时候,一道青光把凤来毅挡了出去,睁开眼看,青光已经和柳白沙绞缠在一起,是湛车合。
湛车合的杀戮之心又被唤醒,他现在脑子里没有父母亲,没有霜灵溪的音容笑貌,也不会想在万壑峰阴潮的山洞中与柳白沙渡过的八年时光,他现在脑子里只有“杀”这一个字,仿佛这一个字将他虚弱的身子唤醒,给与力量,他现在丝毫不感觉到病痛,仿佛脱胎换骨一样。
凤来毅惊愕,不知是该上前阻止还是上前帮忙,整整地看着两人打斗。
柳白沙一看湛车合又中魔,大声的唤着他,让他安静下来,但是却白费力气,此时的湛车合已经完全变了样,更不要说手下留情。
武南雁在房中坐在桌子前,叶华梦给她端了饭菜,她毫无食欲,但也勉强夹了几口菜送到嘴里,叶华梦坐在她面前,看武南雁的样子,说:“胃口不好吗?肯定是累的了,这些不要吃了,等会我到街上个你买些开胃的药,也买些好吃的。”
武南雁放下碗筷:“谢谢,对不起,我今天特别难受,实在吃不下。”
“不吃算了,你先睡回儿,睡一觉起来,再有什么不舒服也会好的,我以前就是这样的,我先出去。”叶华梦站起来,收拾碗筷。
武南雁走到床边,摸摸自己的剑,冰冷冰冷的,这更让她心里难受,“华梦,公子还好吗?”她突然回头问叶华梦。
“嗯,好呀,我看着他就是时不时的光喘气,咳嗽,别的都挺好,昨晚还”叶华梦本想说他昨晚还看见了濮阳钟秀,想想还是不要说了,还是不要多嘴了。
“嗯。”武南雁应着,坐到了床上,刚坐下就起来:“公子在哪里,我去看看他。”说着就往外走,或许和公子在一起,她才会感觉到安心,也或许这不安就来自公子,是不是他出什么事了?
叶华梦不解,说:“你这样去看他干什么?”武南雁没有理她,出了门。
叶华梦没有办法,匆匆收拾了碗筷,出门,把门关上。
武南雁来到湛车合的房间门口,轻轻的叩门:“公子。”无人应,这是心中的不安又多了几分,她没有开门去看,往前走着,走到前院与后院相加的花园中,隔着围墙就听见了一声惨叫声:“车合。”这是凤来毅的声音。
武南雁飞快地走到墙的那一边,“公子。”人还没到,就叫了出来,乌黑的长发随风飘起又沉下,着急得喘着气,可是在自己眼前的却是另一番景象。
柳白沙最后终于抵不过湛车合,也不愿再挣扎接招了,被湛车合一剑刺在胸腔,顿时那种令人厌恶的血红脆青颜色相交又出现在眼前。
柳白沙倒下,把青霜剑拔出来,鲜血溅在湛车合的浅蓝色衣服上,湛车合双手上也满是鲜血,“唰”的一声把剑从柳白沙手中抽回,吊在手中,微微的颤抖着。
“车合。”柳白沙用尽最后的力气轻轻的唤着湛车合,湛车合全身的青光已经褪去,青霜剑上的青光也消失,湛车合的双眼里剩下鲜红的血丝,满头大汗,看着满地的鲜血,心智正一点点地恢复。
武南雁跑过去,跪倒在地上,抱着柳白沙的头,怔怔地叫着:“教主”
柳白沙的手划过武南雁的脸庞,嘱托着:“不要怪车合―――要,要,你要一直照顾他。”
武南雁眼眶红红,不解地看着柳白沙,嗖然起身,抽剑向湛车合。她出招从来没有这么快过,她也从来没有这么激动过。
湛车合接着招,也毫不留情的出着招,他不明白自己在干什么,只知道现在只能这样。
凤来毅见状,上前,抢在湛车合前面,接了武南雁几招,把她挡了回去,说:“武姑娘,快去看柳白沙。”
“发生了什么事?”叶华梦想要出去买东西,看见武南雁竟和湛车合打了起来。她注意到了湛车合“哇”的一声吐了一口鲜血,还有鲜血从他的双手不断滴落,又看见了倒在地上的柳白沙,顿时明白了些什么,大吃一惊。
“华梦,快把车合扶回屋。”凤来毅一看叶华梦来了,忙叫她把湛车合扶走。
叶华梦马上上前,搀了湛车合,湛车合看了一眼搀他的人,叶华梦眼中满是关切和着急,湛车合又把头低了下去,叶华梦搀着湛车合出去。
柳白沙不放心地看着湛车合出去,说:“南雁,答应我,不要让教中其他人与车合为敌,不要―――不要怪车合。”说着就不行了,武南雁跪在柳白沙面前,一滴晶莹的泪无声地从她清秀的脸庞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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