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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 临潼关秦二打杨广盘古寺柴绍遇李渊

    万里洪流一旦开,遮天波浪遍地来。

    风云未平干戈起,惆怅龙舟更不回。

    一首打油诗吟罢,长篇大书《大隋唐》开始了。《大隋唐》讲的是隋末农民大起义,推翻昏君杨广,唐朝应运而生的故事。

    话表隋朝开皇天子杨坚,生有两个儿子,长子叫杨勇,入永寿宫封为东宫太子,次子名杨广加封晋王。这兄弟二人性格可真是大不一样,太子杨勇正直木讷,从来不喜欢自吹自擂。杨广可就不然了,甭管他在外面是好是坏,在爹妈面前他可机灵得很。爹妈刚要做什么,他一看你眼神儿、脸色,还没等你说出来呢,他就全给你办了。因此开皇天子非常喜欢二儿杨广,看不上太子杨勇。慢慢地就有了改立太子的想法。

    这一天,满朝文武在金殿议事。开皇天子就说了:“众爱卿,我看太子杨勇木讷无言,恐怕难成大器,继承不了我的江山事业。我二儿杨广倒是德才兼备,文武双全,孤有意要废长立幼,众卿家意下如何?”满朝文武是交口称赞,这个说吾皇万岁,那个说我主圣明,有的说二王殿下文成武德,可承大统,有的说晋王爷仁孝双全,有天子之风。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一句话,一致赞同。

    太子再无能,人缘也不能差到这种地步啊,这是怎么回事呢?书中暗表,你别看杨广在开皇天子面前仁义节孝,好孩子一个,在外面他可是野心勃勃,不但广招勇士,而且大肆收买朝中大臣。朝中文武几乎全部被他收买了,所以才会出现今天这种情况。

    但凡事都有个例外,还真的就有人直言敢谏。唐国公李渊出班撩袍跪倒:“万岁且慢,依臣之见,废长立幼乃取败之道。我主可还记得秦始皇废扶苏立胡亥的旧事?因为废长立幼,秦始皇的江山几年就毁在秦二世手里,殷签不远,还望万岁三思。”开皇天子一听,还真是这么回事,就说:“唐国公所言甚善,孤真如梦方醒。”打这儿起,废长立幼的事就不提了。

    杨广一看,李渊哪李渊,要不是你在父皇面前说这个,天下就是我的啦。看起来有你姓李的在,我这天下坐不成。暗地里他和他三叔杨素、丞相宇文化及这些心腹重臣就商议怎样除掉李渊。宇文化及说:“千岁,我有办法,咱们如此这般这般,肯定能要李渊的命!”杨广大喜:“好计,好计,丞相,你速去办来。”

    宇文化及回到相府就派人去长安城野外四郊,见着七八岁的小孩就教他们唱歌,学会了不白学,给点吃喝小钱,这叫疏散童谣。什么童谣啊?是宇文化及自己编的:季无头,海无边,早晚天下由他管。季无头是李,海无边为渊,这首童谣是说李渊早晚要坐天下,你想,这要是让杨坚知道了,能有李渊的好果子吃?

    童谣这一疏散,小三跟小四学,小五教小六唱,没一个月功夫,长安城内外,老多小孩都会唱了,一时间,满大街小孩都在唱:“季无头,海无边,早晚天下由他管。”日子一长,就让那专门查看民风的御史们听到了,立即奏于天子。杨广、宇文化及等人本来是想害李渊,可是杨坚没想李渊,他想:“季无头”是李,“海无边”什么意思,哦,海这么大的水没了边不就浑了吗,大概是个浑字。结果把官居左仆射的李浑给杀了。

    就这杨坚还不放心,又下令把长安城内所有的李姓都迁出京城四郊百里之外,朝中所有文武百官只要是姓李的,全都贬归故里。贬来贬去贬到李渊这儿啦,杨坚为难了。怎么?他们是亲戚,杨坚的皇后复姓独孤,李渊的母亲跟这位独孤皇后是亲姐儿俩,杨坚是李渊的亲姨夫,你想这能随便贬吗?杨坚想来想去,把李渊贬去唐国公,看在亲戚的份上又封了个太原候,代管河东,命他火速去太原上任,贬得还不算太厉害。

    李渊回家跟夫人窦氏一说,窦氏就愣住了。原来窦氏生有一女三子:长女风阳,长子建成,次子世民,三子元吉。现在她又身怀六甲,眼看就要分娩。窦氏夫人着急地说:“哎呀,我这么重的身子,咱们可怎么走哇?”李渊说:“夫人哪,虽说你快要临盆,咱们也得走。我直言谏上,得罪了晋王殿下,这童谣肯定是他们造的,他们分明是要我李渊的命啊。万一晋王一计不成又生二计,到那时候再走可就难了。”窦氏一听,看起来此处乃是祸地,那咱们走吧。

    当晚收拾细软箱笼,准备车辆。到了第二天,天还不亮,夫人和小姐公子乘坐骡驮轿,李渊全身披挂,别弓带箭,在马上挂好大砍刀,同家人出离了长安城。把式摇鞭:啪!乒乒乓乓……尘沙荡扬,土砾翻飞,一直往东就走下来了。

    车队赶到临潼山楂树岗,山岗下树林中响箭乱响,杀出一队人吗,拦住了去路。只见为首的是个黑盔黑甲的将官,没盔缨,没护背旗,看不出品级,再看他身后的将官也都是这般打扮,有几个人还用青纱蒙住了面庞,再后面的兵丁都是反穿号衣。李渊一看就明白了,这是杨广带人劫杀。

    原来杨广见李渊被贬,即日离开京都长安,以后再要陷害李渊可就难了,心中气愤不出,就跟丞相宇文化及又商量了一个拦路劫杀的办法。他在兵马司调了十六员偏将、五十名兵丁,由他亲自率领,埋伏在临潼山下。李渊一到,他就率人马杀出来了。

    李渊吩咐众家人:“你们不要惊慌,他们并非强盗,乃是我的对头到了。且把车辆家眷藏在山坳之内,待我上前答话。”家人把车辆家眷转过头来,赶进一个山坳子里面藏躲。李渊等家人安置好了,抬腿摘下锯齿大砍刀,催马上前,要会会那拦路劫杀的将官。

    对面那黑甲将大枪一摆,口里叫道:“呔,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从山前过,留下买路财。”李渊微微一笑:“朋友,明人面前别说暗话,你们是干什么的,咱们彼此都心知肚明,只是此地离京都不过三十里,难道你们就不怕王法无情。”

    那黑甲将不容李渊再说,抖枪就刺。李渊见大枪到了,用刀往外一绷,支开了大枪,摆刀平砍。黑甲将抽枪不及,赶紧低头,略微慢了一点,正砍在左额角上,噗哧一声,就把黑甲将的上盖削下来了,死尸坠落马下。杨广一愣,对众将说:“李渊乃是家传刀法,武艺高强,你们要多留神!”

    话言未了,旁边一个使棍的将官说:“王爷,待我上前。”铁棍一摆,催马往上就撞,叫道:“来人少要张狂,某家来取你性命!”话到马到棍到,铁棍使的是举火烧天式,朝着李渊头顶就砸。李渊马往上迎,左手反把抠住马的铁过梁,右手青龙吸水的架式提着刀头,抬头看铁棍砸下来了,见他不能变招换式了,这才拿刀头往上一挂,左手抓着刀杆,压住铁棍,使了一个推风扫月,刀头向来人的偏脸削来。这使棍将抽棍一立,绷开了刀头,二马错镫,李渊推刀纂,献刀头,回身反背一刀,使棍将再想招架可就来不及了,只见刀锋过处,腰断两截,上半身栽下去,马驮着下半个身子就落了荒了。

    杨广一看,这李渊刀法精奇,太厉害了,生怕久战不下夜长梦多,毕竟这里离京都太近了,就朝着左右众将说:“别啰嗦了,一齐上!”众将领命,齐撒坐骑,各抖丝缰,把李渊团团围住,动起手来。杨广手下的兵丁也一齐喊叫:“杀呀!拿呀!别叫他跑了呀!”李渊摆刀力战,顾前打后,指左打右,马打盘旋,来回乱转。李渊以寡敌众,本来就左支右绌,又搭着挂念家眷安危,很快口里嘘嘘带喘,鼻洼鬃角的汗也淌下来了。李渊不禁仰天长叹:“莫非此处就是我李渊的葬身之地?”

    正在万分危急的时候,突听马挂鸾铃声响,一人一骑打远处冲来,那人摘双锏,一声大喝:“呔,你们且慢动手,管闲事的来也!”李渊杨广众人一看,见此人跳下马来平顶身高八尺开外,头戴平顶捲檐笠,身穿蓝布合衫。再往脸上看,剑眉虎目,面似淡金,四字海口,大耳相称,颏下微须。胯下骑黄骠马,四蹄翻飞,类如闪电,掌中是一对瓦面金装锏。马精神,人威武,好一员黄面大将!

    杨广队中分出一员偏将飞马迎上前去,喊喝一声说:“什么人前来多事?”黄面将说:“你也不必问我是谁,你们众人围着一个人厮打,太不公平,我是来打抱不平的。”那偏将说:“我们的事,你趁早别管。你要是多事,碰巧连你的性命也得饶上。”黄面将说:“不行,我还非要管这场闲事。”那偏将说:“你这人真是找死!”说罢举刀就劈。黄面将双锏往外一分,挂出刀去,抽锏往下一盖,正中偏将面门,死尸栽下马来。

    杨广火了,一催坐下马,迎了上来,拧枪就刺。黄面将用双锏搭着十字架,往外推出了枪,抽左手锏一兜杨广的下枪杆,就听当的一声,正打在底枪杆上,把杨广的枪磕飞了老远。黄面将双锏使了个双龙探海直奔二目刺来。杨广连忙一低头,射过了双锏。这时二马错镫,黄面将回身一锏,正中杨广的脊背,打得杨广往前一栽,就觉着嗓子发甜,心口发堵,往上一涌,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来。血吐出来了,心里可是难过万分,一只手扶看铁过梁,一只手向后一招,嘴里不能言语,那意思是叫众人快退。众人一见杨广被伤,个个是担惊害怕,又见他招手叫退,大家一哄而散,往西南败了下来。

    李渊一看众人一窝蜂似地逃走,不由得叫了一声:“好!真是我的救星。他若不来,我命休矣!”再看黄面将,一催坐下马,有如猛虎赶群羊一般追了下去。原来黄面将见劫路这些人打扮奇特,想捉过一个人来问一问是怎么回事。

    杨广众人一看这人还紧追不舍了,落在最后那员偏将心头火起,拨转马头,叫道:“来人休要追赶!我们已然撤走,也就是了,你何必苦苦追赶,也太赶尽杀绝啦!”说着话,马往上撞,拧枪恶狠狠地朝着黄面将就刺。黄面将一看枪到,用左手锏推出了枪杆,抡右手锏往下一盖,正打在枪的中心杆上,震得他双手麻木,撒手扔枪。黄面将摇右手锏横扫过来,偏将往后一仰身,一个铁板桥贴在马的后胯上,躲过了这一锏。这时二马错镫,黄面将的右手锏挟在胁下,右脚摘镫,抢了个上风头,探右手抓住偏将胸前的袢甲绦,抬右腿一踹偏将的马前髈,提起来一顺,把那仰面朝天的偏将桉在自己铁过梁,那匹马就落荒而逃了。黄面将扣镫停马,一手就按住了那偏将。

    这时那偏将可害怕了,扎煞着两只手,一连声地说:“爷爷饶命!爷爷饶命!”黄面将就问了:“你们许多人群战一人,究竟是为了何事!你说出来我明白明白,就饶你不死。”那偏将一听,可就抖了起来,说:“小子,你既要问,那我就告诉你。小子,你实在不该管这件闲事,那被围的乃是被贬的唐国公李渊,我们为首的是当今天子的二殿下晋王千岁,因为与李渊素有仇恨,所以率领人马在这里埋伏劫杀。小子,你看你这个闲事你该管吗?”

    黄面将一听,原来刚才打的是皇上的二太子,登时吓出了一身冷汗,嘴里失声叫了个“咳!”这一失神,手使劲入下一按,那偏将脑海正撞在铁过梁判官头上,吭了一声,就死了。黄面将连忙推下死尸,把左胁下的单锏拿在手中,拨马往东南便走。

    这时李渊也迎上来了,一边走一边喊:“恩公慢走!”黄面将也不答言,一催马就打李渊身旁冲了过去,一直往东南而去。李渊拨马随后就追,边追边喊:“恩公慢走,你救了我全家的性命,请你留名,家住何处?将来我好到府上叩谢,”黄面将心想,今天这祸闯得可不小,一听李渊要他留名,更不敢答话了,马踏如飞,向前飞跑。李渊是紧紧追赶,随追随问。两人胯下都是宝马,黄面将甩不下李渊,万般无奈,回头一看,后面追来的就只一人一骑,再看四下里也没有杨广的人,这才大声说:“我是山东秦二,我还有事,你别追了,咱们后会有期。”李渊一听,明白了,人家虽然救了我,可是也惹不起杨广这主儿,所以才急急离去。行了,我也别追了,这段恩情我记下了,我是必有后报。这么想着,就收拢了坐骑。再看那秦二,催马如飞,扬长而去。

    直到看不到秦琼的身影了,李渊才拨转马头往回走。正走着,突听东边小土山上有人一声喝喊:“呔!我说你是干什么的?”李渊偏脸一看,由小土山上冲下一骑马来,细看马上那人,身高顶丈,头如麦斗,面似朱砂,重眉环眼,颏下红髯,一身的扎巾箭袖,掌中一口大砍刀。再往山梁上看,另外还有两个骑马的,后面跟着七八个人。

    李渊大吃一惊,心想,恩公已去,谁承想杨广在这儿还埋伏着人马呢,我一个人还是寡不敌众啊,得了,有道是先下手为强,我先给他一下子吧。打定了主意,将刀挂好,抽弓搭箭,认扣填弦,弓开如满月,一抖后手,这箭嗖地一声就射出去了,正中那人哽嗓咽喉,翻身落马,一命身亡。这人掉下马去了,他后面山上众人就都下来了。头前那两个人跳下马抱着那红脸大汉放声大哭:“大员外呀!”李渊啊的一声,心想:怎么他们叫他大员外呢?

    李渊催马上前就问他们:“你们是什么人哪,在这儿干什么啊。”为首那两人都在三十多岁上下,家人打扮。看到李渊两人眼都红了,破口大骂:“我家大员外见你身陷重围,好心前来救你,谁想你不分青红皂白,反而一箭射死了我家大员外,你说你还是人不?”李渊把脸一沉:“你们不要出口不逊。我姓李名渊,官封太原候,这是赴任从此经过,路遇仇人劫杀,你说你家员外是前来救我,可我误会他也是劫路的仇家了,这才射死了他,一切都是误会,你们且不要着急,有话慢慢说。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哪?”两人一听敢情是位候爷,不敢骂大街了,年长的一个说:“我们是山西潞州天堂县二贤庄的人,死的是我们大员外单达单雄忠。我家大员外这是带我们去长安访友。路过此地,正遇候爷遭人劫杀。我们离得远,想要帮忙,还没赶到,就看到有位使锏的爷们把候爷救了,我家大员外见两位武艺高强,想交个朋友,这才出头和候爷搭话,谁想就被候爷给射死了。”李渊说:“原来一切皆是误会,现在已然把事情做错,人死不能复生,说什么也晚了。我这里先给你们二百两银子,把你们大员外盛殓起来。你们大员外家中还有什么人呢?”家人说:“家里还有我们二员外单雄信。至于银两可不能要,我们哪里就少了这二百两银子呢。”李渊说:“你们既然一定不要银子,也罢,山西潞洲是我管辖之地,我到任之后必有补报。日后有暇,我一定亲自到你们二贤庄登门请罪。你们回去后跟你们二员外说明此事,请他不要记恨于我。”众家人被李渊拿话挤住了,只得连声答应,把单雄忠的尸身驮在马上,无精打采地走了。

    李渊回到山坳,家人一见都非常欢喜。长子建成说:“爹爹,回来啦!劫道的贼人怎么样了?”李渊说:“多亏了一个黄脸的秦二恩公搭救,不然我就完了。此处不是善地,咱们得赶紧上路。”大家说:“对。”刚要起程,从后面走过来一个老婆子说:“现在夫人肚子疼得狠,像是就要临盆。”李渊一听,嘿,你看这寸劲儿!四下一看:“哎呀,这附近没有人家,这可如何是好?”一个家人一指西北山上说:“候爷你看,那边山上有座庙宇,咱们先到那儿去吧。”李渊一看,果然,西北山上露出一角庙墙,就和众人保着家眷走上山来。

    到了庙前一看,庙门匾额上题的是“盘古寺”。家人叫门,门开了,走出来一个小和尚。家人说明了原因,小和尚往里通报。庙里的方丈老和尚听到禀报,连忙迎接出来,见了李渊,合掌当胸,说“老僧岫渊迎接候爷。”李渊也抑拳拱手,说:“老师傅,我李渊带家眷赴太原上任,路过此地,夫人眼看就要临盆分娩,走不了了,这附近又没有人家,意欲打搅宝刹,恳请师傅行个方便吧。”岫渊口念弥陀:“十方丛林住十方施主,请夫人就在庙中歇息吧。”回头叫小和尚赶紧收拾安置。老和尚亲自陪着李渊到禅堂休息。

    安置妥当,预备酒饭,款待李渊。李渊和老和尚一谈话,发现老和尚言谈文雅,学问渊博,心里很是高兴。正在饮酒,老婆子过来禀报:“夫人生下四公子,母子平安,给候爷道喜。”岫渊也给李渊道喜:“这位公子降生在空门玄净之地,真是奇事。小僧斗胆,就赠他一个名字吧。”李渊合十道:“请老师傅赐名。”岫渊说:“佛门乃万物归元之地,候爷兼怀王霸之气,四公子便叫元霸如何?”李渊大喜:“多谢师傅赐名。”

    两人接着饮酒闲谈,有了刚才起名这件事,两人谈得更是投机。谈得正高兴,老和尚说:“老僧观候爷胸怀广大,他日定能建功立业,我有一小徒,薄有小才,还请候爷日后有缘,加以提挟。”李渊笑着说:“老师傅夸奖了,我李渊有那么大本事吗?不过老师傅话说出来了,真有机会,我肯定会借重令徒。”岫渊说:“多谢候爷了。候爷请看,西墙上这幅画就是小徒所作。”

    李渊抬头一看,见西墙之上挂着一幅山水画儿,画的是一块石头,玲珑剔透,两边配着一幅对联,写的是宝塔凌云,一日江山无边清净;金灯代月,十方世界何等悠闲,落款是颖阳柴绍。李渊见此画写作俱佳,不由赞叹:“好画,好画,令徒便是柴绍?”岫渊说:“正是。小徒姓柴名绍字嗣昌,颖阳人氏,他父亲柴笠曾做过颖阳刺史。”李渊说:“噢!原来是柴笠之子,柴笠这人我认识,这人为官颇有清名,他的后人,想来不差。不知令徒可在此地,能不能请出来让我见见?”岫渊说:“有何不可。”当即命人把柴绍叫来相见。

    不一时,门外脚步声响,李渊抬头,见门外进来一个年轻后生,只长得面如敷粉,眉清目秀。李渊和他谈了谈文学武艺,这柴绍是对答如流,把个李渊喜欢得不得了。次日一问岫渊,知道他尚未娶亲,就托老和尚为媒,将自己长女凤阳小姐许配于他。柴绍也自应承。谢亲已毕,大家成了一家人,相处更是融洽。

    因为成了亲家,李渊就和岫渊和尚商量,他说,我这次被人劫杀,要是没有秦二秦恩公,我可就完了,可我只知道恩公一个姓名,别的什么都不知道,我怎么报这个恩哪。我想既然我是在这临潼附近遇到的秦恩公,那秦恩公以后还可能在这附近经过,我打算在这儿给秦恩公立个生祠,把他的像塑下来,日夜供奉,要是上天有眼,看我心诚,说不定我和恩公还有再见之日。岫渊和尚点头称是。当下李渊拿出银两,老和尚雇佣工人,购买物料,真是有钱好办事,十几天工夫,生祠修好了。李渊是日日焚香,虔诚供奉。

    李渊在这盘古寺中住过了满月,这才谢过老和尚岫渊,率家眷上任。临起身的时候,对柴绍说:“贤婿,你且暂在庙中跟着老师傅学艺,等过个二三年,艺业学成了,那时我在太原也安置好了,再请你到太原成亲吧。秦琼恩公的生祠我已修好了,他的模样你已深知,以后要是遇着他,一定要替我报恩。”柴绍一一领命。李渊这才带着家眷,直奔太原。

    李渊在这盘古寺前前后后待了一个多月,他这一住不要紧,可把救他那秦琼给害苦了。怎么回事呢?咱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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