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珏的行为似乎让曹兵有所畏惧,各个举着兵器站在门外却不敢进攻。
过了相当久的一段时间之后一个领军模样的人走了过来,手持长剑。看到当时的场面也愣了一下。随之他满是胡须的脸上,冒出一个调戏的笑容,走到燃珏面前,玩味的看了一会。猛地举起手用剑柄砸了她一下。
燃珏哪里能经受得起这个,于是身子一软便昏了过去。几个曹兵马上笑嘻嘻的将昏倒的燃珏抬走。也许就在不远的地方,因为她能听到她衣服被撕裂的声音。
最后一个音,华倾倾只是觉得忽然心疼,弦断,指破。一珠红色的血,揶揄的凝在雪白指尖。
华倾倾在等,他知道必须得等下去,不然所有羁绊在自己身上的性命,都将死不瞑目。他要等一个人来,他要把把他拉下水。
领军走到华倾倾面前,将长剑顶在地上,双手安放于剑柄。说道:“华大小姐,麻烦您把《青囊经》交出来,我们回去交了差,自然不会伤你性命。何况……”说完冲着后面的士兵笑道:“这么漂亮的女子,爷也舍不得杀啊,您说是不。”
华倾倾一脸媚笑的抬起头,对着他身后的士兵问道:“这位小哥,你们领军的老婆,身材可好?”
领军身后的小兵,似乎刚有一个笑容要从脸上挤出来,估计是想到当下状况,马上又憋了回去,弄的自己脸好像抽筋了一样。愤愤说道:“你这妖女,休……休要胡言乱语。我……我对领军的夫人,只有喜欢,哪里有那种龌龊勾当。”
他这一磕巴,领军猛然回头怒视与他,于是他更磕巴了。吱吱呜呜的也说不清楚个什么东西,最后只好跪在地上求领军饶命。
领军能做领军,自然有过人之处,没有受华倾倾这离间之计。心里暗自盘算了几番,他奶奶的,老子本来就不想干这活儿,三国交战之时却让老子来做土匪的工作,反正我已经把华府翻个底掉了,杀干净了,没有东西也怪不得我。心想之下,一不做二不休。
长剑拔地而起,带起了许多木屑,领军冷冷的说道:“小姐不配合,那就怪不得本军了,你这嫩皮我是极舍不得杀的,但谁叫你父亲得罪了我家主公。下辈子托生个好人家,爷爷给你个小妾的位置坐坐岂不快活。”
那是一种很诡异的声音,剑划破虚空,发出压抑的呼啸。空气被挤向两边,无尽的杀气充沛而出。
剑近在咫尺,剑气把华倾倾盘起的头发冲散,冲落那只暗莲发簪。发簪正好掉在她背后的手里。这是自保的最后机会,如果那个人不出现,她并没有信心能裆下如此霸烈的一剑。豪赌,华倾倾又弯起嘴角,瞳孔变得通红。
她能看清剑得距离,一寸,只有一寸。若是小于一寸,他将再也没有机会反击,结局就是消失,带着所有秘密消失在这个乱世。
生存或者死亡,这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对于华倾倾来说,她只有活着才能有延续某种关于生命的契机。所以,她选择了等,放弃还击的机会。浮空城
浮空城,真的漂浮在空中。背负晴天,面朝大海,四季花开。华倾倾极是喜爱,浮空城上的黑色曼陀罗。大簇大簇的,毫不掩饰的开放着。阳光柔软而且略显娇羞,透过高大的榕树,光怪陆离。
华倾倾坐在秋千上,白色长衣随风荡漾,雪白头发遮住半张面颊,也遮住了一只红色忧伤的瞳。
她轻轻的歪过头,看着那些黑色曼陀罗,看的出神。忽然那花丛之后站起了一个少年。少年面容苍白,好似有病,背着一个竹筐,似乎在采药。
他穿着一件有些旧了的青色长衫,身材有些矮小,并不神骏,却透着几分可爱。
华倾倾停住秋千,看着他说:“行了,别装了。那里根本就没有什么草药,想和我说话就过来。”
没想到那少年直了直要,冲着阳光眯起眼睛,嘿嘿笑。然后三蹦两跳的走了过来。蹲在地上,将双手插在袖筒里,很农民的姿势,抬着脸直直的看着华倾倾,看了许久后说:“呵呵,你怎么知道我想接近你呢。”
华倾倾抿起小嘴说:“这天下的男人都一样,看到美貌的女子,哪个不想接近。”
少年干净的眉宇间,一道失望之色,一闪而过。又微笑说:“你见过很多男人?”
华倾倾不想理会这个不懂事的小屁孩,脚尖一用力,又荡起了秋千。
少年看她不理会自己,也没有再深问,自顾自的说道:“其实我真是在那里采药的,仙人和我说,这里的黑色曼陀罗可以治好你的白发。”
华倾倾转过头说:“这样。我家世代医者,打小就对医术耳濡目染,而且特别喜欢毒物一类的东西。你可知道这黑色曼陀罗,有极强的毒?”
少年答道:“这个我知道,黑色曼陀罗的香味可以让人产生强烈的幻觉。所以之前我已经吃了药物抵抗。咦……说来奇怪了。你离它这么近却没有事情,难道也吃了药物?”
华倾倾摇摇头说:“我不用吃,我身体里的药物,毒物,都是天生的。嗯,对,百毒不侵。”
少年听了,咯咯的兀自笑了一会,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转身走掉了。
华倾倾低头看着自己雪白的短靴,那是上好的皮料。这世道,什么是真实,什么又是幻觉呢。
她本就不是一个特别容易伤感的人,因为她的人生不允许她有特殊的感情。复仇不是目的,她早就劝告过自己的父亲,乱世当道,不要去沾惹那些无谓的灾祸。但父亲不听,每个人都有自己活着的理由和诉求,简单,直接,粗暴。
也许那就是华佗的宿命,所以为了给这个宿命一个看起来比较合理的理由,她需要复仇。
必须让曹操死在自己的手里。陪上再多的性命她也不在乎,与公道无关,与百姓无关,更与天下无关。她只是一个没有了父亲的可怜人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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