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婢女出了门,歆月身子轰然倒在了床榻上,伸手死死的扯住金丝芙蓉帐,一把拽了下来,一口说不出的气才渐渐的消去。
今天发生的一切都已经超出了她的想象,无论是所言还是所做,都已经有些不那么像那个之前的自己。许多事情压抑的久了,终是要爆发一下。
这屋中唯有成对的喜烛还带了些喜庆的滋味,泪水一出便跟着荡漾成了火海。
歆月拽过床榻里侧的龙凤锦被,紧紧的圈在怀中。
其实,她好怕。
那一刻,被司徒祈瑾压在身下,她呼吸都不能自己,仿佛下一刻她会死过去。那被逼出来的凌厉言语显然只能保她一时,说不定下一刻便激怒了司徒祈瑾。
她想找一个名字轻轻唤,来温暖她颤抖的身子,却发现没有,这世上显然没有一个人可以让她依靠。
歆月,坚强起来……
最终,歆月一遍遍的唤着自己的名字,一遍遍抹着溢出的泪水。
腹中的疼痛,温热却生涩的泪水,交诉着她这荒诞可笑的命运。
歆月的宸贵妃之位在宫中居首,按照这宫里的惯例,品级低的妃嫔要向品级最高的妃嫔问安。歆月自然明白这点,却心中一点儿谱都没有。她曾见过那些嫔妃向戚染问安,但是她戚染是公主,一端坐一举杯都是那般的气势十足,加上戚染又是赤金女子,眉宇之间自然带了些硬气,能镇住几分场面。而她穆歆月不过是个相府的小姐,多年被隐在深宅,世面没见过多少不说,偏偏这年岁又是最小,架了这么大的名号,自然是会被许多人等着看笑话。
巧儿和芝儿一大早就起来为歆月梳装打扮,他们也明白昨夜歆月大婚当夜就没留住皇上的事儿肯定不胫而走。虽说是因为月信到了,皇上是体恤主子才没有留宿,但到了那些宫人讹传的口中还不知道成了什么样子。
宫中的婢女都明白,自己主子的荣辱连带着自己的命运,若是这穆小姐输了阵仗,往后不好过的还有他们。只是对于跟随在歆月身边的芝儿和巧儿,她们对歆月多了几分怜惜。看起来年岁那么轻,却揣了很多故事。想起昨夜回去伺候看见她纤弱的身子伏在锦被中一颤一颤的样子,就让人不由的心疼起来。
芝儿的妆容手艺自是不一般,用月季花汁调的粉香气自然又服帖,淡淡的粉色就算多盖上几层人的脸也不会显的很僵。
歆月脸上的胎记颜色很重,芝儿盖了几次粉那狰狞的红依旧没有消退,芝儿已经为难的皱了眉头,却让歆月淡淡的一句止住了,“芝儿,算了,本宫能唬住人的只有这张丑脸了。”
歆月往镜中扫了一眼,云鬓朱钗的冗繁已经让她的带了几分所谓的“端庄”,腥红的胎记依旧狰狞在了脸上,竟添了几分萧杀。
这脸,果然是吓人的。
歆月不由的想起当年司徒祈瑾和那个女人对自己的嘲笑,只是依当年那架势,那女人和司徒祈瑾似乎感情不错,但是宫中的妃嫔她也见过不少,再也没见到那个女子的身影。
锦衣华服傍身,歆月仍是那般的不适应。
迈步跃向这庄琳琼苑的正殿,才明白了沉重的意味。
那些嫔妃已经立了一屋子,让空荡荡的大殿沾了几番春气蓬勃,又添了几丝衣衫色彩。
戚染站在最靠前的位置,听见门外的通禀便同其他嫔妃一起转身看这个帝女宸妃。
歆月的眸子微倾,正与戚染的眼神有几分交汇,那按捺不住的惊讶鄙夷神色已经飞出了眼睛。
没想到,众人口中传的宸妃丑陋,却没想到真的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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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了,最近事儿太多了,码完字接着写任务去……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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