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中年妇女手中拿着十几条一样颜色,一样粗细的红色绳子走上前来,场上早已摆放了一块巨大的木板,木板上凿了一个很大的洞,妇女们将十几段绳子麻利的穿了过去,胡乱的拧了拧,拉着两头的的绳子对村长说,“村长,好了。”
村长再次走到篝火旁,大声喊道:“谁先来?”
“我。”
“我。”
大家踊跃的走到前面,板子两边已经站满了二十几个男女。
男的站在木板背后,女的站在木板前面,每人分别捡起一段绳子站定,心情忐忑的盯着手中的绳子,神情非常凝重。
待到将绳子一一分拣,拉着同一条绳子的男女被视为有缘人,会在这样一个特别的夜晚好好相处,曾经,这样古老的方式不知配成多少对鸳鸯,每一年,大家都像信奉一种信仰一般,信仰着这种形式。
村长满意的看着数对男女相携坐于篝火旁,笑眯眯的挥着手,问道:“还有谁来试试?”
兰溪忽然拉起冷云澈的手,笑着说道:“我们也去试试?”
“要是我抽中了别人,你就眼睁睁的看着我去约会?”冷云澈冷冷的问道。
“不吃亏啊,我也会抽中别人,会有人陪的。”兰溪故意逗着他。
与他们一同过去的还有春妮和夏峰,兰溪走到春妮身边,轻轻的眨了眨眼睛。
春妮难得的红着脸,默默走到一边。
冷云澈方才还在奇怪,这样绳子乱成一团,谁会知道和谁拉着同一段绳?原来,这绳子上时有标记的。
他不情愿的拉起一段绳,心中暗想,那个蠢女人会选什么标记呢?
结果很快出来,兰溪和冷云澈很有默契的选了同一段绳子,因为那绳子头上贴着一片枫树叶。
冷云澈一扫方才心头的阴霾,走到兰溪身边,拉着她的手说道:“想不到咱们还真是心有灵犀,还记得那天你我初遇,似乎就是在一棵枫树下呢,那天的你很是热情啊。”
冷云澈一脸暧昧,眯着狭长的凤目,心情大好的勾着唇。
想到两人那夜激烈的缠吻,兰溪一阵面红耳赤。
“去你的,你就不能正经些?”
“我怎么不正经了?”
“兰溪姐……”春妮远远的挥着手,满脸的兴奋,身边陪着的,正是夏峰。
“原来这也是可以做手脚的,你是怎么做的手脚?那绳子上的标签不是随机换贴吗?”冷云澈不解的问道。
“秘密,就不告诉你。”兰溪俏皮的吐吐舌头,笑着和春妮招了招手。月色撩人,凉风习习。
拉郎配已经告一段落,接下来的便是喝米酒,围着篝火跳舞。
数十对年轻男女围着篝火,欢歌跳舞,场面十分壮观,兰溪和冷云澈默默的坐在稍偏僻一点的地方,看着火红的火焰,欢舞的身影,热闹的场面,心情也异常轻松。
“喂,冷云澈,你还是不打算给我说说你的故事吗?”兰溪拔着身边的野草,将草叶和草根拽成两截。
“该告诉你的时候一定会告诉你,现在还不是时候,再说,你也从没有把我当你丈夫。”冷云澈捡起一块石头,眯着一只眼睛,向旁边的池塘扔去,石头在水面上翻滚数次,荡起圈圈涟漪。
兰溪的心也微微波动着,荡起圈圈涟漪。
“好吧,我不问你的家庭,能告诉我最近几天你早出晚归在做什么吗?”
“怎么,怕我不认真工作,挣不到钱吗?”
“你非要这样说话才舒服是不是?”
“你也说我吊儿郎当了,正经了反而不是我了。”
“你……好,话不投机半句多,你自己在这儿呆着吧。”兰溪拍拍屁股上的土,怒冲冲的向家的方向走去。
“好了,好了,别生气了,我错了还不行?”冷云澈急忙跟过来,拉住兰溪的手。
“放开,冷少爷哪有错,有错的只能是我。”兰溪甩开他的手。
“好吧,好吧,我告诉你,我在查访我母亲的下落。”
“你母亲?”兰溪停住脚步,一脸讶异的看着冷云澈。
“是啊,我五岁那年被父亲带回我的家族,母亲被迫离开了我,快二十年过去了,我终于有了自己的势力和能力,终于有机会从家里逃出来探访母亲的下落,可惜的是,这些天,我一无所获。”
他的脸上是浓浓的落寞和不甘,眼中是深深的哀愁和淡淡的恨意。
“现实版的灰姑娘和王子的故事,只可惜,这个灰姑娘被抛弃了,是不是?”兰溪心中微微有些触动。
“你能不能笨一些,这样我也轻松些?”
“不能。”
“我怕告诉你,就是怕你多想。”
“很可惜,我已经多想了。”
“怎么,想赶我出门?”
“嗯,有这想法,不过,我还是比较理智的,咱们现在可是是伙伴关系,我帮你寻访母亲,因为这地方我比你熟,你暂时帮我养家,直到我找到工作为止。”
“这样浪漫的日子,说这些煞风景的话,你还真是……”冷云澈狠狠的盯着兰溪,这女人,无时无刻不在琢磨这样和自己撇清关系,他就那么差劲?
“冷少,你很好,很出色,是我怕和你,尤其是你的家族有所联系,富贵人家是非多,太复杂,我怕我的小心肝承受不住。”兰溪似是看出冷云澈心中所想,开口解释着。
“我也恨我的家族,迟早有一天,我会脱离出来,过真正自由,无拘无束的日子,这样,你也不愿意理我吗?”冷云澈扳过兰溪的肩,认真的看着她的眼睛。
“什么时候,七老八十吗?”兰溪抖抖肩,故意忽略他眼中的真诚。
“女人,你非得这样气我才行吗?”冷云澈黑着脸,气呼呼的说。
“是你自己要生气。”
冷云澈停住脚步,看着兰溪瘦弱却又倔强的身影渐渐走远,双手握了又握,蹙眉暗想,难道,他真的爱上了她,否则此时为何如此在意她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