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晴日。阳光慵慵懒懒的从木窗的细缝钻了进来。
华倾倾像猫一样,在床上伸了个懒腰。
她坐起来,露出半个臂膀,白花花的一片肉,晶莹剔透。
抓抓睡的蓬松的头发,愣愣的看着窗外。昨天喝多了,后来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屋睡觉的。她经常在屋顶上喝得酩酊大醉,不过好在自己熟门熟路,还能爬到床上睡觉。
在家里的时候,她从来都不易容。她现在的身体机能是正常人的数十倍。不论是视觉,听觉,还是嗅觉,甚至是直觉。所以至少她家周围有任何异动她都能够发觉,即使她醉的不醒人事。
赤着身子在梳妆台前坐好,一缕一缕将自己漆黑的长发束成马尾。她的腰身是那样美,每一个视角,每一道流线,潜伏跌宕,盘亘交错,都几乎苛刻的完美。她们就好像在是在时光之上打磨而成,顺理成章的成为这个东方女性最张扬的形态。
她从桌子上捏一根细细的针,轻轻的旋转进自己雪白的颈子。又在单薄的唇上粘了一片胡须。
一切收拾停当,更衣。今天她要先见得第一个人是许褚。
在一个精致的檀木盒子中,她捏出一个玉瓶。缓缓的扭开塞布,用小鼻子轻轻的嗅了嗅。她满意的点点头。从家里出来,雪已经停了,在地上,屋檐,或远处的楼宇上铺了厚厚一层。阳光的返照之下,明晃晃的叫人觉得这世界有些光怪陆离。
她在徐伯伯的早餐摊前简单的吃了一些白粥。她不吃菜食,不晓得那么清淡的粥是如何下咽的。
轻轻的踏在白色的雪上,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每一步都会叫人觉得畅快,冷冽的畅快。
经过王家肉铺的时候,老王的女儿果然在,她伸出五个如同铁棒锤的粗手指对着华倾倾挥了挥,然后一脸憨厚的笑容。华倾倾开始被吓了一跳,但随之对她的天真可爱也没奈何,只好低头浅浅的回笑过去。老王的女儿好像得到了什么宝贝一样,开心的一跳老高。
明媚的阳光之下,一块飞舞的猪肉。
她莞尔。
到酒肆门口的时候,华倾倾和姚姨娘闲扯了几句皮儿。又跟卖菜的大老张开了几个荤笑话。最后来市井东边雇了一辆马车,直去了将军府。当然,是许褚的将军府。
到了将军府她也不去敲门。只是兀自在门前徘徊,时而看看地上的积雪,时而看看天上的飞鸟。门房里几个家丁早就注意到了这个行为可疑的人,最后几个脑袋在商量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之后,他们做出一个决定,去叫管家来。
管家顺着门看,只见一个面皮俊美的少年人在那游荡。不觉又有些眼熟。咦……上次咱家老爷过寿我好想见过这个人啊。他还送了一盒什么补药,老爷用完之后房事凶猛异常,差点没把小奶奶弄死。管家想起那天小奶奶鬼哭狼嚎的声音,小腹一阵酥麻。
管家忽然发现自己失态,整理了一下表情对着几个家丁说,我看这人面善,好像是秘书监闻人大人啊。这一大清早的,就来候着,又不叫门,许是有什么急事儿吧。待我去禀报老爷一声。
几个家丁点头。待管家一走,几个脑袋马上凑到一起,大家你一句我一句开始拼凑那晚关于小奶奶的趣事。
不消多时。
管家开了大门,迎了出来说:“这位可是秘书监闻人大人。”
华倾倾好像就是来看风景的,他回头看了管家一眼,微微点头。
管家暗自气结,也不敢表现出来:“闻人大人来此,为何不去敲门呢?”其实许褚是让他来把华倾倾请进去,这管家平日里狗仗人势惯了,所以要故意刁难华倾倾一下。有什么了不起,不过一个秘书监而已。
华倾倾有些好笑的看着他说:“我敲门是求通报,我不敲门你们家老爷请我进去,换你,你怎么做。”
喝!管家一听这个火大,自己是不是闲的,早知道自己就当做没看着他,回房睡个回笼觉,没准还能梦到小奶奶。
大早上就这么晦气。他不再跟华倾倾废话,将她带进了候客厅。
虽然是将军府,但府邸一点也不奢华豪气,真真是个军人家庭。没有假山亭榭,只有一个大教练场。没有小桥回廊,却有斧钺钩叉。
华倾倾坐下,有下人上了茶。刚把茶端起来,许褚就走了出来。
许褚的块头实在是太大了,华倾倾都在想自己是不是和他的腿得一样粗。
许褚看到华倾倾瓮声瓮气的哈哈大笑道:“贤弟今日一早就来寒舍,想必是有什么事情吧。”
一来许褚很是喜爱华倾倾的性子,二来他还救过自己的命,所以他一直都是以贤弟称呼。
华倾倾轻轻的抿口茶说:“也无甚大事,遛鸟路过你家,就进来坐坐而已。哦对了,上次大哥过寿辰,小弟给大哥的礼品可服用了?效果如何?”
别看许褚五大三粗的,一说这些竟然还有些腼腆,不过他走过来,猛地一拍华倾倾,把他手里的茶水都拍洒了,说:“妙极。妙极啊。”然后兀自在那里哈哈大笑。
两个人笑着,东拉西扯了一会,许褚又说:“小弟这么早来找我,怕是有要紧事儿吧。你我兄弟不必客气。直说便是,若是缺钱,我马上叫人送到你府上。要是说官职的事儿,这你恐怕得等等了,我虽然是主公的近卫,但并不是文臣啊。”
华倾倾呵呵的笑着看他说完,其实她心里得承认,这个憨直的汉子确实待她不薄。
“多谢大哥了。不过今日,我一不是来求财,二不是来求官的。我是来给大哥解忧的。”
“哦?此话怎样?”
“听说我家主公又犯头疾了?”
许褚忽然面露难色说:“唉,主公的头疾已是很多年的事情了。怎么医治都没有效果。”
华倾倾心想,这个我自然比你更了解。
许褚似乎忽然有些醒悟说:“哎呀,我都快忘了。贤弟你也是个医者啊。你有办法医治主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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