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绍晖暗自咬牙,心说,怎么没有看出来,陆修齐有此赖皮的一面,他强压住内心的焦虑,因为,他心慌得利害,一直没有女儿的消息,他感觉很不好,他要尽快结束追债之事,然后,与女儿起得联系,否则,他的心越来越不安。
他又回到了梅若云事上,继续说道,“老陆,我们不带这么玩的,自古,欠债还债,我也不要你去坐牢,也不要你的工资,你把陆夫人应该得到的,予以陆夫人,大家都解脱了”。
“我除了工资,就剩一条命啦,你随便”,陆修齐还是一如既往地平淡,抬眼瞅了欧阳绍晖一眼,又低头喝上了茶。
欧阳绍晖气得直瞪眼,陆修齐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就好像他不是陆家继承人似的,只有工资或命可以抵债,但又拿陆修齐没有办法,他的“杀手锏”已经使了出来,可以说底牌已经没有了,他恨恨地盯着陆修齐。
鲍伯把二人现场的对手戏,全看在眼里,并在心里鄙视了欧阳绍晖,心说,只会通过女人来达到目的的男人,真不是东西,还好,与欧氏的合作已经结束,他对坐在一旁的裕子点了点头,裕子马上起身,也来到了陆修齐面前。
裕子站立在陆修齐跟前,说道,“陆先生还是予以我们一个搬出这所宅院的具体时间表吧!也便于我们重新装修这老宅子”。
“这位女士,哦,裕子小姐”,这一次,不是陆修齐回答裕子,而是风树。
风树现在已经看明白了,人家二路人,均是通过前陆夫人梅若云的欠债,来讨债的,他在心里笑道,真是打得如玉算盘,先不说梅若云是如何欠下这些债务的?当凭,欧阳绍晖猴急的样子,一定是心里有事,欧阳夫妇那么热衷于梅若云的事件,是否是梅若云与欧阳夫妇上演的双簧,以此来洗劫陆家的资产,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性?从上次陆家家宴,梅若云的表现看,梅若云一直不甘心只作陆夫人,她的目标是陆家主母,却一直未实现成为主母的愿望,现在,又搞出了巨额债务,就不能不让人多想了。
关于梅若云债务的问题,陆修齐予欧阳绍晖的回答,又充满了玄机,陆修齐作为陆家长子,敢一再表明,他没有一次性还清债务的能力,要还债只有两条路,工资或命,难不成,陆修齐失去了陆家的继承权了?
此想法一经出来,风树为自己的大胆想法,吃了一惊,再联想到,儿子交待予他的任务,就是在大宇、瑶瑶、强子到来之前,不能让陆家人签署任何具有法律效力文字的东西,那么,就有一种可能,大宇他们是预料到陆家会出事的,且手上有至关重要的保全陆家财产的证据,那.....是什么证据呢?陆修齐失去陆家继承权的证据吗?如若真是如此,陆家就稳如泰山了。
再怎么说,梅若云只是陆修齐的妻子,法律上认定的继承权,也仅是属于陆修齐的那一部分,如若,陆修齐没有陆家资产的继承权,梅若云的所谓债务,与陆家还有干系吗?当然没有,陆修齐出于道义,为前妻还债,有钱就用钱还,而陆修齐已经表明,他的收入就是工资,于是,用工资替前妻还债,还真亏他想得出来,如若工资不够还前妻欠债,嘿嘿,那岂不是仅剩下一条老命了吗?
通过以上剖析,风树全然放下了心中对陆家的忧虑,他接过裕子的话,并与裕子打了一声招呼,继续说道,“陆家人已经说得很明白了,陆家老宅院是不会易主的,你们仅凭抵押协议及质押书,就来收陆家老宅院,是否,太过儿戏了吧!”
对于风树,裕子是知道的,殷默葬礼上见过,回京城的飞机场也见过,现在,还知道了是沈依尘的亲生父亲,风家在京城也算得上是世家,但仅是民间世家,与陆家还相差甚远。
裕子刚要反驳风树,就看到一直巍然不动的鲍伯站起了身,来到裕子的电脑旁,嘴角微扬,手指点了一下键盘,随即,投影屏幕上,转换了另一幅交易行情图。
接下来,就听到鲍伯说道,“风先生,沈小姐的亲爹,也是曾经‘华尔街三剑客’其中之一,我想”,鲍伯手指向屏幕,“这个行情图,风先生不会陌生吧?哈哈,这是今日上午国际黄金现货交易亚洲的行情,沈家对外投资的最大份额,就在这里面,风先生,看出什么来了吗?”
经过鲍伯的一番说辞,风树仅扫了一眼屏幕上的行情走势,就明白了,原来,在这里等着沈家呢?如今已经历了上午十时,亚伦他们是内、外夹攻,对外的投资市场,也就是现货黄金亚洲上午盘,已经较量过了,现在在横盘,等待下一次的较量,对内,把沈家做空,想借机“调虎离山”,而后,在境外摆开战场,把沈家一网打尽,一口吃掉,真是想得美。
“风先生,有何感想?”鲍伯步步紧逼,他倒要看看,风树看到沈家腹背受敌,会是怎样的表情?
风树没有再看向屏幕上的行情图,而是,摆出了一个潇洒的坐姿,风树的坐姿,把鲍伯看得,嘴角直抽搐,心说,真是一个老妖。
“鲍伯先生,是吧!亚伦的贴身特助”,风树神情轻松地就像与鲍伯拉家长,说道,“你既已知道,我曾经的辉煌,那就明人不说暗话,亚伦上了远藤的当了,你们赢不了的”。
对于远藤,风树不可能不知道,不仅知道,还是对手,知己莫过于对手,远藤对资本的悟性,以及出神入画般的操盘能力,是当代投资市场人才中少有的。
远藤对沈家布下的局,不得不说是一种“兼顾全局、又逐个攻破”的战略、战术,从远藤选择的时间点,就可以看到其用心,但,阿阳的对策也不弱,看似舍内保外,但却是虚晃一枪,双方的较量,除了资本以外,最终还是一种信念的较量。
想到这里,风树心里一阵阵绞痛,自己的亲闺女成为了这场较量的中心,说到底,尘儿的生命被亚伦拿来做了赌注,而且,看似亚伦已经达到了目的。
风树心里痛得难受,他瞅了鲍伯一眼,嘴角还挂上了微笑,他不能让鲍伯在此炫耀,更不能让敌人看自己人的笑话,膈应都要膈应他,再说,拖延时间,等大宇他们的到来。
于是,风树不紧不慢地说道,“我来予你上上课吧!远藤对我闺女家的围攻,分为三大部分,这......”,风树指向屏幕上的行情图,接着说道,“这只是第一部分中的第二场,第一场已经在凌晨零时至五时结束了,双方都没有占到便宜,只算是双方的相互试探,第二场,也就是这一场,算是摆开战场地正式的较量了,而且,是在国内股市开盘前三刻钟开始的,无非就是予我闺女家一点颜色看看,但,有什么颜色好看的,中国老话说得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风树抬起了下巴,冲着屏幕点了一下,拉长语调地说道,“看到了吧!势均力敌,还以为远藤使用多大的战术了,多、空结合,拉高低打,这种打法,我二十年前就玩过了,早过时了”。
原本鲍伯为之得意的对抗,被风树连打击带讽刺的,就差一文不值了,裕子脸上挂不住了,她本就站在风树、陆修齐的座位旁,瞪起了漂亮眼睛,说道,“风先生,刚才沈家国内上市公司的盘面,你难道没有看到吗?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已经全军覆没了,你怎么不说说呢!哼!”
“我只能说,你们鼠目寸光,啊!拭目以待吧!”风树不想与对手过多地分析行情,更不会把自家的战法泄露出来,只淡淡地带总结性地把裕子的质问还了回去。