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溪所在的部门业绩颇好,在季度末时,公司决定给大家分发奖励,每人五千元的大红包,还特地定于晚上在歌厅庆功。
兰溪揣着五千元的红包心中乐翻了天,这可是平日一个月的工资呢,无异于天上掉了张大馅饼。
她心情极好的打电话嘱咐冷云澈按时接回孩子们,安排晚餐,辅导孩子们的作业。
冷云澈听后没有什么反应,只是问她在什么地方唱歌,兰溪报了一个名字,就挂了电话。
大家兴致很高,流行曲目唱了一曲又一曲,公司负责接待的安娜谄媚的坐在经理的身边,一杯接着一杯的敬着酒,已经中年的王经理微微有些发福,红光满面的脸上漾着陶醉的笑容,色迷迷的眼睛流连在安娜白皙的胸口,手也不安分的摸来摸去。
兰溪看着两人失态的样子,不由皱了皱眉头,自觉的坐远了些。
台上的林娜和楚晨引吭高歌,摇头晃脑的故作深沉,其余同事都知趣的走下场子,跟着旋律跳起了舞,孤独的坐在一边的兰溪愈加尴尬,做个超级电灯泡的感觉真是难受。
一个服务生端着托盘走了进来,恰逢一曲三步正入高潮,一对舞伴踩着节奏撞了过来。
“啊……”服务生被撞得一个趔趄,碰在兰溪身上,胳膊扬起,打落了兰溪的眼镜,跳起兴致的同事们毫无知觉的踩到镜框上,一副好好的眼镜就被报销了。
兰溪心疼的捡起四分五裂的眼镜,后悔的直咂嘴。
“对不起,对不起,小姐。”男服务生视线掠过兰溪绝美的脸,不由有些呆滞。
听到动静的王经理停下手中的动作,抬起醉眼惺忪的双目不悦的往兰溪这里瞥了一眼,当他看到与平日判若两人的兰溪时,浑浊的眼睛中迸射出一抹精光,就像看到猎物的野兽,透着势在必得的兴奋。
“哎呀,小兰,好好的眼睛怎么就碎了呢?明天我给你再买一副,买最贵的,最好的。”王经理撇下一脸失望的安娜屁颠颠的走到兰溪身边,状似无意的摸向她的手。
“哦,没关系,没关系。”兰溪躲闪着,婉言相拒。
“那怎么行,兰溪,本经理说话算数,明天一定给你买副最好的。”王经理的手这次不规矩的摸上了她的腰,那感觉就像一只猪蹄摸上了她的腰,让她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冷噤。
“不用了,王经理,今天太晚了,我有些不舒服,先回去了。”兰溪暗道不好,急忙想抽身而退。
“兰溪,你若是从了我,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否则,你的工作……”王经理小声的在兰溪身旁耳语,他知道她的软肋,知道她家境贫寒,需要钱。
“你,王经理,请自重。”兰溪不悦的打开他的手,抓了包就往外走去。
王经理猛地拉住她的手,狠命的往怀里带。
兰溪气力不争,眼看就要跌入他的怀中,一时气极,伸手捞起一把椅子,抡起来向他砸去。
“你以为你是经理就了不起了吗?我不稀罕,无耻,下流,不要脸。”兰溪怒极,奋力砸着,一边砸,一边抽身往外面飞奔而去。
听到动静转头过来的同事们恰好看到王经理躲闪着椅子的狼狈,和兰溪酷酷的摔门而出的帅气,不由齐齐倒吸一口冷气。
“看什么看,跳你们的舞。”王经理气急败坏的吼道,一屁股坐在沙发上,闷闷的不吭声。
“经理……别跟那个不识抬举的女人生气,气坏了身子就不值了……”安娜嗲这音,适时的靠了过来,一双手不安分的在他身上摸来摸去。
“还是你最乖……”王经理气消了些,撇着嘴,吃吃的笑起来,反手抓住她的手,揽着她的腰,一起向外走去,留下一众同事面面相觑,目瞪口呆。
慌慌张张的兰溪跑着冲出歌厅,东张西望的寻找出租车,可惜的是,四周偏僻的很,连个车的影子都没有。
她有些沮丧,大步流星的向家走去,边走边抱怨。
“呦……好正点的妞,怎么样,陪哥哥们玩玩?”两个混混打扮的男子嬉皮笑脸的拦住兰溪的去路,一脸的不怀好意。
“滚,给老娘有多远滚多远。”兰溪恨恨的甩了甩手中的包,心中直报怨出门没有看黄历,倒霉透顶了。
“性子还挺烈?你放心,多烈的性子让哥哥调教了都能温柔似水,你说是不是?哈哈哈……”放肆的笑声在空荡的小巷中伴着回音传出很远。
两个混混不安分的上来动手动脚,兰溪冷着脸,不屑的轻哼一声,摆出跆拳道的架势,抬腿,回身,再抬腿,漂亮的几式下来,醉意朦胧的混混便被打趴在地,抱着下身直哼哼。
兰溪拍了拍手,将包甩在背上,拔腿就跑,不料,没跑几步,鞋跟一崴,漂亮的高跟鞋报销了,真是祸不单行,兰溪坐在地上,愤怒的脱下鞋子提在手中。
深夜,寂静的小巷中,一个长发飘飘的女人光着脚丫奋力奔跑……
冷云澈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幕,忽然想起那日初遇兰溪时的情景,那时,她仿佛也是被人追赶,光着脚丫奋力奔跑,还别说,她纤纤弱弱的样子,跑步的速度真不是盖的,他好看的眼睛微微眯起,嘴角噙着笑,看着她往这边跑来。
前面一辆熟悉的qq车引起了兰溪的注意,她打量了一下车牌,的确是自己的家的车,难道,冷云澈也刚好来这里应酬?
她心中一阵惊喜,慢慢停下脚步,走到车前,隔着玻璃看冷云澈含笑的俊脸,心情无比澎湃,这样的情形似乎已经出现两次了,每次他都扮演英雄救美的角色,像个救世主般的出现在面前,她高兴的想要焚香拜佛,祈祷自己的运气。
“你也来这里应酬?”兰溪拉开车门,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系好安全带。
“怎么会有你这样笨的女人,我就不能是专程来接你吗?若非如此,又怎能看到你勇斗流氓,光脚飞奔的好戏?”冷云澈戏谑道。
听到他专程来接自己,兰溪心中有些感动,被人关心的感觉真好。
“去你的,专门看我笑话呢?”兰溪嘟着嘴,抿嘴偷着乐。
“我有那么无聊吗?你怎么就不能把我想的高尚些?”冷云澈踩着油门,小车在寂静的街道上急速行驶。
“谢谢你。”兰溪低低的说道。
冷云澈一动,没有说话,自从见到这个女人,她或粗鲁,或坚强,或冷静,却从不示弱,这样乖巧的向他道谢,真是让他有些意外。
两人静静的坐在车中,看着路边的树木急速向后倒去,夜风习习,吹在不很严密的窗户上噗噗作响,一种无形中的情感在深夜的空气中流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