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外风光,比起如牢笼般的皇宫,自然是让人心旷神怡,身心开拓,就连呼吸的空气,都有一股自由的味道。
最初几日还算平静,大家都人困马乏的,只想踏踏实实的休息休息。几日之后,精神也养足了,就开始举行各种活动,什么狩猎呀,赛马呀,蹴鞠呀,摔跤什么的,真是名目繁多,数不胜数,大到所有王公贵族都参加,小到三五人合伙自乐都有。
还有各种宴席也开始了,有歌舞会,有茶话会,有阿哥们的兄弟会,也有娘娘们的闺蜜会,甚至还有一些臣子带来家眷举办的相亲会,让人啼笑皆非,真是不浪费时机。
总之,我算是见识了,说好听些是塞外避暑,实际上也就是另类会所么,吃喝玩乐样样不缺,美人美酒应有尽有。
不过康熙却依旧政务繁忙,每日不停有马匹把京城的奏报奉上,又有马匹不停的把康熙的指令送出,其实,我挺佩服康熙的工作态度的,矜矜业业,毫不荒废,也难怪康熙能成为大清的一代明君了。
我现在是怕了那些个阿哥们了,离他们是能有多远就有多远,好在妃嫔住处与阿哥居所相距甚远,倒也如了我的心意。
“绣娥,这都来了半个月了,皇上还未来看过本宫一眼呢,你倒是想想办法呀。”密嫔急不可耐,几次宴会我都告诉她不可急躁,皇上心系政事,此时邀宠得不到半分好处,还会遭皇上嫌弃。
她也隐忍下来,可是听到宫人说,皇上昨日去了德妃娘娘那里,这下就再也按捺不住了,把上好的瓷窑都摔了好几个。
“娘娘,莫急,奴婢斗胆,问娘娘一句,若论相貌才情,娘娘觉得德妃如何?”
“哼,不是本宫自负,德妃长得只算清秀而已,在后宫中根本排不上号,才情么,也未有突出,真不知道皇上怎么会如此看重于她。”
“哈哈,娘娘,这男人看女人,跟女人看女人,有着本质的差别。而且,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喜好,这原因我们无法揣测,而且就算知晓也无意义。”我劝说道:“奴婢以前是不敢妄言,不过,经过近一年来的观察,奴婢倒也看出一些眉目。”
“哦,是什么?”
“皇上是个念旧之人,无论有多少新人入宫,皇上也都是一段时间的新鲜,日后留宿还是在一些德高望重的娘娘那里居多。”
“是又如何?”
“娘娘,你想呀,那些娘娘们大都上了年纪,皇上与她们在一起,自然不是为了贪图风花雪月之事,据奴婢猜测,皇上经常去她们那里,是为了寻找一种感觉。”
密嫔也提起兴趣,问道:“哦,什么感觉?”
“就是家的感觉呀,娘娘您想,皇上和那些娘娘都是少年夫妻,相处起来自然融洽,与那些刚入宫兢兢战战的小主们一比,那些娘娘能给予皇上的,除了敬畏,还有关怀,就如寻常夫妻之间的照料,在她们眼中,皇上不是那高高在上,高人一等的主宰,而是一个辛劳工作一日,需要妻子服侍解乏的夫君。”
“似乎也有几分道理。”密嫔赞道。
“娘娘,据奴婢看来,皇上儿时被大臣压制,婚姻多不自主,也就不会有什么琴瑟和鸣的奢望,慢慢掌了权,婚姻也多为权衡势力,根本没有夫唱妇随的想法,可是现在不一样了,皇上什么都有了,回头想来,只差女人的真心相待了,当然,前提是这真心不是为了皇上,而是单单为了他这个人呀。”
“可他是皇上呀……”密嫔略有了悟,却又绝不可思议。
“娘娘,皇上为何对娘娘另眼相看,是为了娘娘酷似已逝皇后的样貌,可据奴婢听闻,当初皇上和皇后相处并不和谐,既如此,皇上又何苦执着于皇后的样貌,想来他只是想回忆结发夫妻的感觉罢了。”
密嫔陷入深思。
“奴婢记得太宗文皇帝,在面对孝端文皇后那样温雅贤淑的女子,有的只是赞誉,面对孝庄文皇后那样才貌出挑的女子,有的也只是欣赏,却对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海兰珠,独宠有加,海兰珠既没有容让人的雅量,也没有突出的相貌,还是寡妇的身份,却偏偏圣宠不衰,偏偏太宗文皇帝又不是什么昏庸之徒,娘娘可知这是为何?”
“你不说本宫倒也不觉得,经你这样一提,本宫也觉得不可思议,究竟是什么原因呢?”
“因为海兰珠她视皇上如夫君,敢于他吵闹,敢要他独宠,而二位皇后却视夫君如皇上,恭敬有加,进退得当,正如太宗文皇帝所言,要女人的身子,有的是,可是女人的真心,却极难,他不要别的,只要真心。”
“照你这么说,本宫前几日的忍耐岂不是白费,还不如直接缠着皇上来的直接。”
“不,娘娘,皇上和太宗文皇帝不同,或许他们都想要一个女人真心相待,但皇上少年亲政,这么多年,国家在他心中已经重过一切,您就算争,也只能跟娘娘小主争,绝不能跟家国大事争。”
密嫔终于开窍了,点头说道:“有理,绣娥,你是本宫见过的最聪慧的姑娘了。”
“娘娘谬赞,娘娘,如今时机已到,但切记要把握好尺度,发挥得当,那定是恩宠不断,可是如果过了,就会被冠上妒妇之名,遭皇上厌弃。”
“放心吧,本宫在宫中这些岁月不是白混的,这点分寸还是有的。”
一连半月,皇上夜夜留宿密嫔之处,引起众人侧目。
密嫔确实发挥得当,该哭就哭,该闹又闹,在皇上厌烦之前却又可怜巴巴的说:“我也不管什么规矩了,我只当你是我的夫君,我只想我的夫君陪着我有什么错,夫君你可知你与他人秉烛夜谈,夜夜笙歌之时,妾是心如刀割,肝肠寸断,如果皇上为此要治我的罪,不如一杯毒酒了结了我算了,反正遭夫君嫌弃,妾也生不如死。”
“唉,你……,让朕怎么说你才好。”最终在密嫔深情相望之下,康熙软化妥协。
我在一边偷笑,不错,这密嫔的成语没有白学,出口成章的,愣把皇上弄个没辙。
“喂,你给爷站住,胆子不小呀,见了爷不请安,跑什么?”九阿哥阴阳怪气的损道。
我无奈转身,“奴婢给九阿哥请安,九阿哥吉祥。”
九阿哥愤然道:“哼,看来爷上次给你的教训不够呀,啊,还敢这么嚣张。”
这里可是娘娘们的居所,人来人往的,我才不信他还敢胡来,所以我也平淡回道:“奴婢也是这样认为的,显然上次的教训还不够。”
哼,就应该让十三把你打个不能自理。
九阿哥显然也听出了我的暗讽,脸色一变,厉声道:“大胆……”
“九弟,一大早就这么大的火气可不好。”四阿哥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说道:“咦,还是这个丫头呀,九弟,你若是真上心,四哥帮你去向皇阿玛讨来,到时你爱怎么处置都行,何苦在这里着急上火的。”
这四阿哥说话也够损的,明显在挤兑九阿哥,言外之意是,我此刻又不是你老九的人,你自然不能随意处置了。
九阿哥也明白,冷冷说着:“不必。”头也不回的走了。
“你还真是不消停。”四阿哥话锋一转,又开始训我了。
在四阿哥的逼视下,我更加不自在了,急忙说道:“四阿哥冤枉,奴婢可是老老实实的跟着密嫔娘娘,绝对没有去招惹九阿哥。”
“哼,老九行事鲁莽,却也心思单纯,倒是你,一个劲的在后宫兴风作浪,真觉得没人收拾的了你,嗯?”
我本就有些害怕四阿哥的,如今他有一副兴师问罪,不假辞色,更觉心中惶恐不安,颤着声音回答:“奴婢不敢。”
“不敢,爷看就算让你把天捅个窟窿,你也面不改色。”四阿哥冷冷的说道:“十三弟各方面都很是优秀,唯独在对待情感上,有些不知轻重,爷是不知道你如何让他另眼相待,只是要提醒你,记住自己的身份,如再不知收敛,休怪爷不留情面,你好自为之吧。”
冷面神走了,我瘫倒在地上,这家伙磁场也太强悍了,在他面前,我大气都不敢出,不过好好的我又怎么得罪他了,真是个怪人,发脾气也发的莫名其妙。
“哎呦,绣娥姐,总算找到你了,德妃娘娘打发身边的彩云来找你呢,不知道有什么事情,这都耽搁了好一会儿了,绣娥姐,你快去吧。”
啊,这时候德妃找我,所为何事呢?
“绣娥姐,宜妃娘娘身边的瑞雪来找你呢,好像还挺急的,不知道有什么事情交代,你快回去吧。”
啊,宜妃也来凑什么热闹呀,我什么时候成了红人了,这点击率还挺高。
我心中忐忑,但是深知不能再耽搁了,只能一横心,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凭密嫔如今的地位,料想她们应该不会明目张胆的为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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