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缱绻难眠,折腾得床骨差点散架,早晨起来熊猫附脸,丧气的自己索性来了个烟熏妆,一大早起来眼皮就跳个不停,以前听老人说眼皮跳不是跳财就是跳灾,可是自己压根就没有记住哪个眼皮是跳财哪个眼皮是跳灾,索性安慰自己今天会捡钱……
可惜侥幸不是常有,幸运也不定会常常光顾,偶尔的不好预感却偏偏撞上了门——卞夫人差人来招我前去问话了,说是问话,八成是绕着她老公或是儿子转,古代的女人除了为这些还能为了什么,总不会招我去问问政治经济或是美容吧?
卞夫人素来雅静,德行好善,虽是娼门出生,却偏得曹操荣宠,生的几个儿子倒也出色,曹子桓不用说未来的魏文帝,曹子建就更不用说了,未来的甄成王,大才子一个……曹操尚文,卞夫人便也喜欢文,所以对于甄宓这个才女她除了刮目相看之外便就是欣赏和欣慰外加喜爱了……
“奴婢枫卿叩见卞夫人……”曹操没有能够迎回自己的原配,因此卞夫人在这里的身份也就可想而知了……
丫鬟扶着卞夫人缓缓坐下(其实就是跪坐下,心里安慰自己看看她再厉害还不是要相俺下跪?),卞夫人一挥手,宽大的袖子一甩,并未出声,显然她是要给我来个下马威了,看来自己随按时什么事情得罪了她了,我暗下咬着嘴唇埋着首恭卑有礼……
半晌,卞夫人开口了:“是枫卿啊,人老了眼神不对,还不快快扶起……”丫鬟一听便将俺扶起,顺带赐了座,其实也就是跪着,还不如站着来得舒坦……
“近来大人对枫卿甚为欣赏——”卞夫人喝着茶若无其事地缓缓道来,我心头一惊,曹操对俺欣赏还甚为欣赏,这对于他的任何一个女人来说都是冒醋的导火索啊,我在心里打响警铃,恭敬地聆听着,“枫卿为人细心雅致,通擅厨艺,颇知大人之心……”咪着一口水话停了下来,感觉视线火热地扫在自己拱首的脊梁上,我赶紧双手撑地——
“大人过誉了,枫卿粗枝大叶……”我赶紧谦虚起来……
孰想这话未尽,卞夫人手中茶杯狠狠一顿,水花迸溅,“枫卿此言莫不是为大人言之有虚,诓骗了本夫人不成?”
“奴婢不敢……”感情是设了圈子让我往里头钻。
卞夫人见我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眼中鄙视一闪,“宓儿仁心仁德,欲为子桓讨尔,今日可见,未为可以……”原来是甄宓——我狠狠地攒着手,不敢吭声。
“汝可知罪?”卞夫人眼光一扫,虽然眼前之人满是惶恐之态,可是多年来的处世之道却让她感觉到眼前之人的倔强。
“奴婢愚钝,还请夫人指点一二!”我哑声道,额头几乎已经和地面相亲相爱了。
“汝为仪官,侍奉大人左右,尽心之处夫人岂会不知,来日有赏独亏不得尔,何以不仁,私下纠缠吾儿。宓儿心善不予计较,宽宏之处望成全姊妹之情,奈何汝心不良,安能成凤成凰?”卞夫人口气犀利起来,最后狠狠一拍桌案,“女子之道,尽贤有诚,伦理纲常不得背耳,汝自思量,不思悔改,定将严惩不贷。”
“枫卿谨记教诲……”我赶紧俯首言道。卞夫人轻哼一声从我身前扫过袖子,带着曹操刚刚赏赐的香料味道,我几近呛鼻,隐忍之下差点打个喷嚏。
卞夫人走后,自己也只好慢慢退下,总而言之,自己触了高阶级的某个底线了,身为曹操的仪官从某种角度上讲就是曹操的女人罢了只是身份卑下类似通房丫头而已,而曹子桓是曹操的儿子,我身为曹操的“女人”却和他的儿子纠缠不清,虽然貌似好像没有母子身份上的限制,却也违背纲常了,用现在的话说就是乱伦——呃,汗颜——儿子和爸爸的小老婆搞不清,我扶额哀叹,自己算是踩了地雷了……
“枫卿姐姐——”是曹仓舒的声音,我回过头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之中已经逛到了曹冲的院子外,眼尖的自己发现他的院子里居然会有一个与原先一模一样的跷跷板,不禁莞尔。
“仓舒游戏耳,枫卿不甚叨扰,还是就此别过——”我想我这个大人还是不要打破他们孩子游戏的平衡,抬脚欲走,却被他拽住手。
“姐姐勿走,何以拒之千里,不怜仓舒——”我看着眼前明显长高好多确实一脸委屈幽怨的孩子,手上一紧,“一同嬉戏如何?”我好笑地看着他,一脸认真的他坚定的点了点头,“只是谨记,业精于勤荒于嬉,行成于思毁于随,切莫玩物丧志,自毁前途——”
仓舒一歪脑儿,随即吸收了我的话,“姐姐教训的是,仓舒定当谨记——”
“如此甚是。何不玩中有得有思,来,输者诗词歌赋琴棋书画刀枪射艺各选其一以为惩罚如何?”我笑着看着跷跷板,拿起一个似有分量的香囊,“失手者愿赌服输——”
一个跷跷板,一大一小两个人,香囊手中抛来抛去,偶有滑手接不住的便要表演一个节目,俺是现成的照搬照抄不比曹冲智慧异人,“姐姐受罚……”深思一恍惚,香囊滑落怀中,我一莞尔:“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淡淡的声音下,自己都在不知不觉中将满腔哀愁吐露出来……
“啪啪——”我一个回头,翩翩少年意气风发,凭栏而立,潇洒文墨之气,好生沁人心脾。一年不见,曹植颀长些许,身姿强硕之时成熟有二,若是我还是在花季雨季,那么对他一见钟情也不是不可能,我在心里暗笑,年幼就是好,可以不为自己的任性负责人……“是子建哥哥——”仓舒从跷跷板上下了来,随即自己也胯下了来,跷跷板失去支撑,一头狠狠栽在地上——
“枫卿才华见长,子键叹服——”暗暗窃笑,你要叹服的是李白李老大,若是换作我,就是用个一千年也长不出如此才情和心胸,自然这种事情俺是不能说的,只能心里打打估而已……
“公子赞誉,枫卿何以敢当,适才班门弄斧,还望公子见谅——”曹子建身子一震,显然为自己对他的疏离和礼貌不满,脸上一片无波,只是口中低喃着什么自己虽然竖起了耳朵却也是没有听清楚……
“公子可是寻仓舒而来?”曹植眉头一拢,显然对我和曹冲亲密的关系有所抵触,可是他也不想想,人家曹冲才几岁,他几岁,又长得好看,我要是对他热情,行,我是可以,只怕他受不了非把俺当成花痴不可。
停顿半晌,曹植还是颔首:“父亲召唤仓舒,故寻他而来!”
“既如此,奴婢不便打搅……”说着行礼,便要离去,回头时候对着曹冲打了个无声的响指,曹冲冲我调皮一笑,便拾起地上的香囊往怀里一揣,看他把自己的香囊收在怀里,纵然他还是个孩子,自己的耳朵还是不禁一热……
在院子里浇着花,曹操的几个儿子都相继地从这儿路过,自己也都一个一个见礼,知道是大事,自己去不得虽然有些好奇,但还是收好这颗心,安静地收拾着曹操的书房,收到案上之时,摊开的竹简上工整的两行字,虽然不识,但是心头一震,这字数,这象形,像死了自己刚才说出的那两句话:业精于勤荒于嬉,行成于思毁于随。
我脚上一软,瘫跪在地,看来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盯上了,我苦笑着泪水滴落,爬起来若无其事地继续收拾着……
不过半天,我便听说甄宓病了,至于为什么病的,我不得而知,只是暗下里觉得和曹丕有关,虽然去了好几次,却都被她以怕传染为由给挡在外面吃了闭门羹,而这个时候我却不知道甄宓对自己已经在无形中由怨生恨——只因为曹丕的一个巴掌,还有说是要将孩子抱走的痛恨的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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