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开始叛乱到叛乱平当,合计一日。
次日,才是重头戏……揪出参与了此事的官员,还有,主谋。
单单一个太后,一介妇孺,再加上她那一群胆小的亲人,是兴不起这个念头的。一定有人在背后教唆,并且告诉了他们这个计划胜利的可能。
这个人会是谁?我居然连一点谱也没有,脑中过了一个又一个大臣的名字,却还是抓不到重点。清风已经着手在办了,那我也不必想了吧?
我轻吁口气,揉去眉心紧锁的结,走向东厢孩子们所在的房间。
以前东厢的房间都是用来当客房的,自从孩子们多起来后,我跟高琰索性就叫人布置一下改成了孩子们读书玩乐的地方。
东厢入口原是一大片空地,除了周围种了花之外就别无用处。而以前,会到王府借宿的人近乎零。一是因为高琰位太高,二是因为高琰一年十二个月中有十个月是在军营里头过的。主人都不在家,谁会来打扰?
不过现在这片空地倒是被利用起来了,秋千,木马,毽子……什么乱七八糟的孩童玩具都有。
高琰派人购来这些的时候,四个孩子,一个才刚出生,两个还不会走路,剩下的那个对这些玩意毫不感兴趣。我斥他铺张浪费,他却笑曰,“有备无患。”
就是乐意宠怀孩子嘛。我站在园口,看麟儿拿着本书难得安静地坐着看,又见芩安抓着毽子研究来研究去,再看念恩乖坐在小鱼身边逗弄着萍儿。
我与高琰都没有一个美好的童年时光,所以,总是希望我们的孩子可以健康开心成长。希望他们可以幸福一些,再幸福一些。
“娘!”最后是芩安先发现了我,一把扔掉手中的毽子跌跌撞撞跑来。我看她不平稳的身子,立即迎了上去抱住她,总觉得看几个孩子走路,看一回心惊胆战一回。
“娘!”芩安小脸在我身上蹭蹭,又开心地喊了一遍。
“诶,小丫头。”我伸手点她的小鼻子。乖乖的芩安都要叫麟儿带坏了,近来调皮捣蛋的事多起来了。
“王妃。”小鱼瞧见我,也笑眯眯地抱着萍儿牵着念恩过来。
我看她的样子,越看越觉得心墙温暖,取笑道,“什么时候也你生个孩子给我抱抱?”我这语气颇有抱抱孙儿的感觉,也是,谁让她这样太像一个母亲让我多想了。
小鱼当下脸红透,“王妃又胡说什么!”
“又恼羞成怒了?”我笑她。“我又没说错,我在你这个年纪,麟儿都两岁了。”
“王妃!”小鱼低喝。
我刚又想说她,麟儿突然插嘴,“娘是怎么把我生出来的?”
我一时语塞,想了一会才说,“从肚子里生出来的呀,你没瞧见萍儿就是这样生出来的?”许久没有这样胡绉一气了,想不到以前那些小把戏有朝一日会拿来对付儿子。
麟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后又问,“那为什么不是从爹的肚子里生出来呢?”
我傻住,这该怎么跟他讲。瞪了一边幸灾乐祸的小鱼一眼,最后决定将这个问题推给远在沙场的高琰,“这个你就要等你爹回来去问他了。”
麟儿实在太好打发,我这么说,他也就真的认真地点点头,“恩,我等爹回来再去问他。”
我松了口气,却听见他又说,“难怪爹总说娘笨……”
我气结,狠狠咬牙,暗记下一笔。好你个高琰!
这么闹着闹着就到了晚膳时分,等到晚膳吃完了,清风才归来,眉头紧皱地看我。
我明白他的意思,让奶妈们先带孩子回房去,又让小鱼跟砌玉都退下,才对他开口,“查得怎么样了?”
他抿唇,有几分挣扎。
“我们之间还有难开口的事情?”这个人到底是谁?我想着想着也不由眉头打结,“是与我有关的人?”
清风点点头又摇摇头,终于开口,“说得上是,但也说不上是。”
我揉揉发疼的太阳穴,“清风,于我重要的人几乎都在这府上了,那些闲杂人等我不会在意的。你就放心说吧。”我敢笃定不是倾月和干爹,那么与我有关的人还有谁?
清风凝望我,眸中掠过一抹抓不到的思绪,“是辛麒。”
我恍然大悟,明白了为什么清风难以启口。前段日子,我才刚让他帮辛麒一把。
怎么会是他呢?我嚼着这个名字,突然问,“你没有查错么?”虽然看他已是十分的不欣赏,但怎么也不觉得他是会干这种事的人。就算是,他的动机呢?打跨高琰?得天下?不,若他要做的话,早在先帝在的时候,他就有无数次篡位的机会。
“没查错。而且审问他他也承认了,白纸黑字画了押。”清风垂下头,淡淡地说。
我感到我被他置疑了。我微眯起眸看他,“你是不是以为我跟辛麒有什么关系?”
“卑职不敢。”
“不敢?恐怕你心中就是这么想的。”我冷了脸,懒得与他继续说下去,“我一直将你当成亲弟弟来看,今日你这一举真叫我失望。剩下的事你自己看着办吧,等处理好了再来汇报给我。”
说完我越过他走向门口,经过他身边的时候,我淡声道,“若今日站在这儿听你说的是高琰,你恐怕也不要再想涉足官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