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车合也看见了古赤盘,稍稍吃惊,露出一贯的笑容:“真没想到,路过?”
古赤盘进破庙来,没有说话。一戴斗篷的人操剑上前,古赤盘面不改色,左手抬起,亮出一串链子,这链子是红黑相间麻绳缠成的,下面垂着一个略比拳头小的吊坠,这吊坠中间鼓,两边略矮,有点像梭子,这就是高原草原上的不世之宝天珠。天珠又称“天眼珠”,九眼石页岩,含有玉质及玛瑙成份,为藏密七宝之一,史书记载为“九眼石天珠”。古老文献《吠陀经》中记载的咒术、图腾等符号图案造型画于石材上,进于达到提升灵魂意识的效益,古时人们受天灾影响,于是由意念化成了天珠来庇护苍生。
古赤盘手中的这颗天珠上的图案有连亘的山峦,无垠的大漠,栩栩如生的风沙,很明显是被人刻上去的。这是风都老夫人的让人刻上去的,她希望这颗天珠能让风都城的人们摆脱这些恶劣天气,摆脱掉“魔鬼城”的称号。
五个黑衣人都愣住了,他怎么会有风都城的宝物?春秋嘴巴微张,径直走到古赤盘面前,小心翼翼的把垂下的天珠接在手中,看着这颗天珠,心中充满无尽的膜拜和神圣。最后看到在天珠的下方,刻着一行小字,是藏语,春秋从小就在风都城长大,所以认识一些藏语,这一行藏语的意思就是:“赠予荒域的女儿,泽。”当年风都老夫人把这颗天珠送给了自己唯一的女儿。
春秋看着天珠上面的字,满是震惊,又看看古赤盘,良久,单膝跪下:“世子大人,世子大人,我们这次主要就是要找您回去。”其他的五个人也都一齐单膝跪下。
湛车合更是吃惊,觉得很可笑,笑出声来,说:“你竟然是什么世子大人,那是不是魔鬼城的宝物,那么你就是风都城的世子了,太好笑了。”湛车合说着说着就体力不支了,表情难看。
“为了杀近卫团的几个人,你可费尽了力气,真难以想象你死在这里的情形。”古赤盘哼笑了一下,走到湛车合面前。
“又欠你人情了,你已经帮了我两次了,我可要怎么还呀!”湛车合和他开起玩笑来。
古赤盘说:“这次你好像特别严重,单纯的疏通内力气息已经没有用了。”
“嗯,还能活多久呀,没想到死的时候你在我面前,你能不能蹲下来说话呀,我这样仰着脖子很难受。”湛车合一点危机感也没有,还是像以前一样贫嘴。
古赤盘笑了一下,说:“你知道叶华梦现在在哪里吗?”
“看着我快死了,不说先想办法救我,倒找我要人,真是的。”
“我有东西要给她,你见到她给她。”古赤盘从怀里拿出一张叠放整齐的纸,并把天珠放到上面想递给湛车合,湛车合说:“别,你自己给她就行了,她现在在湛公庄,你快去救她吧!”看有人能救叶华梦了,湛车合松了一口气,好象卸下了心头的一块石头。
古赤盘又把东西塞回了怀里,皱了一下眉:“就会惹事。”说完就出门去,走到春秋身边的时候,命令一下:“走。”春秋怔了一下:“世子大人,我们的任务还没有完成。”说着眼睛瞟向湛车合。古赤盘看了春秋一眼,两人正好对视,古赤盘的眼睛里满是冷漠,好象两人是第一次见面一样,这让春秋心底一凉,低下了头。
古赤盘没有说什么,出了门。五个戴斗篷的人看向春秋,春秋令到:“老夫人说过,我们近卫团就是为世子大人效劳的,一切听世子大人的命令。”说着也出了门,其他人也都跟了过去。
湛车合看着他们走了,闭了一下眼,然后扶着墙吃力地站起来,说:“躲了半天,出来吧。”
没想到在这破庙之中还真有人躲着,只见楠剑之和炽寒从一旁走出,楠剑之看着虚弱无比的湛车合说:“哼,没想到你伤成这样,还能觉察出我们在这里,连白公子都没有感觉到。”
“你以为他是不知道,他是不愿理会你们而已。”湛车合站直了身子,拿着青霜剑,好象一阵风就能把他刮倒一样。
楠剑之不把他放在眼里:“到这时候了,还嘴硬,看来你就是要死在我手中的,都半死了,风都城老夫人的近卫团都没有结束你,就等着我来杀你。”说着就把手放到了剑上。
湛公庄。
武南雁偷偷的从后院翻墙进去,来到马棚旁边,正好马夫阿生正在喂马,武南雁从他背后闪过,把他虏到墙角,阿生张口就要大叫,武南雁捂住了他的嘴,喝了一句:“别动。”
阿生觉得声音耳熟,没出声,斜着眼睛往后看,武南雁松手把他放开,阿生一看是武南雁,十分高兴:“武姑娘,是你呀!”
“抓来的那个姑娘在那里?”武南雁好象以前从没见过阿生一样,厉声问道。
阿生喜气未退,听武南雁冷不丁地问这话,有些吃惊:“什么姑娘?武姑娘,你和庄主现在在哪里,刀三爷也不知道哪里去了。”阿生有些着急。
“你真不知道?”武南雁好象根本没有听到阿生问的话。阿生挠挠脑袋,傻乎乎的说:“今天早上起来,就看见一群家丁进院来,问他们去哪里了,他们说站了一夜,累死了。说到是看守一个姑娘。”
“在那里看守?”
“这个,倒没有问。你问这个干什么?”
“带我去问他们。”武南雁说着就往前走,阿生干劲跟上去,阿生带着武南雁来到家丁住的院子附近,还没有进门,就听见有湛文启的声音。武南雁迅速拉着阿生躲到一个墙角处,阿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看武南雁一脸紧绷,知道发生了大事,也不敢吱声。
只见湛文启和一个稍矮的中年人一起从旁边花园走来,边走边说。武南雁一看那身材稍矮的中年人竟是今天早上在买东西的店铺里看见的人,当时他也问到了湛公庄的事,然后又醉倒了。此人越看越觉得眼熟,突然武南雁想起了他是谁,他就是湛车合的义父凤来毅。
武南雁感到意外的同时也感到惊喜,这样公子就有救了。
湛文启和凤来毅走的离她们近了,隐约能听见他们在说什么了。
“事情就是这样,没想到你这些年都在寻找车合。”这是湛文启的声音,他把凤来毅离开湛公庄后的事一一向凤来毅讲述了。
“真是没想到,那么这次的事,你和清均都在场,怎么还会这样,不知道阻止么,害得我都找不到我义子了,万一车合的伤严重了,看你们怎么办。”凤来毅饶有赖皮的声音带着几分责备。
“来毅兄,君尝比着前些年变化很大,他们的恩怨已经不是我们这长辈的身份能够控制的了得了。”湛文启的话别有深意,他显然知道湛君尝要置于湛车合于死地,但是也不愿去管这些事了,自己已经老了,还奋斗挣扎什么,谁当庄主不一样。
“你怎么这么说话,车合和君尝都是雨容的儿子,我都会好好待他们的,无论谁有不测,那都是我的责任,绝不能允许他俩中间闹矛盾。”凤来毅任性地说着这些话,“快带我去见君尝。”
“君尝现在心情很是不好,谁也不见,来毅兄就不要去找他了。”湛文启有些为难。
“那你带我去见见那姑娘,我听说,君尝抓住了一个姑娘要来引出车合。”
“你,你见她干什么,就是一大早来了两个人来要这姑娘,所以君尝才心情不好的。”湛文启觉得凤来毅太过任性,怎么这么些年过去了,他还是当年的脾性。
“什么,这姑娘是谁,我非要见一见,快带我去。”凤来毅来了兴趣。
“你见她干什么?”湛文启十分为难。
“湛文启,快带我见她,我觉得这姑娘的名字好耳熟,我看看是谁,认不认识。”凤来毅哄着湛文启。
湛文启一惊,“你可不要放了她。”
“我放她干什么,既然她能引出车合,我就住在这里等着车合出现。”凤来毅拉着湛文启的袖子加快了脚步。
湛文启无奈,甩了衣袖,带他去见叶华梦。武南雁见状,对阿生说:“你走吧。”然后就悄悄地跟上他俩去。阿生一脸茫然,狠狠地拍拍脑袋,看看自己是不是做梦了,然后就回马棚了。
湛文启领着凤来毅来到关押叶华梦的屋子外,还是有一圈家丁看守,湛文启上前,对门口的家丁说:“把门打开。”家丁把门打开,湛君尝刚回来,威信还不是很高,这些家丁还是主要听取这些长辈的命令。
两人站在门口,湛文启指着叶华梦说:“就是这姑娘。”凤来毅够头向里望去,只见叶华梦双手双脚都被粗绳绑了起来,就见她的左臂上的衣袖被鲜血殷红了,叶华梦坐在床上,光顾者左臂,想是十分疼痛。她听见门开了,向外望。
凤来毅可是认识叶华梦,当初在青龙山下,凤来毅就把她从雪柳的手上救了出来,还照顾了她一段时间,凤来毅觉得这丫头不经世事,单纯可爱,所以就对她印象很好。此时一看她被绑着,一副痛苦的样子。不禁叫了出来:“叶丫头。”
叶华梦也认出了凤来毅,露出了笑容:“凤伯伯,快救我。”
湛文启一看情况不对,忙拉凤来毅,“走吧。”凤来毅一把甩开了他的手,冲了进去,为叶华梦解绳索,湛文启着急的过去:“凤来毅,你这是要干什么?”
“你们怎么这样对待她?”凤来毅生气地责备湛文启。
“凤伯伯,救我出去,他们是坏人。”叶华梦站起来,拖着左臂。
“你怎么认识车合的。”凤来毅问她。
“车合”叶华梦不知道怎么回答,他也不知道凤伯伯和湛车合什么关系,只知道在青龙上脚下,凤伯伯一直在找车合,看他当时着急的样子,她断定凤来毅不是敌人,马上说:“凤伯伯,他们要杀车合,快把我救出去,否则车合可能要来。”
湛文启和凤来毅都有话没有说出口,只听得外面有打斗声,三人朝门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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