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应该如何管教莫成勋才是最好的方式?
因材施教,三千多年前孔老夫子就已经提出来并为之践行的命题直到今天仍旧值得世人去探索,老祖宗们的智慧可见一斑!
梁泽熙对着坐在他面前的长辈们,包括他父亲和汪旖沫的舅舅穆封在内的七、八位长辈,年青甚至尚有青涩的面庞并无俱色,镇定道:“成勋的性子,是宁折不弯的,想要让他听话,就得顺着他,这话或许听着怪异,却是实话。
想把棍棒底下出孝子这一套用在他身上,没用,他十岁就会反抗姨夫的暴揍了,越打他他只会越叛逆。
我和冰妍不是在纵容他,也不是溺爱他,而是,那就是管教他的方式。
成勋的心很小也很狭隘,他觉得如果我们因为一些不相干的人就去斥责他辱骂他,他会伤心难过,那么他原本对我们开放的那颗心也会慢慢封闭起来,到时候我们于他而言就与外人无异。
只有顺着他,成勋才会觉得我们一直都是在意他,永远不会不管他抛弃他。其实成勋很乖的,至少我和冰妍的话他能听进去,如果我们的最终目的都只是想要成勋听话的话,那么方式有那么重要吗?
送成勋去美国读书也好,换个新鲜的环境对他有好处,至少我能保证他不会无缘无故的打架闹事;成毅也在美国,他们堂兄弟的关系还不错,至少能看着他一点。
若是长辈们不放心,成勋在美国若是出了事,我愿意承担到底。”
事毕之后,梁泽熙拿着那张纸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对着弟弟说,“看到没有,你哥我可是把身家性命都压在你身上了,你到了美国要是还那么无法无天,你就想想你哥我的脖子还别在你的裤腰带上呢!”
莫成勋闷声不吭地一把抱住了哥哥,眼底微红,坚定道:“哥,我一定好好读书。”
过完年,梁泽熙回学校时把莫成勋也带了过去,让他把该学的东西学起来,起码英语得学,要不然都没法保证最基本的沟通。
莫成勋在梁泽熙那里待了一个学期,脾气收敛了很多,但是在他当时的女朋友眼里还是难以接受,更难接受的是梁泽熙对莫成勋的态度,甚至都没怎么管教过。梁泽熙当时想,汪旖沫还真是与众不同,她居然从一开始就看穿了莫成勋。
那一个学期过后,莫成勋的学校也联系好了,所有的证件也都准备齐全了,他们成了莫成勋的法定监护人,在他19岁,汪旖沫刚满18周岁的时候,这世界还真是充满着意外和新奇。
莫成勋在美国还真是很乖,乖乖读书,乖乖做好学生。
汪旖沫对此一直怨念颇深的就是她和梁泽熙同样是法定监护人,梁泽熙除了刚开始的时候立下了豪言壮语,其他什么都没干过。
莫成勋的学费、生活费都是她付的,住的公寓是她找到,房租也是她付的,莫成勋大半的衣服和生活学习用品都是她买的,他的成绩、和学校老师、同学的相处情况也都是她在管,结果最后,莫成勋居然还一直惦记着他哥的好。
好什么好呀,梁泽熙你个阴人!
梁泽熙听着电话那头不说话,估计也是想到了曾经的岁月,想到莫成勋,指不定在怎么损他呢,说起来,他们相识比莫成勋要早,没想到,她会和他这个表弟成了青梅竹马。
梁泽熙笑着说莫成勋他们俩的年纪也不小了,该结婚了。
汪旖沫弯着小脑袋笑得别有深意:“你什么时候关心起这些事情了,还是厉允痕的事,我怎么不知道你跟他关系这么好了?”
梁泽熙挑挑眉:“难道你不希望成勋有一个归宿?”不用猜都知道肯定是想的。
“我发现你从来没问过勋勋和那个姓厉的的感情问题,你怎么就能确定姓厉的会是勋勋的归宿呢?”
汪旖沫真心觉得这位就是个甩手掌柜诸事不理的可偏偏别人还就记得他的好,她把什么都做了结果别人都不当一回事,难道她就该是一个劳碌命?
汪旖沫气愤!
梁泽熙叹气,无奈道:“看你和成勋不就猜出来了吗?”
若非爱到深处怎么能让一个在外呼风唤雨的男人甘愿在家中伏低做小,被人颐指气使的奴役着,撇开其他不谈,就这一点而言他是还有点同情厉允痕的,确实是不怎么容易!
汪旖沫磨牙,真是的!拐着弯的说她的坏话,说自己老婆不好难道他很了不起吗?
不过这婚事确实该提上日程了,勋勋明年26了,厉允痕38了,忽的灵光一闪,对哟,姓厉的明年就三、八了,多适合他结婚啊!想着便笑了出来。
梁泽熙听着十分无语:“不就是38岁结婚,你至于嘛?”
“算了,我们没法产生共鸣。”这男人就会打击她,不过随即有兴奋起来:“我到时候要做伴娘,还要做婚礼的总策划师,我要给勋勋打造一个最完美最难忘的婚礼!”汪旖沫说着就眼冒红心,似乎一场盛大的婚礼就在眼前。
一盆凉水浇下来:“你确定厉允痕会让你染指他的婚礼?”
“梁泽熙——”汪旖沫怒了,尾音拉得老长。
梁泽熙讨好道:“所以我们应该先下手为强!”然后奉上条条奸计,无外乎就是怎么掌握婚礼的主动权。
汪旖沫听得开心极了,心道有老公就是好,只是最后有些遗憾梁泽熙应该是不能去参加婚礼了。
梁泽熙满足地笑:“有心就够了。”
“嗯。”汪旖沫想着电话那头的人,也微笑着,爱意绵长。
欧家大宅
私家侦探查出来的结果让欧廷延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反应,他怎么都没想到原来结婚以后他的妻子一直跟一个男人保持着联系,这个男人竟然还是汪旖沫的前经纪人,原来他的头顶一直都是绿的。
真是讽刺!
欧家的主卧里,许卿言嘴角挂着血渍,脸颊红肿,看着镜中那个沧桑狼狈的自己,觉得无比可笑,当她终于亲眼看见那个女人和她那微微隆起的肚子的那一刻她只觉得浑身冰凉,寒冷刺骨。
那个年轻的孕妇被划进了欧夫人的保护圈,她若还想要欧家少奶奶的位置就必须接受那个孩子,那怎么会是个没心机的女孩,又怎么能甘心只成为一个生孩子的工具!
看着那个女孩倒地前得意挑衅的微笑,看着欧廷延满眼失望的神色,许卿言忽然想到了很多年前的自己,命运的轨迹再一次上演。
真是讽刺!
只是那时欧廷延对着汪旖沫是愧疚和补偿,如今对她则是歉意和失望,呵,汪旖沫真是聪明,早早地抽身而去,海阔天空。
她心头的苦闷和委屈又能和谁诉?
她经常喝得烂醉,陆许看不过去一直劝着她,那一刻她心头熊熊烈火在燃烧,她想到了报复,把陆许拉入欲海结果却被欧廷延捉了个正着。
终于到了该结束的时候!
欧廷延推门而入看到的就是坐在化妆桌前傻笑的许卿言,面无表情地把离婚协议书递给她。
许卿言一扫而过,十多年的纠缠一朝散去,幸好,不曾对簿公堂算是彼此之间最后的一点颜面,自嘲一笑后签上自己的大名。
不再迟疑,拿起早已收拾好的行李准备离开。
“等等。”欧廷延出声阻拦,他要把当年的事问清楚,手中拿着那块手绢,冷冷问道:“这个不是你的对不对?”
许卿言回过身,看着那样东西,笑了,笑得凄美,笑得凄凉,“是我捡来的,我18岁那年捡到的。”
所以从一开始他就认错了人,所以这一切根本就是错的,欧廷延大笑,冷峻地问道:“在哪里捡到,知不知道这是谁的东西?”
“知道。”
知道又如何,你们早已没有可能,那可是你亲手把人推开的啊欧廷延!
许卿言眼角渗出了泪,不知是为自己,为欧廷延,还是为那个早已与他们无关的人,又或者是为着这捉弄人的命运,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她还会选择默认下一切,去做一个替代品吗?
“谁,是谁?”
欧廷延冲过来抓住许卿言的手臂不住地摇晃,因为他的心头涌上了一个不祥的预感,一个让他感觉害怕甚至不能面对的预感,他必须要确定那是假的。
许卿言淡淡吐出三个字:“汪、旖、沫”。
欧廷延如遭雷劈,原来,原来真的是她!他把一个假冒货捧在手心,却对一直等待的那个人冰冷相对,这天下还有比他更傻的人吗?
欧廷延跌坐在地,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忽然猛地抬头,狠狠道:“所以你当年对我说的那些关于她的坏话,也全部是假的是不是!”
“是,当然全是我编出来的,她才是正主,万一你们俩相认那我不是全完了,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你一开始就排斥她,厌恶她,我才能保住自己的地位!”
所以从她和欧廷延最初在一起的时候她就状似无意的他面前说起汪旖沫,是如何如何的有心机,陪酒,打压同行甚至用身体换取角色,其实那哪里是汪旖沫,根本是她自己!
欧廷延发了狂往死里掐着许卿言的脖子。
许卿言不停地挣扎,最后哑着嗓子嘲笑道:“呵,你就算掐死我,咳咳,也没有用,她是世家千金,咳,是豪门贵妇,你根本就,就,没有机会,哈哈哈。”
欧廷延颓然的松了手,许卿言不住的喘气,欧廷延冷冷道:“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