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掌门的话令几个人面面相觑。
铁牛首先问道:“怪鱼?什么怪鱼?难道除了黑衣人豢养出的怪物以外,还有天然生就的什么怪兽之类?”
“反正《仙人洞游记》确实有这种记载!”裘掌门说。
“倘若是天然生就的什么怪鱼,估计是在当时未曾记录在案、又或者是这个古人自身不认识的某种生物吧?说不定咱们这些现代人见了,根本就不足为奇,最起码比三头怪物要正常很多!”向爱国说。
“我看咱们不用讨论了,各位先在上边守着,等我下去探探路,等我上来之后,各位再下去!”白杨说。
“为何要等你上来……?”铁牛一问未完,忽然明白过来,“是了,你是怕那彩衣妖女向着最后下去的几个人发起攻击对吧?这个其实不用担心,我会留在最后一个下去!”
“不行!”白杨立刻摇头,“现在还不知道这个断崖有多深,你最后一个下去的时候,倘若彩衣妖女出现、又或者仅仅是那两只受伤山魈跑过来划断绳索,你没练过轻功,可就危险得很了!”
“那就由我先下去,免得你爬上爬下的多累呀!”铁牛说。
“我没感觉很累!下边是什么情况咱们现在还不知道,由我先下去会保险一些!”白杨说。
其他人何尝不知白杨言之有理,实在是白杨的本事比他们这些人高了太多,铁牛虽然比白杨差不太多,但铁牛没有练过轻功,一旦遇到危急状况,远不如白杨闪避得灵活敏捷。
所以向爱国说道:“行了铁牛,就让白杨先下去吧!谁让他的本事大呢,只能多劳累他了!”
铁牛无可奈何,只能道了一声:“那你小心!”
白杨点一点头。几个人先找一根石笋系牢绳索,白杨随即带着黑剑顺着绳索攀爬下去。
沿途仔细观察陡直的崖壁,发现崖壁上虽然有些凸起,但如果上边绳索突然断裂,要想依靠这些凸起来减缓下坠的势头,却不太现实。
幸好在往下十多米的地方,发现有一条崖缝。白杨凑近仔细观察了一下那条崖缝,这才又顺着绳索续往下行。
那崖深度应该是有二十多米,崖底怪石嶙峋。假如从上边跌落下来,再好的轻身功夫,也会摔死在这些尖利的怪石上边。
白杨站在崖底放眼远望,却只见地势广阔,而且入眼尽是或高或低的嶙峋怪石。若非眼前漆黑一片,真会怀疑不是在山洞之中,而是在一片天然生就的黑石林里。
幸好在靠近崖脚的地方,还是找到了一片较为平坦的空地。白杨用脚步丈量出这片空地跟垂挂着的绳索之间的距离,正好之前发现的那条崖缝,跟这片平坦空地的垂直线非常接近。
白杨观察停当,耳听上边铁牛叫喊着:“老白你怎样?”
白杨随口答应一声,又顺着绳索攀爬而上。
几个人立刻问他下边的情况,白杨简单一说,裘掌门立刻说道:“是了,这片宽广的黑石林,《仙人洞游记上》亦有记载!”
“那咱们赶紧下去!”铁牛说。
“没这么简单!”白杨摇头,“我现在不怕彩衣妖女在我最后一个下去的时候砍断绳索,却怕一旦绳索断掉,这二十多米高的断崖,咱们无论如何爬不上来!”
铁牛一下子愣住,其他人也都面面相觑。
之前一个个兴致勃勃只考虑着要进入仙人洞最深处探秘,直到此时白杨一提,才意识到他们还需要考虑怎么才能活着出来。
“那咱们怎么办?要不咱们分成两拨人,一拨人留在这儿看护绳索,其他人下去继续前行怎么样?”铁牛说。
“只怕不行!”向爱国首先摇头,“咱们剩下几个人加起来,都及不上你跟白杨,一旦分成两拨,必得我们剩下这几个人全在一起,才能护住这条绳索不被割断!可单单是你们两位继续前行,力量实在是太单薄了,下边到底是什么情况还不知道,而且黑衣人虽然身上带伤,但过了这好几天了,说不定他的伤势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到时候他跟彩衣妖女一同向你们俩发起进攻,只怕你们俩很难招架!唯有让明亮跟你们一同前行,凭他双手放枪的本事,当可帮你们俩抵挡住黑衣人跟彩衣妖女的进攻!可明亮一走,剩余我们几个人,只怕又很难护住这条绳索!”
白杨何尝不知向爱国所言有理?尤其黑衣人乃是吃过不知道多少不死药的人,其伤口的愈合能力必定比他跟铁牛更胜几筹,有这几天休养,其伤势就算没有完全复原,恐怕也好了七七八八,他跟铁牛两人合力抵挡住黑衣人一个都不容易,再要加上彩衣女,那他们俩当真是有死无生。
白杨皱起眉头苦思冥想。裘掌门同样在心里万般纠结,不由得苦笑叹道:“我开山一派自以为是倒斗界的头号门派,可当真遇到险急之事,却要靠你们几个小哥儿来解决,我开山一派的所谓高手,竟起不到半点作用!”
“裘掌门快别这样说!”向爱国赶忙接口,“白杨跟铁牛是屡有奇遇,这才成就了超凡绝俗的本事,咱们比不上他俩不足为奇!至于我跟明亮,只不过仗着年轻,手上又带有现代火器,这才能勉勉强强保住自身。若是论起武功,比裘掌门可是差得太远太远了!”
“论起武功,你们或许比我差些,但比我这几个弟子,可是一点不差!但你们比起他们却要年轻十多岁,所以说……你们的那位丁老师,起码在调教人才上,我真是望尘莫及!”
向爱国固然是实话实说,裘掌门同样并非虚言。
若是单论武功,向爱国跟黄明亮其实比吴道人董道人等要差上老大一截,但这些开山道人可能正是受自幼浸淫的武功所限,身法招式皆要依足规矩,所以论到临机应变的能力,这些开山道人却远远及不上向爱国跟黄明亮。
而这的的确确是师尊调教的结果。
当然了,两组寻墓小组成员,皆是丁思诚从全国各行各业选拔出的精英,本身的学习能力及领悟能力,也不是一般的开山道人能够相比。
白杨等人皆对丁思诚敬仰崇拜无以复加,对裘掌门这番“调教人才”的话,其实个个心里赞成。不过向爱国身为丁思诚亲传弟子,还是替师尊谦逊了两句。
白杨突然想到一事,问道:“先前裘掌门曾说,断崖下边的水里有很凶狠的怪鱼,可我在下边并没看见有水,裘掌门能否讲一讲《仙人洞游记》是怎么记载的?”
“根据《仙人洞游记》记载,断崖下边先是有一片黑石林,穿过黑石林会看到一条蛮宽阔的地下河……”裘掌门话说到此,很明显地愣了一愣,随即现出一脸的恍然大悟,“我明白白小哥儿的意思了,既然下边有水有河,那肯定就有泄水的出处,可问题是,咱们很难知道地下河到底有多长一段是在地底,假如咱们潜入河中,万一没等到冒出头来,就已经憋不住气,那岂不是全都要淹死在地下河里了?”
“不怕!”铁牛昂首挺胸抢先搭话,“我跟老白上次在南海海底,憋气至少能在半个小时以上,倘若没有大的动作,只是顺水潜流的话,憋一个小时都没问题!而且老白憋气的时间,比我还要更长一些!”这话直令裘掌门等人张口结舌难以置信。
良久良久,裘掌门才猛吸了一口凉气,说道:“憋气长达一个小时以上,这这这……简直就是神话吗?白小哥儿,之前向小哥儿说到你跟铁小哥儿屡有奇遇,到底能是什么奇遇,现在能不能不要保密了?咱们现在几乎成了一根绳上的蚂蚱,很没必要再瞒着我们了吧?”
“这个……”白杨只能现出满脸苦笑,“真没什么好说的,之前在汪九塘大墓里我跟老黑悟到了一些武学技巧,另外在月牙泉龙墓,还杀过一条金色巨蟒,我跟老黑分食了金蟒胆汁。后来在南海海底,我们又被一条巨型电鳗电了几下。……要说奇遇,也就这些了!”
白杨跟铁牛被巨型电鳗电击过的事情,连黄明亮都不知晓,因之听白杨这么一说,黄明亮首先叫出来:“老天,你们俩还被电鳗电击过?可你们居然挺过来了,可真够命大的!”
“是啊,可真够命大的!”裘掌门立刻接口,两眼紧紧盯住白杨不放,“白小哥儿说过,你们已经将几个秦始皇炼丹者的坟墓全都发掘出来,而我开山一派的祖先,十分确定那几位炼丹者确确实实练成了不死神药,所以,白小哥儿跟铁小哥儿如此命大,不会是……找到了不死神药吧?”
白杨早就知道裘掌门有这番疑心,但他却只能继续苦笑,说道:“我现在说什么裘掌门恐怕都不能相信,要不这样,咱们继续前行,等真正找到黑衣人,确定他到底是不是数百年前《仙人洞游记》所记载的那个仙人之后,再来论讲不死神药到底存不存在的问题如何?”
白杨这话有些滑头,不仅没有正面回答,而且将继续讨论的通道堵死。
裘掌门仍旧两眼看着他,良久终于点一点头,说道:“行,那咱们就等找到黑衣人之后再说吧!”
吴道人突然开口,说道:“万一这条绳索断掉,就算白兄弟跟铁兄弟能够顺着地下河出去,咱们其他人该怎么办?”
他这话一问,所有人都笑起来。
董道人瞥他一眼,笑道:“你是不是受了点伤,脑袋也不转圈啦?只要白兄弟跟铁兄弟能够出去,他们自然会转回头来救咱们!”
“也对!”吴道人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不过这一来一去的只怕不是一天两天能够做到,咱们身上带的食物跟饮水未必能够坚持那么久吧?”
“水里不是有鱼么?管他什么凶鱼怪鱼,咱们到时候尽管捞上来烤鱼吃!”黄明亮说。
“烤鱼?你以为下边还能有一片森林等着你去伐木取柴呀,顶多就是吃生鱼片罢了!”向爱国说。
几个人更是笑得止不住,气氛自然而然轻松起来。
一阵笑停,白杨遂沿着崖边,按照之前记下的步数,丈量出相等的距离,重新将绳索系在另一根石笋上。
再要过铁牛的铁棍,仍就由他沿着绳索下去,将铁棍插进那条山缝里边,用手使劲按压一下,虽然不是特别结实,但也能够减缓下坠的势头。
之后白杨重新攀爬上来,让铁牛第一个顺着绳索攀爬下崖,其他人跟随其后依次下去。
为防万一,白杨一直等到所有人全都在崖下站定,他自个儿才弯腰抓着绳索下去。
他的背包已经由其他人带了下去,白杨只是随身带着他的黑剑。
果然他料得不错,就在他刚刚顺着绳索往下攀爬至三米多深的时候,忽听得头顶上方“咯咯”一笑,紧随着手上一松,他整条身体,便顺着悬崖急速坠落。
(请看第463章《石林迷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