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云澈赶到m医院的时候,兰溪和一名英俊的陌生男子正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
他几乎是狂奔着过去,拉起兰溪拥在怀里,力气大得惊人,几乎想要把她揉进骨血中。
“澈,你来了?”好不容易挣脱了他的怀抱,兰溪深吸了一口气,惊喜的问道。
“他是谁?”冷云澈脸色不善,在知道兰溪被一伙儿流氓骚扰时,冷云澈的心就像被尖刀划过一样,血淋淋的,生疼,他自责,为自己不能保护她,不能在第一时间赶到那里而自责。
后来,他听说那伙流氓没有占到便宜,兰溪被一名男子救走,心才稍稍放下,可是,过了一夜,兰溪和那男子的踪迹都查不到,他又是急的抓狂。
好不容易熬到了她的消息,赶到医院一看,居然发现自己心心念念的人正和一名陌生的男子亲昵的坐在一起,而且那男子如此的仪表不凡,他承认,他嫉妒了,吃醋了,酸的发狂。
兰溪正要说话,里面的门开了,一个护士打扮的女子走了出来,拿着一张dna化验单对那个男子说道:“先生,你和这位女士的确有血缘关系,这时化验单。”
男子接过化验单的手在微微颤抖着,转头看着兰溪的脸,泪流满面。
“妹妹,我找到你了,我终于找到你了。”男子没有形象的抱着兰溪痛哭。
目瞪口呆的兰溪和冷云澈木木的站在原地,好半晌,男子才止住哭声,拉着兰溪和冷云澈的手说道:“走,我回去给你们解释。”
原来,这个男子是兰溪的亲身哥哥,名叫曲傲云,是d省黑社会老大曲迎风的儿子,兰溪的名字叫做曲傲溪,比曲傲云小五岁。
那年,兰溪两岁,正赶上曲迎风与走私团伙火拼,不得已,让怀孕的妻子偷偷来到a市,想要避避风头,谁知,这个消息不知怎么被透露出去,兰溪的母亲一路被追杀,最后狼狈的遇到独身一人的冯淑琴,在冯淑琴的帮助下,她艰难生产,在产下兰溪不久后,便撒手人寰。
冯淑琴为了保护兰溪,谎称她是自己的女儿,让冷云澈的父亲心生误会,父亲被气死,自己则只好远走他乡。
临行前,穷困潦倒的冯淑琴自知自己没有能力养活兰溪,便把她托付给自己最后的朋友兰心,这一去就是二十多年。
曲迎风在那一场火拼中胜出,控制了d省的经济,后来逐渐金盆洗手,将黑道生意转向白道,现在是黑白通吃的老大。
可惜的是,虽然他一直没有放弃寻找妻子,妻子却像石牛沉海一般,杳无音讯。
那只黑玉手镯是他当年送给妻子的定情之物,一共两只,另一只戴在曲傲云手腕上,当曲傲云伸出手腕,将两只一模一样的镯子对在一起时,兰溪终于忍不住心中的伤悲扑到他的怀中大声哭了出来。
她以为她是个孤儿,从小无父无母,是没有人稀罕的弃儿,原来,她不仅不是弃儿,还一直受着最大的关注,她不是孤儿,她还有父亲和哥哥,还有一个为了她而舍去性命的母亲。
不知哭了多久,兰溪才从曲傲云的怀中抬起头来,破涕为笑的说道:“哥哥,你真是我哥哥?”
“傻丫头,当然是真的,比珍珠还真。”曲傲云宠溺的摸着她的头,唇角漾起一抹微笑。
“澈,我不是孤儿,我有哥哥和父亲了。”兰溪眼中闪着泪花,一脸的幸福。
“嗯,当然不是孤儿,就算没有哥哥和父亲,你也有我。”冷云澈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下,看着曲傲云的脸色虽然仍有些不善,却也好了很多。
“爸爸正在往这里赶来,他听说了找到你的消息,高兴的不得了,立即开车出发往这里赶了,这个时候应该快到了。”曲傲云补充着。
“哦。”兰溪应了一声,心情有些忐忑,毕竟,这个父亲是她从未见过的,不知是严厉的,还是和蔼的?既然是黑社会来大,想来一定是严厉的吧?难道是满脸横肉?
兰溪心里一惊,看了看身边的曲傲云摇了摇头,不会的,哥哥这样帅气,父亲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冷云澈看着她一会儿摇头,一会儿点头,脸上神色异常,心里很是担忧。
“溪,你没事吧?”
“我没事,就是,就是有点紧张。”兰溪不好意思的搔搔头发,咧着嘴笑了笑。
“叩叩叩……”敲门声响起,曲傲云紧走几步来到门边,旋开了门把手,一个高大英挺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只见他一身笔挺的黑色西服,身材高大,相貌英俊,果然和哥哥长得很像,相比年轻时也是迷死人不偿命的冷帅哥吧。
男人形容有些憔悴,下巴青色的胡茬和深陷的眼窝都显示他疲劳不堪的事实。
“爸爸,您来了?”曲傲云接过父亲手中的皮箱,尊敬的将他让进屋中。
男人看到兰溪时,微微一怔,接着便有些激动。
“孩子,你还活着,真好,真好。”由于激动,他的唇有些颤抖,声音也有些嘶哑。
“溪,这是爸爸。”曲傲云来到兰溪身边,拉着她的手放到父亲手中。
“爸爸。”兰溪的声音有些哽咽,男子紧张的神情泄露了他心底的激动,他很在意她,在意她的存在,她的感受。
曲迎风开心的一把抱住兰溪,拥在怀里吧嗒吧嗒的掉眼泪。
“你和你妈妈长得真像,简直就像一个模子里出来的,不,你比你妈妈还有美些,孩子,你受苦了,怨恨爸爸吗?让你妈妈丢掉性命,让你流离失所?”曲迎风扶起兰溪的脸,脸色很纠结。
“不,那样的情况,谁都无法预料,您不是也受了这么多年的苦吗?听哥哥说,您每天都思念妈妈和肚子里的孩子,常常失眠,靠药物维持睡眠,您是个好父亲。”曲迎风和兰溪谈了很久,这才转身看了看身边的冷云澈。
刚才两人交谈时,冷云澈就耐心的站在旁边,没有出声,没有怨言。
曲迎风起身拍了拍冷云澈的肩膀,笑着说道:“小伙子,不错,配的上我家小溪。”他的眼中满是赞赏。
“谢伯父夸奖。”冷云澈很谦卑的笑着。
“怎么,还叫伯父?”曲迎风忽然拉下脸,交谈时,他是个和蔼可亲的父亲,没有一点暴烈的黑道脾气,只是此时,他拉下脸的样子,真的很冷酷。
冷云澈有些茫然,抬头看了看曲迎风的脸色,忽然明白了什么。
“爸爸。”他急忙改口。
“呵呵呵……看来我来的正是时候,听说你们决定办喜事?”曲迎风端过茶杯,缓缓喝了一口茶。
“是,爸爸,因为之前不知道溪的身份,所以决定自己操办,婚礼的日期已经定下了。”冷云澈仍旧很恭敬的回答。
“听说你家的老爷子很难缠,居然看不上我女儿?”曲迎风的气势又冷了些,浑身结满霜寒。
“是,但这并不影响我和溪结婚。”冷云澈站直腰杆,认真的说道。
“不影响?你可知道若是没有傲云及时认出妹妹,小溪会是什么下场?”曲迎风脸色有些铁青,素来一手遮天的人物突然被人欺负了女儿,自然是不肯善罢甘休。
“您是说那些人是我家老爷子……”冷云澈脸色苍白,一时有些消化不了这个消息。
“倒也不是他亲自雇的人,但是也和他脱不了干系。”曲傲云在一旁冷冷的说道,拳头紧握,青筋蹦起。
“到底怎么回事?告诉我。”冷云澈情绪有些激动,握着的双拳有些颤抖。
“是一个名叫秦玉的女人雇佣的歹徒,那个女人的身份正在查。”“秦玉?”兰溪一声惊呼。“为什么会是她?”
“再等等就知道了。”
“叮铃铃……”桌上的电话响起来了,曲傲云接在手中。
“喂?恩恩,我知道了。”他挂断电话,凝眉走了过来。
“秦玉和冷老爷子从前就勾结过,白道是查不出来的,黑道就掩饰不住了。”
冷云澈脸色铁青,从前就勾结过,那岂不是诬陷自己母亲的时候,没想到,老爷子为了拆散父亲和母亲,真是无所不用其极,秦玉那个女人果然是深藏不露,可怕的很呢。
“我去找他。”冷云澈转身向门边走去。
“站住。”曲迎风不愧为发号施令惯了的,声音不大,却透着威严,让人无法拒绝。
看着冷云澈停住脚步,他脸色缓和了些,“如果你去管用,当年你父亲的悲剧就不会发生。还是我去吧,我还真想去见见我的亲家,看看我曲迎风的女儿究竟那点配不上你们冷家。”
曲傲云看了看父亲的脸色心中了然,抓起电话打了出去。
“耿四,准备车,联系冷老爷子,我爸爸要会会他。”
兰溪曾在脑海中猜想了无数次,不知那样一个铁面冷血的冷家老爷子长什么样,真正见面却是大吃一惊。
原来,他并非一副凶狠的摸样,甚至也有些慈眉善目,只是,多少年的习惯让他对谁都热不起来,总是一副臭着脸的表情。
他的头发已经花白,腿脚却已然利索,行动起来健步如飞,丝毫没有老态。
看到曲迎风前来,他多多少少有些意外,他听说过曲迎风这个人,在许多生意上,他们还有着间接的联系,只是,这样的面对面却是头一次。
“呵呵……曲老板,什么风把您吹来了?”老爷子笑容可掬的迎了过来,在看到后面跟着的冷云澈和兰溪是微微一愣,脸色有些难看。
“我这个人不爱管闲事,今日前来当然是冷老爷子打了我的脸,自然要讨个公道的。”曲迎风冷冷的瞥了老爷子一眼,欠身坐在一张软椅上。
“曲老板这是什么话,你我素来生意有往来,我怎会打你的脸?”老爷子不愧为久经风浪的人,见风使舵的本事实在是高。
“打了我女儿的脸就是打了我的脸,老爷子还不明白吗?”
“您女儿?”冷老爷子心中一惊,余光瞥了瞥一脸冷淡的兰溪。
“小溪,过来,让冷老爷子好好瞧瞧我女儿长个什么样子,否则,以后不知会着什么道儿呢。”
“老爷子您好。”兰溪冷冷的打了个招呼。
“曲老板说笑了,这又是从哪里认得干女儿?”
“我曲迎风何时认过干女儿?这是我失踪二十余年的亲生女儿曲傲溪,前些日子才找回来,若不是冷老爷子派的人,我儿子也不会多管闲事寻回妹妹。说来,冷老爷子功不可没啊。”曲迎风脸上满满都是嘲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