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神不宁,我已经连续好几日有这种现象了,莫名的不安。
今日起来,更甚是打碎了娘给我的那块玉佩。
我捧着碎掉的玉佩,愣了许久也说不出话来。另外一块玉佩已经随着大哥入土为安了。
应该只是我多想了吧,似乎以前也有相同的场景,那个时候是怎么一个情况?我揪眉想了好久就是没有想到,后来还是不安地叫人去了一趟干爹府上,问得了娘没有大碍,这才放心下开。
都是自己多心了吧,不过打破一块玉佩,能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呢?我笑笑,便加了件披肩就往东厢去。
一想到孩子们我就忍不住打心底暖起来,以前总觉得这种在家相夫教子是种奢侈的想法,这年,终于实现了。可惜,这个家的男主人还在驰骋沙场。
算算时间,今天应该是他回家书的日子了。不知道信笺到了没有?如斯一想脚尖一转就往大门的方向去了。
走到半路又觉得好笑,若是到了自然已经送进书房或者交给我了,哪里需要我自己站在门口等?
“王妃……原来你在这儿……”一个丫鬟急冲冲跑来,气也没换就喊我。
我失笑,怎么王府的丫鬟都成了一个样子,都这么急冲冲的。幸好还有个砌玉撑着,要不然指不定王府会变成什么样子。
我柔声对她道,“别急,慢慢说。”
丫鬟已经换过气来,这才道,“砌玉姐姐让我们找到王妃就带到书房去,说是有急事要找王妃。”
我抓住一个字眼,我们?到底什么事情,让砌玉发动全府的人找我呀?真是兴师动众。
让那丫鬟去通知其它找我的人不用再找了,这才慢慢地往书房去。
到了书房门口,不经意瞥见了书房门口一直没有开花的梅树,居然开了花?
不由愣在原地,十一月中旬,梅还未到开放的季节,怎么提前就开花了?眼一眨,转身急促迈入书房,不详,还是这个词。
入门之后没有看到砌玉,而是看到清风,他背对我而站,身形在初冬的阳光下拉得长长的,居然是无比的挺拔。
“清风?”我喊他,声音都不由带着点微颤。目光全锁在他手上拿着的信件,是艳丽的黄色,除了皇上的衣物之外唯一被赋予得以用这种色调的用途,是八百里军务加急……
是什么军务?连……高琰也处理不了?
我咬咬唇,眼底不由有些涩。
他缓缓转过身来面对我,也不答,只是静静看我,尔后,将手中的信笺递过来。
他的动作慢得可以,我却不知不觉。也只是木讷地伸手接过来……眼中能看到的,是光纤在空气中漫舞,以一种凄美的方式。耳中空无一物,空气也仿佛停滞,甚至于自己的呼吸也听不见了。
拿来,打来,触目惊心。
犹记得,他上一封信还对我说,夫人,等为夫回家替你庆生。
上上封信里说,麟儿这般调皮也是你这慈母惯的,不过待我回来,有他小子受……
他的每一字还在脑中徘徊,这生生的讯息,却也在眼前了。
说了,你会回来的。你怎么能够背信?
赣闽王领三千骑突袭叛军,追入山谷,至今已七日无讯。
“王妃,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了。”我尚在余惊中,便听见清风清淡的声音响起,而后,他修长的指指向信件中的一行。
“叛军乘军中无首,已有一批突围朝京都方向去,恐怕即日就至。”
我打了个激灵,寒彻全身,什么也想不到了,只喃问,“我们该怎么做?”
“自然是做好防范。”清风说的自信,“东郊有王爷留下的三营军,对付那群顽固之徒绰绰有余。”
我抬眸看他,忍不住半眯了眼,今日的清风,似乎一下子……雄姿英发?不由凝眉,“然后呢?”
“王妃一介女流,自是不能让王妃上战场。王爷出行前不是将发号虎贴交给王妃么?王妃可将虎贴交给卑职,由卑职领兵卫城。”
虎贴?我敛眸想了一下才想起来高琰似乎真的有交给我这样一个东西。可是,连我印象都不是很深的东西,他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王妃?”他见我陷入沉默,显得有点焦急。
我暗忖,复抬头看他,“王爷是有交给我这个东西,但是我一时想不起来我放在哪里了。我现在脑中乱七八糟的,也想不起来。清风,你先让我冷静一下好不好?不多,半个时辰就好。你先回去布置一下朝中的事,千万要封锁住消息,不要扰乱了民心。”
我难得带了些恳求,他看了看我,语气也放柔,“王妃莫急,那我先回去,一个时辰后再来。”
“恩。”我点点头,垂下眸去。
他见我如此,当我是难过,也不再说话了,便推门出去了。
门关上那刻,我眼瞳一缩,抓起信件又重新再读起来。
两年前,高琰那份假受重伤的讯息,我未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