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或许也是因为林殇告诉我的话吧,所以我才会做这样的梦。果然如我所想的那样,那个女的将手里的匕首插到了她身前男子的心口。
我知道这是梦境,可是看到这里,我仍感觉到一阵钻心的疼痛袭来。第一次真正明白,何为痛彻心扉。
我猛地睁开眼,在看到眼前正在一心一意为我包扎伤口的人时,微蹙了眉目。
只见我右肩处的衣服已被拉下来一节,而眼前的人就将我揽在他怀里,动作并不算轻柔的给我包扎着伤口。
我抿了抿唇,想说些什么终是没有说出来,看来,眼前的人果然是良心发现了,知道我并不是他要找的人。
我正在有一搭没一搭地想着事情,右肩处突然一阵剧痛袭来,痛地我差点没又晕过去。
我咬了咬牙,想忍终是没忍住地道:“嘶,林殇,你还是不要给我包扎了,估计等你给我包扎完,我都要魂飞天外了。”
林殇却是并没有理会我,好半响后才淡淡地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我身体一顿,竟下意识忘了这件事,如今听到他的话,我竟不知道该如何去找个理由,难道要说,我是去找导师问的。
不,不能这样说,若是这样说,眼前的人指不定又会怎样嘲笑我。
想到这里,我清了清嗓子,淡淡地道:“所谓天机不可泄露,所以,我没必要告诉……。”话还没说完,右肩又是一阵疼痛袭来,痛地我忍不住喊了出来。
“嘶,好痛。”
“呵,原来你也知道痛吗,知道痛就不要耍嘴皮子。”
我咬了咬牙,无奈地道:“好吧,我是找导师问的。”
我以为眼前的人会问我,为何问他的名字,可是他并没有问,只将手里的纱布放到一边,然后站起身道:“最近,你最好不要乱动右肩,如若不然,我敢保证,你整条胳膊都会被废掉。”
我分明看到眼前的人在听完我的话后,就微勾了唇角,便连眼角处都是细碎绵长的笑意,我不明白,他在乐什么。
我不禁摸了摸鼻子,难道,我说的话就那么好笑。
回过神来我才发现,我右肩处的一大片皮肤还暴露在空气中,我几乎是想也不想地赶紧将衣服拉了上来。
抬眸就看见,林殇双手环胸站在不远处的地方,似笑非笑地看着我,嗤笑一声,道:“夏挽岑,我还不会饥不择食到对一个病人做什么。”
我咬了咬牙,几乎是怒吼地道:“我说了,我不是夏挽岑,我叫夏安。”
我只能看见,不远处的在听完我的话后就倏地沉了眉目,然后转身就要走出这里。
我心里一惊,突然很怕眼前的人将我一个人扔在这个地方,遂站起身,小声地道:“林殇,你要去哪里?”
林殇转过身,眼眸幽深如潭地看着我,半响后才冷冷地道:“原来,你也知道害怕吗。”
我抿了抿唇,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当然会怕啊,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怎么会不怕。我发现,我竟然破天荒地很信任眼前的人,而且,潜意识里很依赖他。
我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这样,明知道不该产生这样的感觉,可是却忍不住。
“这里是我家,我只是出去取个东西而已。”说完,打开门走了出去。
我盯着大门的方向看了许久,才转身开始打量着四周。不得不说,林殇的生活还真是奢华的过分,肉眼到处,各种名贵的摆件和修饰品,真的算是小偷的天堂。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好笑。正想到其它地方去看看,可是在看见某一个东西后,我瞬间顿住了脚步。
那被放在最中间的位置,不是林殇伤我的那把匕首又是什么。没想到,林殇竟然还将它留着,那把刀与我而言,是凶器一般的存在。
我抬手将匕首拿在手里,发现,这把匕首很轻,而且触感很好。最主要的是,自我将匕首拿在手里后,就感觉到一种温馨的感觉充满了胸腔,让我一下子忍不住热泪盈眶。
似乎,我与这把匕首之间有着什么联系。我刚将匕首放回到原位,身后的开门声就响了起来,伴随着的是那人好听略有磁性的声音。
“那把匕首,是你的。”
我听完林殇的话语,顿时一愣,好半响后才反应过来,他说的定是夏挽岑了。
如今,我已不敢在那人面前过多的说,我不是夏挽岑之类的话,在听完他的话后,我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林殇走到我身边,然后递过来几盒药片,道:“这些都是消炎的药,我不知道你生病时喝的是哪种,所以就多买了几种。”
林殇走的时候我看了下表,如今已是凌晨一点多的时候了,不知,他跑去哪里买的药。
我接过药,心里一时之间五味杂陈,但无一不是感动。这个时候的我,竟然下意识忘了,眼前的人是致使我受伤的始作俑者。
我拿着药,直感觉到眼眸酸涩的难受,似乎,自从夏熵走了后,就再也没有人这样对待过我。
站在我眼前的人用手擦拭着我眼角处的累渍,声音沉冷地道:“不过是买了几盒药,你哭什么?”
说完,顿了顿,继续道:“伤你的时候也没见你哭。”
林殇似乎第一次做这种事,我只能感觉到他的手将我眼角刮得生疼,就这样,还在不断地擦拭着。
我心里一涩,不知为何,却是哭得越发厉害了。这是我第一次当着一个人的面哭成这样,就算是以前的夏熵,我也没在他面前哭过。
我知道,不管怎样,过了今天,我依然又会变成一个人,那些绑在我身上的生命枷锁,让我不得不离那些我喜欢的、喜欢我的人远一点。
我想,若不是夏熵坚持留在我身边,他也不会那么早就离开这个世界。
我正在想着,林殇猛地将我揽在怀里,手在我背后轻轻拍抚着,无奈地道:“夏挽岑,你怎么变得这样爱哭了,以前你可是从来都不哭的。”就算是你亲手将匕首刺进我的心脏,你也从来没有哭过。
我咬了咬牙,想忍终是没忍住地轻声道:“林殇,我不是夏挽岑,我是夏安。”
林殇放在我背后的手一顿,然后双手紧紧捏着我的肩膀,红着眼睛道:“你是夏安,也是夏挽岑,我思维很正常,我拜托你不要总是拿看神经病一样的眼神看我。”
“……”
最后,理所当然,林殇为我包扎好的伤口又裂开了,他抬眸看着我肩膀处重新被血迹浸湿的衣服,松开双手,丝毫没有悔改之意地道:“我很抱歉。”
说完,将我按坐到沙发上,然后将我肩上的衣服拉下来,拿着纱布重新给我包扎。之前晕过去的时候他将我衣服拉下来就拉下来了,我看不见就当不知道。
可是如今,我很清醒,所以我几乎是下意识就要用手捂住自己的肩。
林殇似乎是看出来了我的意图,然后用手拍开我的左手,道:“夏挽岑,你便不能安分一点,我在给你包扎的时候你能不能不乱动。”
说完,顿了顿,恶毒地道:“再说,我又不是没看过。”
“……”
我抿了抿唇,实在是有些无语了,而我心里却也很清楚地明白,林殇并不像是我第一次在树下看到的那个样子,那么让人高不可攀。
“林殇,与我在一起的人都很倒霉,所以我希望……”
“嘶,你干嘛?”我真感觉到,若是我再让眼前的人包扎伤口,胳膊一定会被废掉。
“夏挽岑,你很吵,所以,闭嘴。”
我闭紧双唇,然后轻轻点了点头。我以为,我不说话后,眼前的人会很快给我包扎完,可是我等了半响,也不见他有任何动作。
抬眸看去,才发现,眼前的人深深看着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许久后,才似是发现我在看着他,遂挑着眉,不知是刺是讽地道:“夏挽岑,你果然变得不一样了。”
说完这句话,又开始继续给我包扎伤口。我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一时之间,两人无话,气氛就在这样凝重中慢慢便得压抑。
林殇给我包扎完后,转身去往卧室给我重新拿了一件衣服出来,是一件白衬衫。他走到我身边,然后抬手开始解我衣服的扣子。
我一愣,下意识抓着他的手,道:“林殇,我自己来。”
林殇拍开我的手,冷冷地道:“若是你能在不动右肩的情况下换衣服,那你自己来。”
我听完,默默松开了手,我还真是做不到那样。看着继续解我衣服扣子的人,我将头转向一边,莫名地红了面颊。
林殇离我很近,近到我能清晰地闻到他身上好闻的清爽味道。而我,也能听见他渐渐粗重了的呼吸声。
随后,林殇将他手里的衬衫扔到一旁,声音粗嘎低沉地道:“算了,你自己换,换完喊我一声,我有些事要问你。”说完,径直去往了卧室。
我将林殇扔在一边的衣服拉过来,直感觉到他莫名其妙,难道现在他就不怕我牵扯到伤口了。我小心翼翼地开始换衣服,就怕牵扯到伤口,我实在是不敢让林殇给我包扎伤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