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人等各怀心思,尤其秦瑞祥心中不知是个什么滋味。
他之前对白杨铁牛轻慢无礼,本来后悔得想要跳楼跳崖,这会儿反倒心理平衡,感觉就算他将这俩小子捧着供着,到最后他这寻秦教教主的位子,也还是要拱手让人。
正等着看这年轻轻的孤胆搜龙,如何能在陈一刀快刀猛攻下保住性命,却听白杨哈哈一笑,说道:“实打实的接他一招有何困难,就只怕他承受不了!”
他话一落音,场中情势突变。
众人先听见“呛”的一声大响,那漫天弥漫的刀光忽然消散一空,陈一刀却踉踉跄跄退后两步。
再看白杨面带微笑,说道:“你的刀法的确是犀利无比,但你看清楚了,我要连出三剑,第一剑攻你胸口,第二剑刺你小腹,第三剑会震飞你手中大刀,并且用剑尖指定你的喉头!要命的,就别乱动!”
他话一说完,更不迟疑,随着他身影一闪,一柄黑剑果然刺到了陈一刀胸口。
其实要论真实本领,陈一刀虽然远远胜过邱泽海,但他说邱泽海在他手底走不过五十招去,却实实在在有些夸口。
所以倘若是在半年之前,白杨在邱泽海的剑势之下尚且有些手忙脚乱,倘若遭遇陈一刀这番快刀猛劈,他可能真的有些招架不住。
但他在跟邱泽海拼斗之后,已经算是正式踏入高手之列,所以即便是在半年之前,他要想胜过陈一刀也不是什么难事。
到如今半年时间过去,白杨身上本事与半年前已经不可同日而语,以邱泽海的功夫,在他手底很难走出三招去。
当然那是因为他跟邱泽海拼杀过一场,对邱泽海的武功路数已经了然于心。
而陈一刀不仅强过邱泽海,又是跟他首次拼斗,他要想胜过陈一刀,大致得在十招左右。
之所以他没有在一开始便跟陈一刀对攻,不过是因为第一次遭遇使刀名家,他想看看清楚陈一刀的身法招式。
结果陈一刀一连砍出三十几刀,他连一招都不曾挡驾还击,只是穿插闪躲仔细观摩。
直到陈一刀三十刀砍过,他对这位使刀名家的本事已经渐渐了然,正好听见高瑞鑫开口嘲笑,他立刻挥剑上撩。
这一撩正好跟陈一刀下劈的刀势撞在一起,以白杨手上的力气,陈一刀虽然勉强没有脱手放刀,却也手掌剧震抓握不紧,不得不后退两步以作消解。
他心中暗暗惊骇这小子手劲之大,再听白杨说要连刺他三剑,他居然不敢分心搭话。
反而旁观人众再一次相顾骇然。
只不过这一次不再是感觉这小子狂妄自大,而是因为白杨此言实在是让人难以置信。
凭着方才陈一刀踉跄后退,众人已经明白这位年轻轻的孤胆搜龙,的确是有狂傲的资本。
但,他不仅说要在三招之内制住陈一刀,并且将这三刀攻击方位也先说得清楚明白,那就让人觉得不可思议了。
要知武功一道最讲究攻其不备出其不意,一旦先把攻击的路数定死了,人家挡不过总能躲得过吧,他怎么可能按照预设好的招式方位制住人家?
因之所有人都觉得白杨肯定是故布疑阵迷惑陈一刀,就连陈一刀都是同样想法。
所以见白杨当胸一剑刺了过来,陈一刀不挡不躲,也跟着一刀向着白杨横劈过来。
他的刀已经够快了,只可惜他的刀锋尚未挨上白杨衣角,他胸口已经微微一痛,白杨的黑剑剑尖,刺进了他胸口皮肉。
陈一刀心中一凉,想着这一生就此完结了,但他手中刀依旧向着白杨横挥而至。
白杨身随刀转,陈一刀的刀尖擦着他衣襟而过,白杨剑交左手,剑尖始终顶在陈一刀胸口。
但他没有发劲刺入,而是很快收手后退,摇头说道:“为什么你不信我的话呢?你全力闪躲,当可在我剑下避过两招,可你生怕我虚言诓骗,非要跟我以攻对攻,那可不是自寻死路!”
陈一刀心中冰凉,无论如何不肯相信,自个儿数十年威压武术界的快刀猛攻,居然会挡不住这小子三招。
当即暴喝一声:“小子,这招不算,我且看你如何在三招之内将我制死!”
他话一出口,立刻将一柄刀挥舞成一片光幕,存心要让白杨的黑剑,根本近不了他身周数尺。
白杨呵呵一笑,说道:“谁说刚这一招不算,这算是第一招,还有两招,下一招要刺你小腹,你小心着了!”
他话音刚落,黑剑斜刺,果然向着陈一刀小腹刺到。
这一刺刁钻古怪却又迅捷异常,而且正好是在陈一刀先一刀劈过,后一刀尚未赶上的时候刺到。
陈一刀纵然一肚子不甘心,也不得不后退闪躲,避开白杨这轻巧一刺。
白杨呵呵一笑,笑声中黑剑上扬。
围观人根本没看清他剑势走向,就只听见又是“呛”的一声大响,紧随着亮光一闪,一柄钢刀飞上天空,再“呛啷”一声落在地上。
再看场中两条人影,陈一刀面如死灰呆立不动,白杨一柄黑剑却当真指住了陈一刀的喉头。
这一下全场死寂,所有人皆目瞪口呆满目骇然。
要知陈一刀可不仅仅是在倒斗界称雄,他在整个武术界也号称刀术第一。
却不料从这小子扬言要在三招内震飞陈一刀手中大刀、并且用剑尖指定陈一刀喉头开始,果然只出三招——事实上只有两招——陈一刀手中大刀飞出,陈一刀喉头也被这小子黑剑指定。
没有人知道是怎么回事,即便此刻亲眼所见,所有人都感觉如梦似幻疑假非真。
直到白杨收剑后退,陈一刀双膝一软,竟直接坐在了地上。
不是因为对死亡的恐惧,而是接受不了这样的结果。
陈耀辉赶忙抢上前去,伸手将陈一刀扶了起来。
铁牛则哈哈一笑,说道:“还有人敢说咱兄弟不是陈一刀的对手么?”
他口中这么说,两眼却斜睨着秦瑞祥跟高瑞鑫。
秦瑞祥这一下真的是连死的心都有了,只恨自个儿怎么会如此的眼瞎心盲,竟将这两个几可说是神通广大的小子,当成了普普通通后生晚辈。
结果明明人家是来替他撑腰助拳的,到如今却被他自个儿撵到了他的对立面,再要想让人家回心转意,可不是那么轻松便宜的事情。
但他毕竟六十多岁的人了,又是寻秦教教主身份,很明白什么叫做忍辱负重什么叫做能屈能伸,趁着高瑞鑫仍在发呆,秦瑞祥抢上一步,向着白杨铁牛深深一揖,说道:“姓秦的有眼无珠,竟未能识得孤胆搜龙的大驾!而今只能厚着脸皮请求两位英雄看在诚先生的面子上,仍能为寻秦教排忧解困!”
他连“英雄”二字都说了出来,只可惜白杨心中仍不舒坦,只是好笑地两眼瞅着他,说道:“排忧解困?你不是说连我师父亲自赶到都不济事了么?”
秦瑞祥更是羞愧满脸冷汗淋淋,赶忙说道:“那是姓秦的瞎了眼睛不识真神!以白英雄这般本事,尊师诚先生必然更是如云中神龙一般!还求两位英雄不计前嫌,等此番事了,姓秦的必定亲自去向诚先生请罪!另外寻秦教跟尊师诚先生之间的协议,也一定凛遵无违!”
秦瑞祥明知白杨铁牛既是丁思诚安排过来,八成也是公职人员。既然是公职人员,自然不会意气用事,而是要以完成任务为第一,所以他才赶忙提出“协议”二字。
果然白杨轻声一哼,便不再多说。
秦瑞祥暗暗抹了一把冷汗,转回头来看着高瑞鑫,却一下子挺直了胸膛,扬眉吐气高声说道:“高师弟,你那边有劈天刀薛前辈,可我这边也有孤胆搜龙两位英雄,今日事该当如何,你自己掂量一下吧!”
高瑞鑫好不容易吸了一口凉气进肚里,不由自主回转头来看着薛明进,好像呻吟一样冒出一句:“薛前辈,这这这……怎么办?”
薛明进两眼牢牢盯视着白杨,一字一字慢慢问道:“我看你开初三十几招只是躲闪,那是在摸清陈一刀的武功路数么?”
“我没必要摸清他的武功路数!”白杨干干脆脆实话实说,“我只不过是好不容易遇到一位用刀的名家,想要观摩观摩而已!”
“观摩观摩!”薛明进喃喃苦笑,“不错,如你这般功夫,就算闭着眼睛与陈一刀相斗,陈一刀也难是你的对手!但不知你从一开始就跟陈一刀以攻对攻的话,能够在多少招之内将其击败?”
“如果以攻对攻,像陈一刀这样猛砍猛杀,不出两招我就能够震飞他手中大刀。但如果他识得好歹,不跟我硬碰硬挡,大约在十招以内,我可以将其制住!”
这番话仍旧是白杨的大实话,要知道陈一刀臂力虽雄,比起白杨却相差甚远,倘若他恃强硬砍,而白杨全力反击,甚至只用一招就能将其手中大刀震飞。
但如果陈一刀避实就虚,不跟白杨硬挡硬架,依他浸淫数十年的刀法,当可抵挡白杨到十招左右。
(请看第400章《宁欺老莫欺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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