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耶虽不及筱弼繁盛,却从未有归顺筱弼一说,又何来朝觐呢?
司徒祈瑾如何规劝歆月,歆月倒是没听进去,但是朝觐一次却在歆月耳中徘徊许久。司徒祈瑾发兵那耶,难道仅以此就让那耶归顺了不成?
歆月不得而知,抬眼看司徒祈瑾的那煞是美艳的面庞也看不出什么,眉宇间只是因为刚才自己说的话而有些阴鹜。
金龙翻腾,袍脚轻扬。
再回神,司徒祈瑾已经走远,身后宫人有条不紊,紧紧相随。
莫多想,别多怕,大不了一个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那耶国王来朝觐,自甘称臣,降为属国。司徒祈瑾于裕龙厅设国宴款待,自是没有皇后携了妃位最高的穆歆月高坐堂上。
近身侍婢自是明白这是何等的事情,一点儿差错都不敢出。歆月的衣饰头戴,无一不按照规格做的一丝不苟。
黄袍金鸾鸟,束胸三梅开,雪白狐裘肩头绕。五彩碧玺坠,添得金步摇。云髻高高挽,遍插珍珠花。蜜粉覆面,换得丝润美;朱砂轻蘸,额点五瓣梅。黛眉粉颈,耀眼荣装将歆月活脱脱的衬出了几分美艳。
其实若说美艳,单单歆月坐在堂上自是无人能及,但是有了身旁的这位帝王,她的千般万般都被压了下去。那龙袍傍身往正中一坐,眉宇飞扬,精气骤聚,艳艳薄唇轻抿,一副从容姿态。
属国朝觐,这番淡定从容自是应当,而那镇人的架势亦丝毫不少。
司徒祈瑾的容貌,果然是美极,若今日非着这一身龙袍,让人称一句万岁,仅仅一身如雪白衣,亦是能夺得万千目光。
“那耶国王到!”
如同往日一般的尖细声音,高昂声调,如今却大的出奇,似乎响彻了整个皇宫。
远处的直廊,一个高大的身影正迈步而来,身前的小太监一路小跑着引路,在那个身影的镇压下竟像是一个小丑,有些滑稽可笑。
那那耶王未在厅外停歇,提步跨过门坎,已经立于裕龙厅正中。
“臣,那耶国主扎达,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来人在厅外时歆月已感觉不对,凭那耶国王的年纪,如此身形矫健本就不可能,而来人到厅中时,她惊讶的将拳紧握才控制住自己想要喊出口的冲动。
扎达……那耶国主……
歆月眼前就是一片天旋地转,难怪司徒祈瑾对自己说那番话,原来扎达就是这来朝觐的那耶国主,而自己呢,是司徒祈瑾给他送去的玩物。
若是这厅中所坐的朝中大臣、那耶使者等人知道他们之间这荒谬的关系,又该是什么样的情形呢?
这世上,最最可笑的竟是命运,将他们这样摆放又出了这等那等的事儿,难道是为了取乐么?
眼前明黄一掠,堂下扎达已经谢恩起身,目光在歆月脸上缓缓扫过,却丝毫没有一丝波动。
“扎达国主携五十坛那耶贡品佳酿到场,众卿家要不醉不归啊。”
司徒祈瑾脸上全然是喜气洋溢,烛火映照着他白皙的脸添了几丝光晕。
能将那耶收入囊中,是筱弼历代君主都未曾做到,却让这看似文弱的司徒祈瑾弄到了手,在大臣中形象骤变,若是换了自己还不知道高兴成了什么样子,司徒祈瑾不曾忘形,已是有数。
酒过三巡,司徒祈瑾已然是脸上上了醉晕,一双眼眸更是魅力回旋,拉着歆月频频碰杯。
“来人啊,只酒不欢,上歌舞!”
司徒祈瑾一声令下,兴致似是十分高。只是话音刚落,下手的扎达已经捧杯起身。
“今日臣来朝觐,有幸见到了传说中的江山卫者——帝女,皇上的宸妃娘娘。”
扎达说着,眼眸向歆月一瞥又簌的收回。“臣闻之,帝女乃天下奇女,如今一见,果然容色姝丽,想也定是德艺周厚。”
“如此,臣,有一不情之请,想请宸妃娘娘为我朝太平献舞一段,不知皇上可否应允。”
歆月轻抿了几次酒杯杯壁,却一口未吞,甚是清醒,扎达的话字字句句听的真真切切,额上一阵冷汗渗出。
扎达,你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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