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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东城不知风光好—金凤落羽闹佳宵

    其实有些时候,总也觉得自己很好笑,仿佛无论争什么、夺什么,都离不开那身着龙袍的圣上所赐权威。这,便是女人么?女人的宿命,当真便是如此么?后宫佳丽三千,三千宠爱集一身;若在旁人看来,我便当真已然超越一个女人一生所能酿造的最大极限、登峰大成了。可是,一个女人的大成、一个有心气的女人的大成,当真唯有此般临驾于男人之上才可周全么?也对,一个女人,若想步步攀登迎进,除了抓住男人的心与踩着无数男人女人的累累白骨之外,她还能用什么样的法子?这一点,正是女人的悲哀,也是女人的幸运。——媚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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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部{情起}]:第十四章东城不知风光好·金凤落羽闹佳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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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公在前引领着李象,徒步越过一丛丛肆意妄长的杂草、荆棘,往山的另一头翻去。

    每行过一处险地,徐公总也有意无意的回头看象一眼,依稀是怕他掉队;尔后,见他跟来,便又兴致勃勃的往前急行,脚底生风一般,宛若军队占据高点。象俨然追不上他,只好三步一歪、两步一拐的竭力颠行着。

    “孩子,还要继续走吗?”刚刚攀附到一处地势略微平缓些的小道,徐公终于又一次转身,对着李象和蔼问回,苍老的瞳仁里,荡漾着慈爱与鼓励并存的微光。

    “嗯!”象抬袖擦一把汗,坚定不移点下头去。

    他的身板虽好,可到底自小于皇室显贵家长大。当年,姑母清河公主欲接济时,适逢太宗在世;对于老人,长孙一向都如自己心头之肉,自然是准了的。固此,除却孩提时期,曾在黔州小住过些时日之外,他并没有吃过什么真正的苦。加之眼下,又着了一见丝绸便袍,一走起来,飘飘摆摆,一路几乎不间断被荆棘石棱蹭挂,愈加牵绊不止、几近狼狈了。

    徐公闻声,缓缓点了点头;与此同时,目光依稀探见李象左臂袍角处,已被坚韧枝丫划破、撕裂的口子,坦露出斑斑点点零星血迹,心底不觉升腾起一股不忍。只一想起这少年往昔的生活历程、及日后走向,便复将心狠下,势要助他夺得那期盼已久的生活磨砺,方能占据高点、一览众山!如此作想间,又猛将身转回,佯装不知的径自继续疾走而去。

    象尚且没能从小歇中缓过神态,便见徐公复又动了步子,也只得将心一横,自顾不暇屡屡追捉。

    此时的他,已经顾得不上两臂之间的条条荆棘划痕;但是,从未走过多少远路的双脚,时间不长却已磨出了水泡来,每走一步,都是咬牙钻心的疼痛。

    久而久之,双足泛着的水泡已经被磨穿,别说行路,纵是稍加挪步,都实为万箭穿心的剧烈异常。无可奈何间,象只得停了步子,将身坐于一块大石处稍歇。

    前方领路的徐公,亦未曾真如表面那般不管不顾,相反,他一直都在默默注意着李象的每一个细微动作,生怕他遇到危险、哪怕少许。

    眼下,见象当委实再也走不下去了,唇际开合间,想说什么,复又缄默。因为经过这一段时间的了解,他知道,依着这个孩子的性情,再言放弃之词,实为徒然。

    “徐公,我略歇歇便跟上!”象体察到了徐公的目光,额头抬起,朗声对着前方喊过一句。

    徐公不觉摇头,疾步翻转而行间,已至了象的近前,忽而将身半蹲,语气温和:“来,我背着你翻过山去!”

    象兀的一定,尔后,急忙推辞:“您是在瞧不起我吧!我可以的......”

    正说话间,已被徐公实实载于了腰身之上,不由李象分说,将他稳稳背起,一路爬高上低的行过:“有些东西,是日积月累间慢慢积攒而来的,光会逞能怎么行?”

    “徐公,您竟日砍柴,也能积攒而下这般稳健的步伐与身手?”象童心忽现,含着好奇问出。

    不想,徐公面色突然一定,眉宇之间竟有了阵阵难以掩饰的慌乱:“哦,这个......砍柴的么!当然了.......哎,你饿了吗?走了这大半天,等下山之后,咱们歇会儿,吃点东西。”即而,便是一阵转移形的掩饰。

    “嗯,有劳您了。”好在李象并未对此多加在意,只如以往那般谦和的致了谢意,便没再多问。

    徐公适才隐隐吁出一口气来,未被拆穿的胆颤与侥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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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过几番奔波、周转,这一老一少终于下得了山去。

    眼下这座小小山城,虽然不似长安那般繁华,可像样的酒楼饭庄,还是有很多的;各色各样的饭菜小吃,亦比比皆是。

    只奇就奇在,徐公竟把李象领到一处简易的小摊面前,尔后,寻了个干净的地方将身坐下。

    象到底不是本地之人,心里盘算着理应入乡随俗,便也没说什么,临着徐公坐了。

    即而,徐公又对摊上正忙碌着的小贩吆喝了一声,买来两张未见一丝油腥的干烙面饼,又要来两大海碗井水,递给象一份,点头示意他进餐。尔后,便自顾自的将手中面饼撕开一半,边嚼食,边就着井水灌下一口。

    象自小处于富足境况中,一日三餐,哪顿不是丰盛至极?虽眼下出门在外,到底比不得家里,可却也不至于落到如此狼狈的田地吧!这干烙的大饼,井中的苦水,他怎么用得下?但又委实不能在他人面前掉了自己品性,惹得一番“娇生惯养”的奚落出来。这样想着,象亦只能定定半晌,适才将面饼举过唇畔,勉强啃下一小口去,嚼蜡般索然;辗转多时,勉强着下咽。

    这一切,身边的徐公全然看在眼里,便愈加有意演出一副粗莽汉子的形象,厚掌稳稳把持着手中的大饼,狼吞虎咽,一口下去,便是半边月亮。

    “徐公,谢谢您这一路的指教,现在翻过了山,还要怎么走才能到达岭南?”象实在吃不下去,边勉强装模作样的啃食着大饼,边故意找话似的开言搭讪。

    “哦,岭南呀,早着呢!”徐公看也不看他,手中的半边饼子已经下肚,又执起另一半来。

    象眉头略微紧凑,心下泛起嘀咕,边喃喃着小声出口:“不是说,翻过前面那座山,便是岭南了吗?”

    徐公闻得此言,有意无意的哈哈一笑,看似不急不缓:“什么岭南呀!孩子,这里是安洲!”语尽,又补充道,“想去岭南,一开始就不该翻山的,你走错地方了!折回去有个岔路,沿着右边儿直走下去就是。”

    象有如正从五月的艳阳沐浴之下,直直跌入刺骨冰窟,腾的一下起身,手中的干烙大饼顺势放了西洋飞盘状:“你!”气咻咻的一个字干练出口,兀然想到徐公这一路上对自己的照顾,便到底再说不出其它了。

    僵持半晌,也不管徐公此时一副置若罔闻的平淡反应,只好就此作罢,返身便往回走。

    “哎,你还真打算返回去到岭南?那座大山,你一个人能翻过去么!”徐公适才放下手里正端着的半海碗井水,冲着象的背影急急唤出。

    象未曾理会,依旧快步疾行,气得不小。

    “这孩子!”亦将半边大饼掷了出去的徐公,望那背影,禁不住自语喃喃着道:“火气倒不小!呵,有性格。”边念叨间,不觉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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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斜阳低垂间,早出的雁儿,已经皆数回还,直奔向自己温暖的巢穴,守着妻儿,静候夜幕降临。

    巢穴虽小,也是一个微型的天堂;因为那里是鸟儿赖以生存的家,因为那里有爱。

    昭仪宫内,王皇后着了淡蓝便装,正端身坐在一张精细玉石凳上,轻轻环抱着弘儿,百般爱怜的逗弄个没完。华丽奢侈的袍袖边沿,皆数以金线收尾而成,隐隐一望,依稀有光晕闪闪烁动。

    室内一角,媚娘将身垂立,若兮凤眸定定凝视着与自己咫尺之隔的皇后,纤心不言喜怒,只油然而生一股不知所以的奇妙念想;随着这股念想的盘曲升腾,媚娘削葱根般细嫩的玉指便亦于不自觉间抚上了自己稍拢的小腹。

    “来,我们王子笑一个......嗯,笑起来真好看!真俊!”悠怡全然未曾理会到媚娘的反常,只一味逗弄怀中小小弘儿,雍华唇畔浮现一缕真心实意的慈爱笑意,层层绽放,似花娇俏。

    这时,便看有晚归的雁儿忽将羽翼收拢了,只消俄顷,又俯冲下来,稳步停靠窗前一阵,叽叽喳喳欢快鸣叫个没完;那雁儿脖颈高昂,长喙尽开,似乎正极力模仿一位恭谦的朝圣者那般,将自己一腔的热情皆数满满投入其中,随时准备迎接某种极大的盛宴。

    “你们看,凤凰飞到昭仪宫里来啦!武昭仪真是神仙下世,凤凰重生啊!”与此同时,有宫娥急声呼唤,清脆声腔满布喜悦与殷勤。

    只这转瞬,空旷、安谧的室内顿然便是一阵嘈杂鼎沸,附和连连,热闹异常。

    媚娘亦缄默着,佯装没事人般,依旧对着皇后垂立谦和。

    正逗弄孩子的悠怡,兀时闻得此般叫嚣,心下一震间,便下意识侧目急待媚娘反应;未曾想,她竟是如此一副充耳不闻的模样。也便没有多言,更未曾往心里去,只径自暗想着:“可是这帮丫头不识规矩,无意间使我难堪?也罢也罢,到底不该关武昭仪纹丝事礼的。”

    但无论这难堪是有心也好、无意也罢,终到底还不都是给出了?她若再度滞留下去,难免会失了自己皇后身价。固此,只得放怀手中咿呀学语的弘儿,唤了奶娘至近前来,稳稳递过,便起了身子告辞。

    媚娘适才将步移上悠怡近前,沉沉一低头,施下一礼去,却不仅仅简单辞别,而复细语温言一番道:“承蒙娘娘惦念,娘娘且看,您一摆架我这里,凤凰便飞来了呢!这正所谓,您才是一只真正的金凤凰!”一袭言词吐露,姣好的面目却不见纹丝谄媚之神,只是谦和,除此再无其它。

    悠怡本还存着一丝介怀的心地,铮然便云雾消散。心间一派明朗间,不由对着媚娘投过一个极为柔婉的笑,温眸低垂,平易近人的样子:“媚娘,瞧你都说到哪里去了呢!我这一切,还不都是承蒙先皇给的。”悠怡素来便是如此,不媚上欺下,亦素日不爱过多与人攀谈;固此,皇后架子也是不常摆出,但,却有一种与生俱来、冷冷的韵致,大抵因了心性、习惯的缘由吧!

    “娘娘身好命好,自当不同凡响。”媚娘不失时的恭维一句上去,这一句,奉承意味昭然。

    悠怡一瞬间,竟是阵阵尴尬与愧意的垂头缄默;入眼前武昭仪举止神情,实觉自己往日不该听从无忌,与淑妃联合,致使素节夺了昭仪之子,弘儿的太子贵位。

    “娘娘若是不弃,常来媚娘这里坐坐也未尝不可啊?”媚娘有心的揣摩出了悠怡柔软心事、与眼角眉梢不经意间显露出的几分愧意;朱唇未曾闲置,恰到好处的热切补上一句。

    “甚好呢!我想弘儿,也不会嫌弃我这位姨娘的!”王皇后低垂的眼睑须臾便复又抬起,迎着媚娘递过的台阶,稳稳将步走下,很顺势的接过了媚娘抛出的橄榄叶。语尽,又半凑趣道:“你现在又怀了身孕,若明年生下来是个女儿,过继给我可好?我并不想动什么繁杂脑筋,只一心巴望着能有个孩子陪着,好好爱着,真真正正做一回母亲。”

    “谁说不行?”媚娘半推半就的一笑,语声沉下几分,“就怕皇上他不乐意、舍不得呢!”

    “哎呦,你瞧你,我不过玩话一句,还真急了?”悠怡微笑着诉出,媚娘便也笑了。

    就这样,一个本来十分尴尬的境况,就在这一笑间,被彻底打破。

    媚娘秋水般隐讳的心河深处,已然明确的知道,王皇后自此以往,当再不会同萧淑妃一个阵营作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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