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大难之后,必有大福,如今看来果然不假,待我再次醒来,已经身处十三的营帐,床边围满亲近之人,十三紧握着我的手,那叫一个神情激动,语无伦次的告诉我:“绣娥,你就要当额娘了,你有喜了,太医说已经有两个月了,绣娥,爷就要当阿玛了。”
我惊喜交加,难怪这段时间又是怕热,又是贪睡的,原来是腹中那个小东西,在跟我打招呼呢,唉,我都没有注意,还跟着康熙一路颠簸,跋山涉水的远行,还好,孩子平安无事。
对于自己这个年龄就当额娘,已经没有初来乍到时那般难以接受了,听多了十五六岁就结婚生子的消息,我如今已经好太多了,而且,自成婚以来,十三几乎夜夜求欢,而我又没有服用避孕汤药,不怀孕反而才有问题呢。
见十三如此兴奋,我翻个白眼给他,切,装什么嫩呀,府中已经有一个女人大腹便便,如果只按怀孕计算,你早就要当阿玛了,现在在我面前,还矫情个什么劲呀。
我猛然想到晕倒前的事情,虚弱的问道:“琪琪格呢?”
十三目光柔和,紧握我的手,安抚道:“放心吧,已经没事了,皇阿玛和达尔汗亲王单独留下琪琪格,密谈了好久,出来后,皇阿玛就下令了,说都是一场误会,这件事情就算过去了,今后谁都不许再提,否则军法处置,当日午后,达尔汗亲王就带琪琪格返回部落了,绣娥,谢谢你,肯相信我。”
十三深情款款,我也很感动,可是,他说话也不看看场合,这还有一屋子的人呢,果然,小舞和飞莹开始捂嘴偷笑,春困和秋乏也是瞪大眼睛,一脸的不可置信,至于温雅,就更是夸张了,揉搓着双臂叫道:“哎呀,我的天呐,这人是我哥哥么?听的本宫浑身都起鸡皮疙瘩了,哥哥,你就算想和嫂嫂说情话,也该分场合好不好,就算你不介意我们大家观赏,也该顾及一下我们的心情呀,我们可都是一个个未出阁的姑娘家,你这不是诚心欺辱我们孤家寡人么。”
小舞飞莹笑弯了腰,春困秋乏也浑身哆嗦,十三更是一脸羞恼,还好小灵子弱弱的抗议:“公主,奴才可不是姑娘家。”
自从我嫁给十三阿哥之后,身边侍奉的女眷都留了下来,唯独小灵子几个颇有不便,毕竟,阿哥府不比皇宫,没有那么多忌讳,也就用不到那么多太监了,让他们闲着也不是回事,十三就把他们都调到自己身边,尤其是小灵子,为人机警,能言善辩的,很讨十三欢心,就留作近侍了。
我自知怀孕心情舒畅,又听琪琪格放弃更是心满意足,精神一下子就振奋起来,如今见十三受欺负,自然要反击,说道:“本福晋怎么看见有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和一个英俊不凡的蒙古少年,深更半夜,黑灯瞎火的,还在帐外依依我我,你侬我侬的,胤祥,为了以后不落个欺负孤家寡人的恶名,还是早早为十妹寻得良缘才好,免得十妹见我们恩爱就眼馋。”
“哎呀,嫂嫂,本宫错了,就你眼尖,明明看你心不在焉的在发呆,怎么什么都知道呀。”温雅羞涩的跺跺脚,扭捏起来。
其实我也不是故意偷窥,而是昨夜无心入睡,听到外面有布谷鸟叫,正奇怪草原上也会有布谷鸟呢,就见温雅轻手轻脚,贼头贼脑的出了帐子,一时好奇,就跟了出去,外面篝火明明,虽不胜白日,却也看得清楚,只见琪琪格的表兄,台吉多尔济早已等候,见温雅出来,也不避嫌,拉着温雅的手就策马而去,夜深人静,我隐约听到多尔济说:“公主,那里能看到草原最美的星空,你一定会喜欢的。”
声音随风飘去,他们也不见了踪影,但我却不是很担心,虽然只见过几面,我对这个多尔济映像还是不错的,长得帅气阳刚不说,为人处事也是光明磊落,一身正气,有些像金庸笔下的乔峰,不过只是诧异,琪琪格还未有音信,他却有心情和温雅谈情说爱,花前月下的。
回帐继续发呆,随着时间的推移更加忧心忡忡,早早就听到马蹄声响,半晌之后,才见温雅进来,还不时的回头望去,一副依依惜别的样子,见我看她,立即羞红了脸颊,脱口道:“嫂嫂,我是去方便的。”
见我没有反应,才稳下心神,叹口气劝道:“嫂嫂,放心吧,哥哥一定没事的,估计是天黑找不到路,明日就会安然回来的,你这样熬着身体吃不消,还是歇歇吧。”
我摇头拒绝,温雅没法,也靠着我坐了下来,有一搭没一搭的胡扯起来,说的说的就把自己哄睡着了,我只得扶她去榻上休息,她却抓着我的手,叫了一声:“多尔济。”
唉,小丫头真的动心思了,不知那多尔济是什么身份,不过既然是琪琪格的表兄,应该可以配得上温雅,这样他们以后在一起,也能少些阻碍。
十三与我自是心意相通,听我如此一说,就知道了大概,忙配合道:“夫人所言极是,十妹也到了年龄了,正所谓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呀,为了日后不被十妹埋怨,爷还是尽早为她寻得良配才好。”
“哎呀,你们夫妻二人联手欺负人,本宫说不过你们,本宫要去禀告皇阿玛,让皇阿玛帮忙收拾你们。”温雅被我们连番调戏,又羞又恼。
“就是,胤祥,做人要厚道,不能这么欺负人,不过温雅,皇阿玛日理万机,恐怕是没空来帮你的,不过嫂嫂大度,允许你请另外一个人手帮忙,我们二对二,绝对公平,如何。”
温雅脱口而出:“那怎么行,他笨口笨舌的,如何是哥哥与你的对手。”
我怪笑:“他,是谁呀?本宫是说你身边的女官妙哥,我倒不知妙哥何时笨口笨舌了。”
温雅心知中计,又羞愧不好辩解,也不再搭理我们,娇喝一声就跑了,春困秋乏连忙跟随,整个帐子立刻空旷了好多。
小舞与飞莹也借机告退,小灵子也识相的走开,终于只剩下我和十三了,十三上塌环住我,温柔的抚摸我的小腹,沙哑的说道:“绣娥,这里是我们的孩子,爷很高兴,自从额娘去了,皇阿玛也感觉生分了,爷就觉得自己没有家了,就算有了自己的府邸,也不过是另一座空旷的房子,冷冷清清的,没有温暖,这种感觉爷从未有过,皇阿玛给不了,四哥也给不了,只有你,哦,还有他,”胤祥把头贴近我的小腹,缓缓说道:“只有你们,能把爷的心填的慢慢的,绣娥,多亏有你,幸好有你,让爷又一次觉得很幸福。”
我抚摸着十三的黑发,鼻子酸酸的,我听说过,在敬敏皇贵妃在世时,皇上对她可是另眼相待,连带着对十三也是宠爱有加,那时候的十三,应该是春风得意,意气风发的,可惜,贵妃去世,皇上的独宠也不再,再加上一些娘娘阿哥的冷眼,势力奴才的挤兑,十三一定受了不少委屈,正所谓捧得越高,摔得越狠,如此天壤之别,当年十来岁的他是如何熬过来的?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我握住十三游离在腹部的手,表明了我的心意,许下了我的承诺。
十三手轻颤,亲吻我的额头,庄严又认真的说了一长串我听不懂的话,估摸着应该是满语,我直接傻眼了,天呐,看神情他应该是回应我的许诺,无奈呀,好不容易的一次告白,我竟然听不懂。
十三见我只有呆愣,没有感动,不由轻叹:“玛尔汉也不知道怎么教的,自己的女儿竟然会汉人的诗经,却听不懂满族的语言。”
我好委屈呀,其实我是标准的汉家小姐,好不。
“绣娥,自从你接受爷的玉佩开始,你就注定是爷的人了,这就是命数。”
“什么叫我接受呀,是你非要塞给我的,好不?”
“那你没有退给爷呀,说明你就是爷认定的人,跑不了的。”十三又开始赖皮了。
“那玉佩有什么特别么?”听他言之凿凿,我有些好奇了。
十三一笑,解释道:“那块玉是用皇阿玛赏给额娘的一块上好的羊脂玉雕刻的,除了玉质秀美,雕工精良外,倒也没有什么特殊之处,不过,后来有缘得见慧真大师,说了一些不太好的预言,额娘就忧心忡忡,硬是在慧真大师处求了好几日,才让慧真大师亲自为此玉开光,并让慧真大师稍泄天机,道此玉的有缘人,就是爷的贵人,只要找到他,爷就可以逢凶化吉,日后贵不可言。”
“这么重要的东西,你就敢胡乱送人,你如何知道谁是有缘人呀?”
十三无奈道:“不清楚,慧真大师不肯多说,只告诉爷随心而去,自会寻到,爷第一次见你,被你拽住衣袖,就觉得袖内的玉石滚烫,当时爷就觉得,你就是爷的贵人。”
“你还真敢乱蒙,不过话说回来,该不会就是因为这个,你才对我纠缠不休,非要我嫁给你吧。”我生气了,还以为他对我情有独钟呢,原来是别有目的。
十三急忙讨好,“别生气呀,对孩子不好,一开始,是有一些这个原因在里面,不过,爷可是真心喜欢你,要不然,能让你那么嚣张,对爷颐指气使的,受尽委屈,直接找皇阿玛要过来不就好了。”
“哼,不怀好意,不安好心,动机不纯……”
“绣娥,才学不错,据爷探知,玛尔汉从小对你可是不闻不问的,这些东西你都是从哪学的呀?”
我楞了一下,怒道:“本姑娘聪明,自学成才不行么?”
“行行行,不过注意身份,都快是孩儿他额娘了,还自称姑娘呢,也不害臊。”
“你说什么……”
“好好好,爷错了,爷赔罪好不好,别生气了,听人说额娘常生气,生下的孩子也不笑,你可别让我儿子跟四哥一样,成天板着脸,怪吓人的。”
“重男轻女,谁说是儿子了,我就要女儿,怎么样?”
“好好好,都听你的,先要女儿,再生儿子……”
“你当我是猪呀。”
“……,你怎么这么难伺候,怎么说都不对,爷不说了行不行。”
“不行……”
吵吵闹闹,看着十三一个劲的讨好服软,心中就跟涂了蜜一般,甜滋滋的,妈妈,莫寒,你们知道么,我现在很幸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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